老茶头转过身去,狠狠一巴掌拍在工头章的肩头上,随后竟然双膝跪地,
对着山羊胡磕了一个头:“大矿师,是我没有教育好我的学生,我们礼字矿区决计做不出来杀人越货的事情!”
“闭嘴!谁跟你说我们杀人越货了?”
“那…… 那您带着那位年轻人……”
“他是我们的客人,我们自然要奉为贵宾,带他回去做客的。”
“可是……”
“没有可是,他已经同意了!”
“我不同意!”
龙梦龙醒来时便听到装甲车外吵吵嚷嚷的争吵声,
身上的麻药劲正好过了,他挣扎着推开顶盖,
看着老茶头追过来,两眼泛泪义愤填膺地说道,
“老头!他俩就是绑架我!我根本没同意去做客,他俩还用那什么电击器电我的屁股!快来扶我下去,本王才不要去什么狗屁世家做客!”
山羊胡转过头看了一眼龙梦龙,又似笑非笑地盯着老茶头:“看来你们是达成了某种协议?”
老茶头急剧摆手:“没有没有!大矿师您别误会,我和这个年轻人不认识!”
“不认识?那你这千里迢迢追过来,让我放了他,又是为何?就为了心中的那杆正义,还是说你也看中了这三车晶矿石?”
老茶头被山羊胡突如其来的污蔑涨得脸通红,双手握拳微微抖动:“你、你含血喷人!我做了 30 多年的老师,从来没教过一个人如此厚颜无耻!”
山羊胡轻蔑地瞥了一眼老茶头,摸了摸胡子,像赶蛆虫一般挥了挥手:“滚回去吧,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这个人不是你们说放就能放的,家主已经发话了,人我必须带回去,晶矿自然也要带回去。再说了,那玩意儿本身就是你们矿区该采集送给家族的,还需要我多言吗?”
“您不能这么做,他不是我们矿区的人!”
老茶头着急地说道。
“他不是你们矿区的人,但他……”
“组长,跟他废话做什么,赶紧走吧!我们这装甲车一开,他们还能在前面拦截不成?”
文矿师轻蔑地说道。
老茶头见二人不欲多言,甚至转身走向装甲车顶部,急忙带着一众工人拦在装甲车前面。
“你走不走?不走的话,我等会把你压成肉饼!”
山羊胡气愤地说道。
老茶头梗着脖子红脸道:“不!我不走,除非今天你把我压死在这里!”
文矿师一听顿时来了气:“好,今天我就成全你们!看看是你们的骨气硬,还是你们的骨头硬!”
文矿师说完便俯身想启动机器,山羊胡一把揪住他的手腕:“你糊涂!吓吓他就得了,你还真把他压死?”
“怎么?不行!?”
“当然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矿区现在矿洞资源枯竭,派了好几个矿区长下去都完不成任务,你忘记他们被夹住猝死的样子了?”
山羊胡小声说道。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把这老头弄死了,回头家主是派你还是派我来这里做矿区长?这里尘土漫天,不见任何植被,满天都是扬尘,谁能在这里活过三年?反正我不来。你自己想清楚,回头这件事情的责任我一点都不担!”
“组长,你怎么能这样?现在老头就坐在外面,我们总不能给他让步不成?”
“唉,你这年轻人怎么脑子这么不开窍?人生在世,总是有七情六欲的,哪有什么功利和道义,无非是价码不够。”
山羊胡轻描淡写地说道。
文矿师亮晶晶地睁着眼睛谄媚地说道:“组长您说的对!”
见文矿师上道,山羊胡摸着自己的胡子继续说道,
“你想啊,这老茶头是个男人,食色性也。”
“我们给他钱他不要,无非是矿区资源少。”
“你看我们装甲车里边这么多物资,反正带回去也用不完,不如送给他做顺水人情 —— 这些可不比三车晶矿石便宜,并且有价无市!”
“你看这是啥?”
山羊胡拉开床底下的抽屉,里面密密麻麻全部都是写着 “尼达尼布” 的药盒。
“组长,你什么时候搞了这么多好东西?”
“哼,好东西?这玩意儿对我们九大世家的人来说,不过是每月例行发放的安慰剂而已,只有矿区的人才把它们奉为珍宝,我们拿来有什么用?”
“是啊,每次拿给我,我都说拿到黑市去卖 —— 据说黑市炒到 10 个黑晶矿石才能买一颗药!”
“那不就是了?这玩意儿对我们没用,送给老头儿,他回去能救活成百上千的人,难道不比这个家伙来得贵重?”
“你才家伙!”
龙梦龙叉着腰正想说话,山羊胡举着电击器对他抬了抬下巴。
龙梦龙识时务地后退两步,对着自己的嘴巴轻拉做了个拉链动作,随后再也不肯开口。
山羊胡对文矿师抬了一下头,文矿师会意一笑:“看,龙族都有怕的,更别说人族小老头。”
“高明啊组长!行,那我们把这玩意儿拿出去让他让路。”
“别急,谈判不是这样谈的 ……”
“你若很快抛出底牌,对方总觉得你能让出更多步。”
“不如就在这里僵持着,反正我们在装甲车里边有吃有喝,他们在荒原里可是弹尽粮绝。”
“你看那老头累的,我想啊他连一口水都没得喝,晾他七八个小时再谈。”
“到时候他人困马乏,见到车里边食物,不得两眼放光?”
“什么条件都会答应的。”
山羊胡一肚子坏水。
“高!真的也太高了!组长!难怪您可以做我组长啊!您可真是太高明了!”
文矿师谄媚劲十足。
“马屁精。”
龙梦龙瞥了一眼,见二人看过来,转过身子去抱着胳膊,再也不肯回头 —— 他知道,自己再多废话一句,电击枪一定会电另一边完好的屁股。
装甲车的机械声音停下来了。
老茶头闭上眼睛张开双臂仰着头。
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等半天,车里面的人好似放弃了要“弄死他”。
一群站在老茶头身后的人,轻轻舒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