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站在会议室的窗边，手指微微收紧。沈珩已经站起身，目光沉静而警觉。
“别紧张。”周悦低声说，但她握着椅子扶手的手指也有些发白。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林悦。
“他走了。”她轻声说，“江临刚才在校门口停了会儿，往东侧去了。”
我点头，转身看向众人：“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分头行动。林悦继续盯着他的行踪，周悦负责整理我们掌握的情报，沈珩你那边有没有新发现？”
“赵启铭最近和一个校外组织接触频繁。”沈珩将手机递给我，屏幕上是一张模糊的照片，“这个女人，可能就是昨晚和江临见面的人。”
我盯着那张照片，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一小截下巴，但那种熟悉感却让我心头一震。
“她是谁？”陆渊问。
“我不知道。”我摇头，“但我们很快就能知道。”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按计划展开调查。林悦和几个信得过的朋友轮流跟踪江临，记录他每天的行程、对话对象以及可疑举动。
起初他似乎察觉不到我们的监视，依旧按时上课、去图书馆、偶尔独自前往教学楼后的小树林。
但到了第四天，他的行为开始出现微妙的变化。
他不再单独外出，几乎每一步都有人陪同；有时他会突然改变路线，在走廊里多绕一圈才进教室；甚至有一次，他在操场上停留了很久，仿佛在等人。
“他在试探我们。”林悦皱眉，“或者……他是在确认自己是否真的被盯上了。”
“不管怎样，我们不能松懈。”我说，“继续观察，注意细节。”
第五天傍晚，林悦带来了一条重要线索。
她在食堂附近听见江临打电话，语气急促而隐秘。
“……不是她说的那样，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但我必须这么做。”
“……是的，我在按计划推进。”
“……她已经开始怀疑了。”
林悦把录音放给我们听，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在推进什么计划？”周悦低声问。
“‘她’又是谁？”陆渊补充。
我闭上眼，启动系统，试图捕捉命运线中的片段。
画面一闪：
江临坐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对面是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桌上摊开几份文件，上面赫然写着“逆命序列·第二阶段”。
“目标已进入状态。”男人低声说，“下一步，让她主动出击。”
“明白。”江临点头，“我会引导她找到那个实验室。”
画面中断。
我睁开眼，呼吸微乱。
“你们看到什么了吗？”沈珩立刻问。
“他们早就知道我们在查实验室。”我说，“而且……江临是故意带我们去的。”
空气骤然凝固。
“也就是说。”周悦脸色苍白，“他从一开始就在演戏。”
“不只是演戏。”我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他是想让我们相信他已经动摇，从而放松警惕。”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林悦问。
“继续演。”我淡淡一笑，“但他不知道的是，我已经看穿了他的剧本。”
接下来的两天，我刻意表现出对江临的信任，甚至当着他的面讨论我们的调查进展。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我注意到几次细微的表情变化——当他听到“逆命序列”这个词时，眼神会轻微闪动；当我提到准备进一步深入调查时，他的喉结会有短暂的滑动。
他在等我们做出下一步动作。
于是，我们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那天晚上，我和沈珩、周悦、林悦一起出现在学校西侧的旧实验楼前。
“这次行动要快。”我低声交代，“我们进去之后直奔主控室，那里有完整的监控备份。”
沈珩点头：“我来断后。”
我们小心地翻过铁门，沿着漆黑的走廊前行。月光透过破碎的玻璃洒进来，映出斑驳的影子。
忽然，前方传来脚步声。
我们迅速躲到墙角，只见一个人影从楼梯口缓缓走下。
是江临。
他手里拿着一把钥匙，神色平静。
“你们来了。”他轻声说，“比我预想的早了一些。”
我望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也来得刚刚好。”
他没有否认，而是轻轻叹了口气：“你们果然发现了。”
“你是谁派来的？”我问。
“一个你暂时不需要知道的名字。”他说，“我只是个执行者。”
“那你为什么要带我们来这里？”我逼近一步，“你的任务是什么？”
他沉默片刻，终于开口：“让他们看见你有多聪明，让他们意识到你已经不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我眯起眼：“所以……这不是陷阱？”
“是也不是。”他笑了笑，“至少对你而言，不是。”
我回头看了一眼沈珩，他点了点头。
“好。”我转身面对江临，“如果你真想帮我，那就告诉我，逆命序列到底是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那是某种实验，针对命运系统的干预程序。他们试图通过它，筛选出能够承受‘命运反噬’的人。”
“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他们想找一个能打破规则的人。”他看向我，“而你，可能是最接近成功的那一个。”
我心头一震。
“所以他们才会一直引导你，刺激你，让你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他低声说，“但他们没想到的是，你会比他们想象中更聪明。”
我咬紧牙关，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
原来如此。
他们不是在操控我，而是在测试我。
而现在，我终于掌握了真正的主动权。
“很好。”我深吸一口气，“既然你知道这么多，那就留下来吧。我不需要一个卧底，我需要一个盟友。”
他怔住。
“你可以选择继续替他们做事，也可以选择站在我这边。”我说，“但你要明白一件事——这一次，我不会再被任何人牵着鼻子走。”
他沉默良久，最终轻轻点头。
“好。”
我伸出手，他迟疑片刻，握住。
这一刻，我知道，这场棋局，才刚刚开始。
外面传来风声，树叶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