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栖乐一把扯低原先遮住脖颈的衣领，喉结没了掩盖，暴露在外。
“崔旭烨这死狐狸这次倒没坑我。你回去帮我转告一下，那上次他欠我的人情抵清了。谢了。”
他扔给艾樊错一个装着铜币的钱袋子。
看着对方怔愣样子心中觉得好玩，楚栖乐凑了过去:“崔旭烨上哪找的你，跟个呆头鹅一样。”
艾樊错不语，只一味移开视线。
“你是九流门的？”
楚栖乐笑道:“不然呢？崔旭烨跟我都是九流门的。啧，这家伙最近还当上三更夫掌闩了......”
说到这里，他声音逐渐降低，原本笑盈盈的神情变得阴沉起来。
像一只正啃着罐头的猫，啃到后面发现藏着药丸子就炸开了毛。
“要不是他，我现在也是管着离园了。要是我当上这边分部的掌闩，一个月招收的弟子肯定是比他多好上几倍，哼哼......”
想着想着楚栖乐又被自己哄好了。
本来炸毛的猫发现药丸后，爪子一拍，把药拍飞，又高兴地啃着肉罐头了。
艾樊错挠挠头，如果说邮雾是很令人安心的自己脑补剧情，那对面这人就是那种自己哄好自己类型的。
都很放心的感觉呢？也许吧？
楚栖乐挥挥手同他告别:“应该没什么事儿了，我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把衣服换了，再把租的衣服送回去。”
“幸好没弄烂，不然就得赔钱了。”
艾樊错问道:“租衣服？可以多问一句，在哪里租的吗？”
总觉得自己以后能用上啊!
......
次日。
艾樊错找了个性价比的客栈住上了一晚，初来乍到铜币还是省着点用好。
算了算时间，应该还有半个月就要交新编好的话本子上去了，更新太难了......
艾樊错下了楼，外面有人在售卖类似报纸一样的东西。
价格便宜，艾樊错买了一份来看。
第一页上提着“东方第一枝”这几个大字。
此报说是写尽江湖实事，也广搜天下奇闻异事，以供百姓消遣。
右边还有往期答题活动。
问:天泉弟子的特点是什么？
仗义疏财 (20%的人选择)
千金取义(12%的人选择)
性情直率(11%的人选择)
人傻钱多(57%的人选择)
底下还有精选留言，艾樊错接着展开看了下去。
裴哥陌刀精选材料批发:天杀的九流门，不找人冲票会死啊？？你们才人傻钱多! 有本事下次止戈大赛跟我们对打呀!
九流门神秘奇男子:呵呵。这位仁兄，此言差矣。没有任何证据指向我们九流门带头冲票，这是江湖所有门派的选择。
酒来:九流门偷偷赠酒给我狂澜的小师弟，让他帮忙投最后一个选项。
醉花阴一枝花:各位侠客们，本月的灯花游街欢迎各位前来观赏。
艾樊错啧啧称奇，这东方第一枝跟他那边世界的微博有几分相似，只是没有这么智能罢了。
艾樊错暂时放下手中的报纸，向旁边的卖报的男人询问:“这位兄弟，这上面精选留言的人都是谁呀？有名吗？”
牛二转过身看了他一眼，朗声回道:这些人都是东方第一枝的资深受众了。不过真名是不可能在上面用的，你看到的都是他们的笔名。”
“若是投稿被选中了，能有不错的润笔费呢。公子若是也想在上面投稿，得去想个笔名，再经人引介报名登记一下.....”
艾樊错点点头:“原来如此，敢问这位兄弟，去哪里寻这种人呢？”
牛二两只握着未售卖的报纸的手往后一背，微微仰头，咳嗽了几声暗示艾樊错。
“咳咳咳咳.....其实很简单，公子可以想一想。”
艾樊错眨了眨眼，见眼前之人也眨了眨眼，眼含期待与鼓励，似乎在传递某种讯息。
艾樊错:“ ! ! ”
“我明白了兄弟!你的意思是我有撰写天分，能跳过引荐去报名登记，直接简单化？”
艾樊错十分惊喜，只觉眼前之人眼光十分毒辣，一眼就看出了他对这种事有相关经验。
确实，他也算半个文人吧，就是写的话本子不是很能上台面。
牛二:“.......”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给笔报答费给我，我直接暗箱操作把你介绍过去就行了。
换之前那些江湖人一个个精得很，他一个眼神过去就知道了，都不用将这种暗箱操作放到明面上来讲。
毕竟这种收钱办事的，被别人听到了可不好。
牛二看着对面这个青年人冲他一副相见恨晚的神情，内心五味杂陈。
“兄弟，你是第一个看出我的天分的，我之前也写过话本子!我叫艾樊错，敢问兄弟姓名？”
牛二眼神复杂地望着他:“你...... 那个啥，我叫牛二。我告诉你地方和一些事，其他就看你自己了。”
他想了想，上次帮人介绍，拿了另一个江湖人一大笔钱。
看在这人第一个买他的报纸的份上，就帮个小忙吧，主要是怕拿了这钱，自己也变傻。
牛二凑过去偷偷告诉艾樊错最近热门的题材和容易被选中的内容。
若是写的很好放在收件处，不用经人介绍，也可以直接被选中纳入麾下。
......
艾樊错规划了一下行程，决定之后再去投稿赚点小钱，他按照之前那个九流门师兄所说走去分部。
还没到那处，就有一个陌生男人半路走了过来:“哇，崔旭烨说的是真的。又有新的小师弟加入我们了。”
这人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衣，白皙的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笑容，墨黑色的柳叶眉轻轻弯着。
令人如沐春风的温柔白衣公子形象，但好像哪里不对劲。
艾樊错疑惑问道:“你怎么这么肯定？如果我只是个普通路人呢？”
那陌生男人摇头道:“小师弟你还不懂。师兄我，从你的眼神中就能看出。”
“三分对退出要交5万铜币的无可奈何、两分对骗进九流门的愤怒、五分对九流门这个爱与和平的流派的向往之情!”
艾樊错:“前面两条是真的，后面这条我是不会给出很好的评价的，谢谢。”
我去，这九流门的人咋一个个都这么能编。还爱与和平的流派？感觉这流派的师兄们肯定都是些大无赖......
他心中暗自吐槽着。
刚吐槽完，那陌生男人猛地转身向艾樊错凑了过去，吓得人眼睛一瞪。
“仔细看，才发现小师弟长得也是十分清俊，师兄我会为你给出很好的评价的，不用谢。”
他声音很轻，笑眯眯地说道。
艾樊错咽了咽口水，心想这师兄咋回事，刚偷偷吐槽他后就吓了自己一跳，难不成会读心术？
不会吧？
那人又转了回去，仿佛刚才只是无心之举。
“只顾着看师弟了，忘记介绍我了。我姓郝，字陡司。”
艾樊错在心里念了念。
这名字总感觉跟什么谐音啊.....
郝....dou...S？
好抖S？
我 去 !!!!!!
我艹艹艹艹艹艹艹艹艹艹艹艹艹艹艹艹艹!!
艾樊错联想到了什么，手足无措得假装抬手臂用袖子擦汗。
这师兄气质与笑容还挺诡异，不会真是那种拿鞭子抽人的抖S吧？
郝陡司微微侧头，用余光看了艾樊错一眼。
叹了口气，把身上白衫的褶皱理顺:“哎，为何又一个人对师兄我有偏见呢？”
他说完后，脸上又挂着和善的微笑，浅色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不过没事，之后我相信师弟会坚定选择我的。”
艾樊错悄悄看了一眼郝陡司的背影，此刻的他还没意识到这话具体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