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琤罗坐在黑漆木椅上,绷带缠着脖子,衬得脸色有些苍白。
铂灰色的眼睛抬起,看着肖沂安将一封信纸推至桌前。那信纸很薄,在火烛下几乎透亮。
大堂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的风偶尔撩动门帘。
“东芜的来信,打开看看?”
肖沂安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堂的空气都凝住了。
左琤罗沉默一会,最终还是接了过来。
他拆开信纸将其摊平,上面只简单写着三个字,字迹锋锐刚劲。
何时归?
左琤罗扫视一眼,眨巴眨巴眼道:“肖门主......”
肖沂安咳了几声,背过手去望向远方,就是不看左琤罗。
“咳咳,小罗啊........”
“这个恐怕有点爱莫能助啊。你哥要是真急了,从东芜的典刹司跑过来,会很难办哦。”
左琤罗叹了口气,拆下绷带。
那张苍白的脸,下半部分长着扭曲的墨黑纹路,更是蔓延到脖颈。
左琤罗一点也不想回东芜,上次被关到典刹司好几天才被放出来。
他已经不是小孩了,不需要这般看护。
而左景霄的看护方式也太极端了点,典刹司确实是安全的场所,但是把他放进去住,也太那啥了吧.......
肖沂安道:“倒是情有可原,你看你把自己弄成啥样子了。我要是你哥哥,肯定也不会让你跑到万里之外。”
左琤罗心虚地捏了捏耳垂,没想到从苍悟真人那边拿的心法,居然和自己产生了冲突,直接干到走火入魔了。
还不是一般的走火入魔。
几日之后,他的脖子上也不知为何生长出这诡异纹路,去青溪诊断,仍未知晓原因。
有时候话都说不清,舌头跟打卷了一样,只能吐出几个音节,左琤罗索性干脆不说了。
苍悟真人也是大为震惊,这心法他修炼了蛮久,他自己是没有任何异常。
思索一番,莫不是中邪了?
便画了一堆黄符给左琤罗,看看能不能镇压一下,不过效果微乎其微。
最近不知怎么回事,情况倒是好起来一些,左琤罗说话也能清楚了。
这些事情,左琤罗目前正瞒着左景霄,所以才待在九流门。
迟早还是得回去,看看能不能挑个他哥心情好的时候吧。
想到这里,左琤罗又沉默了。
好像不太可能.......
典刹司事务繁忙,终日看管着穷凶极恶之徒,审讯时的血腥味弥漫不断,这种环境下哪能心情好?
左景霄管着手下的一众人,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左琤罗捏了捏手心,现在很想吃柿子饼缓解一下心情。
..........
艾樊错和封听澜回到了客栈,那些花生被艾樊错一路吃的干干净净,一个都没留。
“那句诗到底是啥意思啊?”
艾樊错把门关上,侧过身问。
封听澜坐在床边,如实回答道:“若像柴门般自我封闭,再温暖的春风也难以触及.......”
封听澜一边讲,一边偷偷看着对方的神色。
他说的这么明显,应该知道他的意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