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夏渊在北疆悍然称帝,并率领大军南下,号称“清君侧”,这一消息如同一场十二级的地震,瞬间将整个大夏王朝拖入了一片巨大的恐慌和混乱之中。
京城之内,更是人心惶惶,风声鹤唳。
皇帝夏允在得到奏报的当晚,便急召满朝文武入宫议事,养心殿的灯火,彻夜未熄。据说,皇帝当场气得吐血,险些晕厥过去。
紧接着,一道道措辞严厉的圣旨从宫中发出,斥责二皇子夏渊大逆不道,忤逆犯上,乃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同时,皇帝下令京城九门彻底关闭,全城戒严,等级比之前太子遇刺时更加森严。禁军、五城兵马司以及附近卫所的兵马,被迅速调集起来,加强京城防务,严阵以待。
整个京城,仿佛变成了一座巨大的战争堡垒,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的味道。
而身处清凉殿的夏宸,在最初的震惊之后,也迅速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
他知道,二皇子夏渊既然敢公然起兵,必然是做了充足的准备。其麾下的北疆边军,常年与异族作战,骁勇善战,绝非京城这些养尊处优的禁军和卫所兵马所能比拟。
一旦大军兵临城下,京城……恐怕真的危矣!
而在这种倾覆的危机之下,他这个“无关紧要”的九皇子,又能做些什么呢?
是像其他皇子一样,在宫中坐以待毙,祈祷父皇和朝廷能够抵挡住叛军的进攻?还是……想办法在这场即将到来的战火中,为自己谋取一线生机?
夏宸的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种强烈的无力感。
他虽然拥有了“龙气道种”,踏上了修炼之路,但这点微末道行,在数十万大军的铁蹄洪流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他所谓的智谋和算计,在绝对的武力压制之下,也显得如此苍白和可笑。
“殿下,现在外面都乱成一团了。”福安的声音带着哭腔,脸上写满了绝望,“听说……好多王公大臣都在秘密收拾细软,准备……准备随时逃难呢!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啊?”
夏宸沉默不语。
逃难?又能逃到哪里去?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一旦京城失陷,二皇子夏渊登基称帝,他这个前朝皇子,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更何况,他根本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他好不容易才拥有了改变命运的机会,好不容易才窥探到“龙脉气运”的奥秘,难道就要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战火中,化为泡影吗?
不!绝不!
夏宸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坚毅的光芒。
他知道,越是危急的时刻,就越不能自乱阵脚。他必须冷静下来,仔细分析当前的局势,从中找出那一线微弱的生机。
“福爷爷,你先别慌。”夏宸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父皇和朝廷,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打败的。京城城防坚固,粮草充足,只要能坚守一段时间,等待各地勤王之师的到来,未必没有转机。”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二皇子名为‘清君侧’,其矛头所指,未必是父皇,更可能是……太子哥哥和那些与他为敌的朝中重臣。这其中,或许……还有我们可以利用的空间。”
福安闻言,脸上的绝望之色稍减,但依旧忧心忡忡:“可是……殿下,二皇子的大军,据说已经快要打到通州了,距离京城……不过百里之遥!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夏宸的眉头也紧紧锁起。他知道福安说的是事实。远水解不了近渴,一旦京城被围,他们就真的成了瓮中之鳖。
就在这时,夏宸丹田内的那缕“龙气道种”,忽然……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股莫名的、带着一丝焦躁和警示的意念,毫无征兆地传入了他的脑海。
“……危机……西北……生门……”
信息依旧断断续续,模糊不清,但那股强烈的危机感,以及“西北”、“生门”这两个清晰的字眼,却让夏宸的心脏猛地一缩!
龙气示警!
这是他自从在龙涎井吸收了“龙涎灵液”之后,第二次感受到这种来自“龙气道种”的神秘指引!
上一次,是在龙涎井密室中,指引他破解了石台的禁制。
而这一次……是在暗示他,京城即将面临巨大的危机,而生路……在西北方向?
夏宸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不知道这“龙气示警”究竟是何原理,也不知道它是否完全可靠。但直觉告诉他,这绝非空穴来风!
他立刻联想到了那口位于皇宫西北角的“龙涎井”,以及井下的那间神秘石室。
难道……那石室之中,还隐藏着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者说……那里,便是他逃离京城的“生门”所在?
这个念头一起,夏宸的心脏便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起来。
他知道,自己必须立刻行动起来!
“福爷爷,”夏宸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的光芒,“我们……或许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殿下……您的意思是?”福安不解地看着他。
夏宸走到书案前,迅速摊开一张空白的宣纸,提起毛笔,一边飞快地书写着什么,一边沉声道:“福爷爷,你立刻替我准备一些……干粮、清水、以及……几件便于行动的普通衣物。另外,再将我们这些年积攒下来的所有银两细软,都整理出来,化整为零,分装在几个不起眼的包裹里。”
“殿下……您这是要……?”福安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我们……可能要离开京城了。”夏宸的声音虽然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但不是逃难,而是……去寻找一线生机。”
他将写好的信纸折好,递给福安,神色凝重地说道:“这封信,你想办法,秘密交给禁军统领方啸天。告诉他,若京城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让他……去龙涎井等我。或许……我能找到一条离开皇宫的秘密通道。”
他决定,将方啸天也拉上自己的“逃亡”之路。多一个强大的盟友,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可是……殿下,龙涎井那边……”福安还是有些犹豫。
“没有可是了,福爷爷。”夏宸打断了他的话,眼神锐利如刀,“现在,我们只能赌一把!与其坐在这里等死,不如……主动去闯出一条活路!”
他不知道那“龙气示警”的“生门”究竟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龙涎井的密道是否真的能通往宫外。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被动地等待命运的安排。
他要主动出击,将自己的命运,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福安看着夏宸眼中那股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决绝,心中那份原本的惶恐和不安,也渐渐被一种莫名的信任和……一丝热血所取代。
他用力点了点头:“老奴明白了!殿下放心,老奴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一定把事情办妥!”
就在福安领命,准备悄然行动之际,清凉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声音尖利地喊道:“九……九殿下!陛……陛下有旨!宣……宣所有皇子,立刻前往……前往紫宸殿觐见!”
又来了!
夏宸心中一沉。他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父皇在这个时候召见所有皇子,其目的……不言而喻。
一场决定命运的抉择,正摆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