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因为唐玥，唐建业和赖湘也认识了，见了几次面后两人也熟悉起来。
赖湘从锅里把饺子捞出来，唐建业见了就伸手去捏。
“啪”的一下，赖湘用手打了一下唐建业的后背，唐建业“嗖”的把手收回来，赖湘白了他一眼，“刚从锅里捞出的饺子这么烫，也不怕把你的手烫坏。”
赖湘凶巴巴的小样看得唐建业心跳突然不受控制起来，手背上那温热的触感似乎还残存着。这一瞬间，唐建业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
赖湘打完了，说完话后才想意识到好像她跟唐建业也没那么熟。可是刚刚的动作怎么做起来就那么自然呢？
赖湘心中后悔，真是的，她怎么会关心起唐建业来。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在水气的氤氲下泛起了淡淡红晕。
唐建业注视着赖湘的脸看了半天，赖湘被他这孟浪举动气的简直羞死了。从来没有哪个人这样肆无忌惮的盯着她看。
她没再说话，把饺子捞到碗里直接端进了屋里。唐建业一侧嘴角邪肆的勾了勾，转身跟着进屋了。
他把炕桌从地上搬到炕上来，赖湘顺势把饺子放到桌上。
“柳奶奶，饿了吧，赶紧先吃点垫吧垫吧。”
看着碗里个个踹满馅儿的白胖饺子，柳婷的眼眶再次湿润了。
他有多久没有吃过饺子了？自从老头子走后，她连白面都见不到了。
“哎，闺女、小伙子咱们一块儿吃。”
赖湘本来是想去牛棚跟她爹娘一块儿吃的，但是现在家里来了客人，她也不好让柳奶奶一个人吃。只好又捞了两碗饺子，唐建业三人坐在炕上吃完了饭。
赖香本来煮的量很大，可是架不住唐建业是真能吃，剩下的送到牛棚就有些不够了。
不过幸好东北这边的人都有冻饺子的习惯，赖湘待了这段时间也跟着学了不少。她不想天天麻烦，所以她今天也包了不少饺子埋到院子的雪里了。
又往灶膛里添了些柴火，赖湘出去扒拉不少冻得结实的饺子出来，水烧开了又煮了一锅。
柳婷在炕上歇了会儿，又吃了一顿热腾腾的饺子，现在感觉整个身子都暖融融的。
她心里对老伴惦记的紧，实在有点按捺不住，站在堂屋门口想开口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唐建业正蹲在灶膛烧火，看着柳奶奶那急迫的样子，他乐了。“柳奶奶别着急，等把饺子煮好了咱们就过去。
柯老就在那儿，跑不了。”
三人到牛棚的时候，柯老和许老正待在赖家兴他们的屋里。
昨天赖湘来的时候就说今天晚上要送饺子过来，所以几人都没吃晚饭，正小声的聊着天。
门被敲响时赖家兴立即过去开门。
“湘湘来了，快进来。”
等看到后面还有两人时，赖家兴又往旁边让了让。唐建业赖家兴是认识的，两人点点头，可是后面这个瘦弱矮小老太太的样貌，借着微弱的火光，赖家兴没太看清。
但是来人就是客，赖家兴赶紧礼貌的请人进来。一路上柳婷的心砰砰直跳，从未想过她能有追到东北来看老头子的一天。
此时人就在眼前了，她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进屋视线立刻落在了坐在一边凳子上身披破烂棉袄的老头身上。
借着微弱的烛光，看着老头子气色还不错，两眼炯炯有神，柳婷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哗哗往下流。
柯老本来想调侃一句，今天湘湘来的有点晚。可看到门口那个瘦弱的老太太，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柯老站起身用袖子干净的地方擦了擦眼睛，再睁开眼，这老太太还站在他面前，而且还哭了。
他立即走过去，挑着袖子干净的地方给柳婷擦眼泪。“这是咋了？好不容易做梦来看看我，还哭上了。
都多大岁数了，还爱哭鼻子。小心你的眼睛。”
戎马一生的粗糙汉子，此时说话和声细语的，让赖家兴一家和唐建业都看傻了眼。
他这一说话柳婷的眼泪流得更凶了，肩膀跟着颤抖起来。柯老不知道咋想的，可能是经历了这一场后什么都看开了，还有他以为自己在做梦，便直接把柳婷拉到了怀里。
“哎呀，你看你，都多大岁数的人了，不哭了，不哭了啊。
从来到这边，我就没梦到过你。这好不容易看到一回，咱俩好好说说话。”
柯老这话说的，让旁边站着看的人都心酸不已。平时看上去不苟言笑的老头子原来那些都是他的保护色，他也想家，也想亲人。
柳婷又抽噎了半天，伸手用力握住了柯老的手腕，“说啥傻话呢？什么梦不梦的？我不是好端端站在你眼前了吗？”
感受着手腕上真实的触感，柯老眼中的震惊之色怎么也掩饰不住。
看着眼前面黄枯瘦的老太太，他眉头紧皱眼睛微眯，“你咋变成这样了？瘦了这么多，他们苛待你了。”
柯老说的是肯定句，他那几个儿子是什么德行以前他眼盲心瞎没看出来，如今他要是还看不出来他就是个大傻子。
提到这个，柳婷更是心酸不已。乌井华搬了两个板凳过来。
“柯叔，婶子好不容易来了，让婶子先坐下。”
凳子上放了厚厚的棉垫，坐下去一点也不冷。柯老此时恢复了神情，在柳亭身边坐下，手紧紧抓着柳婷的手。
“你怎么来的？”
此时屋里人都没有了吃饭的心情，他们都想知道柳婷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东北这边。无论怎么说她的出现都是不正常的。
柳婷用另一只没有被抓着的手擦擦眼泪，这才不好意思的对着大家笑笑。
“湘湘给你们带了饺子过来，大家伙赶紧趁热吃。别的事儿咱们都待会儿再说。”
既然已经过来了，也见到老头子好端端的站在她眼前，她的心也算放下了，其他的就都不急了。
可是此时几人哪里还有吃饭的心情？一个个都眼巴巴的看着柳婷，想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这边。
许老在看见柳婷的时候也是震惊的，他们想过千万种可能，却从来没有想过柯老的老伴会千里迢迢赶过来。
许老已经没有老伴了，此时心中只有羡慕的份。
柳婷见大家不动就知道她要是不说，这顿饭他们是吃不上了。
“前几天家里出现了一个小姑娘，是她找人把我送过来的。”
柯老眼中灰暗不明，听到小姑娘他第一个想起的就是小玥玥。
可是小玥玥不是没有分寸的人，若是家中没有出事，她不会天寒地冻的让老婆子一个人坐那么长时间的火车来东北。
“那几个不孝子是不是虐待你了？”
听到这个，柳婷的嗓子哽住了。那种无声的呜咽听得众人的心更加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