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斯家的后院在七月的阳光下活像个色彩分明的调色盘。艾莉丝赤脚踩在松软的泥土上,脚趾间钻出几株调皮的跳跳根。她头顶着妈妈用毒触手编的遮阳帽——那些紫色藤蔓正讨好地帮她扇风,偶尔偷喝一口她手上上的柠檬水。
“小星星!”艾琳女士的声音从温室传来,“快来给月痴兰讲睡前故事,它们又开始踢花盆了!”
艾莉丝蹦跳着穿过会咬人的甘蓝菜丛,腰间别着的斯普劳特教授送的龙皮手套正兴奋地扭动着。温室里,十二株月痴兰在月光石灯下扭来扭去,叶片拍打得像一群醉酒的狐媚子。
“今天讲什么?”她盘腿坐在花盆前,掏出一本《诗翁彼豆故事集》,“《好运泉》怎么样?”
最壮实的那株月痴兰突然喷出一股荧光花粉,在空中拼出“不要”的字样。旁边的小苗则用藤蔓卷来另一本书——《神奇动物在哪里》第52版。
“好吧好吧,”艾莉丝笑着翻开纽特送的签名本,“今天讲《驺吾与傲罗》……”
当她念到驺吾用尾巴扫平黑巫师老巢时,所有月痴兰的叶片都竖了起来,花苞里渗出淡蓝色的催眠黏液。艾琳女士趁机往土壤里滴了几滴无梦酣睡剂。
“你爸爸年轻时,”艾琳边调整月光石灯边说,“给曼德拉草唱摇滚,结果整个温室失眠了一周。”
亚伦先生的声音从厨房窗口飘来:“那是因为曼德拉草需要节奏感!”他正在用麻瓜搅拌机打碎比利威格虫螫针,机器发出可疑的“咔咔”声。
艾莉丝悄悄对最害羞的那株月痴兰做了个鬼脸,小家伙立刻卷起叶片咯咯笑,喷出的花粉组成了她爸爸年轻时摇滚造型的剪影。
早餐时分,五只猫头鹰同时撞上了威尔斯家的厨房窗户。艾莉丝手忙脚乱地解下信件,差点被一只暴躁的谷仓猫头鹰啄了手指。
“赫敏的论文式问候,”她展开羊皮纸,“《论家养小精灵权益促进会暑期计划》……梅林啊,她连放假都在组织活动!”
罗恩的便签夹在赫敏的信封里,字迹潦草得像蜘蛛爬的:“救命!赫敏给我列了三十本暑假读物!
pS:弗雷德往我的书里夹了会咬人的书签。”
卢娜的信纸散发着淡淡的防妖香水味,上面画着古怪的蝻钩图案:“亲爱的艾莉丝,我爸爸发现了一群会织梦的蝴蝶,它们说认识你外公。
pS:记得在满月时把袜子反穿。”
苏珊的信则满是感叹号:“你绝对猜不到!我姑姑要把神秘事务司的冥想盆拿来当鱼缸用!”
艾莉丝的回信墨水里掺了会变色的花粉。给赫敏的回信自动排版成论文格式;给罗恩的信里夹了能模仿笔迹的自动羽毛笔;卢娜收到了一瓶会唱歌的月光草种子;而苏珊的信纸上画满了会动的赫奇帕奇吉祥物。
当她写到第三页给纽特的询问信时,外公托比亚斯突然从壁炉里探出头来,胡子上还沾着飞路粉:“收拾行李,小星星!斯卡曼德家的毒角兽要生了!”
斯卡曼德家的后院让威尔斯家的草药圃看起来像幼儿园。艾莉丝刚跨过会变形的篱笆,就被一只嗅嗅幼崽顺走了发卡,紧接着又被护树罗锅借走了耳环当吊床。
“啊!你们来了!”纽特从一堆移动箱子里钻出来,头发上挂着狐媚子做的巢,“毒角兽贝拉从昨晚就开始——哦梅林!”他突然盯着亚伦,眼睛瞪得像嗅嗅看到金币,“你是艾莉丝·威尔斯的……”
“我是艾莉丝的爸爸。”亚伦伸出手,腕间的防妖手表叮当作响,“您认识我?”
纽特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会跳华尔兹的炸尾螺:“你奶奶是不是阿德莱德·威尔斯?梅林勋章得主?梅林在上,她是我在赫奇帕奇的学姐!听说她后来娶了个中国诗人。”
艾莉丝的外公突然掏出一本泛黄的相册:“看!这是1927年阿德莱德在巴黎驯服毒角兽的照片!”
照片里英姿飒爽的女巫正用藤蔓捆住发狂的毒角兽,背景里年轻的纽特抱着嗅嗅仓皇逃窜。亚伦的脸红得像曼德拉草果实:“奶奶从没告诉我她认识您……”
一声震耳欲聋的嚎叫打断了他。纽特脸色大变:“贝拉要生了!”
临时搭建的产房里,怀孕的毒角兽贝拉正在用角撞墙。艾莉丝立刻掏出随身带的安抚香囊——用独角兽毛和月光草混合制成。当香气弥漫开来时,贝拉湿润的大眼睛突然安静下来。
“好姑娘……”艾莉丝慢慢靠近,感知能力像温柔的网铺展开来,“我能感觉到小宝宝很健康,只是有点着急……”
贝拉突然发出一声呜咽,艾莉丝瞬间读懂了那种混合着期待与恐惧的情绪。她想起妈妈说过,当年生她时毒触手突然集体开花,把产房变成了热带雨林。
“需要音乐!”纽特翻找着箱子,“阿德莱德当年用的是芬兰民谣……”
亚伦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口琴:“我奶奶教的。”他吹起一段悠扬的旋律,正是照片里阿德莱德哼唱的调子。
奇迹发生了。贝拉的呼吸逐渐平稳,当第一个小蹄子露出来时,整个产房的魔法植物突然疯长,编织成一张柔软的接生网。艾莉丝的外公迅速调配好助产药剂,药水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
“用力!”艾莉丝不假思索地喊出来,立刻被自己逗笑了,“我是说……你可以的!”
随着最后一声嘶鸣,小毒角兽像颗金色的炮弹般滑入世界。它湿漉漉的皮毛还带着星辉般的光芒,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时,第一件事就是用鼻子去顶艾莉丝的口袋——那里装着准备给巴克比克的岩皮饼。
“看来她继承了你奶奶的毒角兽缘。”纽特对亚伦微笑,递给他一瓶古铜色药剂,“阿德莱德特制的护角油配方,我想该物归原主了。”
当晚,斯卡曼德家的花园变成了魔法生物沙龙。巴克比克和贝拉分享着一桶加了火龙威士忌的饲料;护树罗锅们在亚伦的口琴声中跳起了华尔兹;连最害羞的月痴兽都凑过来偷喝艾莉丝调制的花蜜茶。
蒂娜·斯卡曼德端出自制的蝾螈饼干,悄悄告诉艾莉丝:“纽特从没这么兴奋过,自从……好吧,除了发现那只双头嗅嗅那次。”
艾莉丝的外公正和纽特争论毒角兽角粉的十二种用法,两人像回到学生时代般争得面红耳赤。亚伦则被一群嗅嗅幼崽当成了移动圣诞树,身上挂满了亮闪闪的“战利品”——包括艾莉丝失踪的发卡和纽特的一只袜子。
当月光洒满草坪时,艾莉丝掏出日记本写道:
“亲爱的赫敏,今天我发现我奶奶可能是女版纽特·斯卡曼德…… 亲爱的卢娜,请告诉你爸爸,反穿袜子真的能吸引会织梦的蝴蝶…… 亲爱的月痴兰们,毒角兽宝宝说它梦见你们了……”
她停下笔,看着眼前这奇妙的一幕:三个时代的男人与神奇生物在月光下共舞,就像一场永远不会结束的魔法舞会。小毒角兽靠在她膝边打盹,呼出的气息让她的羽毛笔开出了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