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捏碎麻醉喷雾的瞬间,毒蛾群如黑雪般坠地。
冷相的刀疤脸在火光中扭曲,他踢翻药鼎,浓稠的毒液在青砖上滋滋冒泡:
“就算你揭露骨殖造假,满朝文武也不会信一个穿越女的胡话!”
“信不信,不是你说了算。”
沈若擦去手术刀上的血渍,指尖划过验骨台上的真公主骸骨。
“大楚律法定血脉,重骨龄更重人证。太后与先皇后相交二十年,她手中的玉佩和手书,比你所有的毒计都有力。”
冷相瞳孔骤缩,这才注意到太后不知何时站在密道口,手中捧着鎏金匣。
太后掀开匣盖,真公主腕间的刀伤在晨光中狰狞可见:
“冷相,你当年抱走小公主时,哀家亲眼见过她腕间的红绳。你剜去胎记、毒杀宫女、伪造骨殖,不过是想把嫡女血脉攥在手里养毒!”
密道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楚墨的声音混着金銮殿的钟鸣传来:“冷相谋逆证据确凿,还不束手就擒?”
冷相猛然甩出袖中短刀,刀刃上的荧光粉直奔沈若面门!
楚墨的身影从火光中扑来,用剑柄砸断刀刃,指尖不小心蹭到毒粉——他后颈的曼陀罗印记瞬间泛起黑气!
“楚墨!”
沈若扯下裙摆蘸满艾草水,按住他后颈伤口:“毒粉入血了,快跟我去太医院!”
“先去金銮殿。”楚墨攥住她手腕,指尖冰凉,“验骨结果必须当着满朝文武公布,否则冷相的党羽不会死心。”
冷云转动轮椅撞开验骨房木门,机关枪指向围上来的护卫:“沈若,你带楚墨先走,我护送太后和骸骨去金銮殿。”
沈若咬咬牙,扶着楚墨冲进密道。
沿途宫灯被毒粉腐蚀得滋滋作响,楚墨的脚步越来越沉,后颈的黑气已蔓延至锁骨:“别管我,先去拿你母亲的医案……”
“闭嘴!”
沈若摸出空间里的急救包。
“你以为我穿越过来是为了看你死?当年在乱葬岗,我能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现在更能!”
金銮殿的台阶上,楚墨出乎意料的踉跄着跪下。
文武百官的惊呼声中,沈若扯开他衣领,用酒精棉片擦过后颈溃烂处——在日光下,毒素竟呈现出冰蚕状的结晶!
“这是冷相用毒蛾毒液炼制的金属毒粉。”她举起放大镜,“毒粉里混着铁屑,所以才会被我的银针吸引。”
御史大夫皱眉上前:“医妃说的骨龄、耻骨……究竟如何证明?”
沈若取出空间里的量骨尺,指向真公主的骸骨:
“婴儿的耻骨联合面光滑平整,冷相伪造的骨殖属于十五岁少女,此处已有明显磨损。若诸位大人不信,可亲自查验。”
太常寺卿颤抖着接过骸骨,瞳孔骤缩:“确实……这具骸骨的耻骨还未完全骨化。”
冷相被禁军押上殿阶,刀疤脸因剧痛扭曲:“就算如此,沈若的血脉依旧存疑!她腕间的胎记分明是沈家刺青……”
“那是先皇后为保护真嫡女改的防伪标记。”
太后掀开沈若的衣袖,刺青在阳光下褪去青色,露出底下的双鱼图腾。
“当年先皇后生下双生女,大公主天生体弱,她用沈家刺青掩盖皇室胎记,想送大公主去民间,却被冷相算计。”
沈若突然想起穿越时原主脚踝的淤青,指尖抚过自己腕间:
“原主并非真嫡女,她的胎记是冷相用毒针伪造的,真正的嫡女血脉……”
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朱砂痣:
“先皇后临终前,将双生女的胎记改成了锁骨痣。崔嬷嬷脚心的胎记是冷相用毒针纹的,为的就是混淆视听。”
殿外突然传来骚动,江凊带着太医冲进来:“启禀皇上,太医院发现冷相私藏的毒蛾巢穴,还有一本炼毒手册!”
楚墨接过手册翻开,瞳孔骤缩——里面夹着沈夫人的医案残页,每一页都标注着“嫡女血催化毒剂”的字样。
“冷相,你还有何话说?”楚墨的声音冷如冰铁。
冷相突然狂笑,毒粉从齿间溢出:“楚墨,你以为当了皇帝就能稳坐江山?曼陀罗教的人早已渗透……”
他的话未说完,七窍渗血,倒在金銮殿的金砖上。
沈若蹲身查验,从他齿间取出半粒蜡丸:“是氰化物,他早有准备。”
殿内气氛凝固,楚墨握住沈若的手,指腹蹭过她腕间刺青:“即日起,沈若为大楚嫡公主,册封为皇后,三日后行册封大典。”
“等等!”
殿门猛然被撞开,沈月扶着腹部冲进来,发丝凌乱:“皇上,姐姐她穿越一事属实,怎能让妖女母仪天下?”
沈若挑眉看向她隆起的小腹:“庶妹这胎……怕不是皇上的龙种吧?”
沈月脸色骤变,下意识护住腹部:“你、你血口喷人!”
“冷相的毒粉能致女子不孕,而你却有了身孕。”沈若摸出银针扎向她手腕,“不如让太医院验验你的血,看看是否混着冷相的‘喜脉药’?”
江凊瞬间跪倒在地,浑身发抖:“皇上,沈月与冷相私通,臣妾也是被逼无奈……”
楚墨冷笑一声,甩袖示意禁军拿下两人:“既然如此,就送她们去宗人府验骨,顺便查查沈月腹中究竟是何胎。”
沈若看着被拖走的两人,掌心的碎玉残片突然发烫。
她想起冷相临死前的话,凑近楚墨耳边:“曼陀罗教的人还在暗处,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先皇后藏的第三块玉佩。”
楚墨扣住她腰肢,指尖掠过她锁骨的朱砂痣:
“先皇后的双鱼玉佩共有三块,你掌心的残片能打开宗人府密道,剩下两块应该在冷云和太后手中。”
冷云转动轮椅过来,手中托着个檀木盒:“猜得没错,这是母亲留给你的嫁妆,她说等你查明真相,就会用到。”
盒中躺着半枚玉佩,双鱼纹路与沈若掌心残片严丝合缝。
当三块玉佩拼合的瞬间,沈若想起母亲医案里的最后一页:“嫡女血脉,双鱼护佑,得玉佩者,可解百毒。”
楚墨低头吻了吻她眉心:“以后我是皇帝,你是皇后,看谁还敢算计你。”
沈若轻笑,指尖划过他后颈已消退的曼陀罗印记:
“先说好,我当皇后可以,但太医院必须归我管,以后不许再偷偷试我的新药。”
冷云转动轮椅咳了两声:“你俩就别腻歪了,金銮殿的钟都敲了三遍,该去准备婚服了。”
夕阳掠过金銮殿的飞檐,沈若望着掌心的玉佩,想起穿越那天的乱葬岗——
原来命运的齿轮,从她用银针救起楚墨的那一刻,就已开始转动。
这一次,她不再是任人欺凌的孤女,而是能以医为刃、剖白真相的大楚嫡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