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叫憨哥，是因为长相看起来比较敦厚，并非真的愚笨。
要是真这么笨，也不可能混到现在的地位。
“确实如此。”
李纹严肃地说：“我怀疑，你周围可能有内鬼。”
“内鬼？”
憨哥惊讶地反问。
大傻听后，顿时满脸震惊，随后神情凝重地说道：“纹哥，这应该不会是真的吧。
我身边跟着的兄弟，都跟我多年了，怎么可能……”
李纹神色严肃地开口：“你知道我为何今晚让你停运船只吗？因为警方那边有人给我通风报信，他们对我们的航行路线和时间了如指掌，简直是明察秋毫。”
“你自己想想，如果不是你身边潜伏着内鬼，警方怎会掌握如此详尽的信息？”
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韩宾身边有内鬼的可能性，但这种概率极低。
自从大傻接手走私船事务以来，韩宾那边便再未插手此事。
大傻身边的内鬼几乎是八成可能。
“你现在立刻回去，找出知晓这件事的所有人，尽快列出一份名单给我。”
李纹语气坚定地说道。
“我会在这儿等你的消息。”
这个内鬼与陈子龙的情况截然不同。
面对不可控的内鬼，李纹绝不会手软。
“是，纹哥。”
大傻说完便转身离去。
“阿纹，我先回去查查，你也继续跟进。”
韩宾站起身，向李纹告辞。
“好。”
李纹点头回应。
其实，李纹明白得很，韩宾此时离开，实则是为了避嫌。
毕竟，内鬼有很大概率出自大傻那边，而大傻又是李纹的手下。
因此，接下来的事，韩宾不宜掺和。
…
回到西贡后，大傻立即召集了自己的亲信。
夜深人静时，大傻召集了自己的五位心腹，神情凝重地开口：\"今晚找你们来，是有重要的事要说。”
尽管大傻手底下有上百号兄弟，但真正信任的仅这五人而已。
他们不仅知晓走私船的启航时间和航行路线，更是关键信息的唯一来源。
\"我怀疑你们之中有警方的眼线。”大傻目光如冰，缓缓说道：\"若有人自认身份，请站出来，看在多年情分上，我会给你们个痛快。
不然，被我发现，后果自负。”
大傻并非毫无根据。
这些天，警方对走私行动了如指掌，连细节都一清二楚。
而这消息来源，除了这五人再无他人。
\"怎么会这样？\"大傻话音刚落，五人皆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老大，您是不是弄错了？我们追随您这么久，如果有内鬼，早该露出马脚了。”
\"没错，老大……\"
\"我知道听起来不可思议，但这确实是事实。”大傻叹气摇头，\"从启航时间到具体航线，警方掌握的信息毫无差错。
你们想想，知道这一切的只有你们五个，到底是谁泄露了秘密？\"
此言一出，屋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就他们几个知晓的事，结果警察那边早已一清二楚。
除了其中存在内鬼外，没有其他合理的解释。
警察猜的？别开玩笑了。
“是谁，现在自行坦白，我保证从轻发落，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大傻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卧底的范围已缩小至五人，找出谁是卧底易如反掌。
正如大傻所言，他在给予对方最后的机会。
一时间，五人互相打量，彼此揣测。
究竟谁是那个内鬼？
“若再不说，莫怪我不讲情面。”
大傻脸色阴沉下来。
八三三就在那时，大傻忽然注意到细仔神色有异。
细仔，在这五人里，最被大傻信任。
“细仔，是你？”
大傻盯着他，脸色骤变。
如此信赖的人竟会背叛，这种感受难以言表。
“大哥，我绝非内鬼。”
细仔连忙摇头辩解。
“那你还出来做什么？这不是添麻烦吗？”
大傻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不是内鬼的话，站出来纯属捣乱。
“大哥，我并非有意扰乱，而是突然想起一件事与此相关。”
细仔摇摇头后说道。
“什么事？”
大傻神情严肃地追问。
“大哥，我刚才猛然记起，昨天喝醉时曾向他人提及此事，因此……”
细仔犹豫片刻，最终咬牙说道。
我知道，尽管我不是卧底，但话终究是由我说出口的。
“大哥，您得相信我，当时真的不是故意的。
是别人问起，我喝酒后一时糊涂才说漏嘴的。”
细仔赶忙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有人特意问你？”
大傻忽然神情一变，仿佛明白了什么。
“张郎，你的情报究竟有多可靠？”
在西贡的一家酒吧阴暗角落里，张强注视着张郎，面无表情地问道。
“绝对可靠。”
张郎点头回应：“这是我从大傻的心腹细仔那里套来的消息。”
“既然如此，为何警方行动毫无成果？”
张强紧盯着张郎追问。
由于张郎提供的情报，警方出动了许多人手，特别是水警方面，派出了两支快艇队。
然而，最终一无所获。
“怎么会这样……”
张郎听后，立刻皱眉沉思。
“昨天细仔还信誓旦旦地告诉我，怎么可能出错？是不是你们行动得太早，让大傻那边察觉了，所以他们取消了计划？”
张郎对自己的情报充满信心。
“绝不可能。”
张强摇摇头：“警方的行动开始时，并未告知低级警员。”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内部有人泄露消息。
结果折腾了一整夜，一无所获。
白白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张郎，总算找到你了。”
这时，一个声音从张郎背后传来。
“小弟？”
张朗回头，一眼见到小弟，顿时心头一震。
周围不止小弟一人，有十多人将他们包围得水泄不通。
“抱歉，我们素不相识，我这就告辞。”
张强面色微变，随即站起，强作镇定地说道。
显然，张强很机敏，他察觉到张朗的身份可能已经泄露。
卧底身份一旦曝光，后果不堪设想。
张强身为督察，可不想在此丧命。
“长官，您就这样抛下兄弟独自离去，未免太不够义气了。”
人群中分开一条路，大傻缓步上前，目光冷淡地看着张强。
“什么长官？各位恐怕认错了，我只是来借个火而已，与他并无瓜葛。”
张强语气坚定，试图解释。
“哦？是这样吗？”
大傻轻笑一声，转向张朗，“你说说，这位长官是真长官，还是只是个陌生人想借火？”
……
半小时前。
小弟汇报完情况后，大傻判断张朗极有可能是警察卧底。
于是派人调查张朗的行踪，最终锁定他在这家酒吧。
大傻便带人赶来。
进酒吧后，大傻命令所有人退出，连酒吧老板和酒保也被赶走。
此刻，酒吧里除了大傻的人外，只剩下张朗和他的上级张强。
“先生，希望你能坦白相告，咱们素昧平生。”
张强转头盯着张朗，眼神透着几分威胁。
起初，张郎本想装作不认识。
他知道事情败露，大傻他们一眼便能看出他卧底的身份已经暴露。
他明白自己处境危险，凶多吉少。
但不想连累自己的上司。
然而，当张郎听出对方威胁的话时，愤怒涌上心头。
“没错，我是卧底，我认了。”
张郎咬牙承认，随即指向身旁的张强说道，“他就是我的上司，督察张强。”
“张郎，你竟敢……”
张强瞪着张郎，脸色瞬间阴沉。
他万万没想到，最终竟是张郎出卖了他。
“有何不敢？”
张郎直视张强，语气中满是怨愤，“我对你的不满早已溢于言表。
不过是个督察罢了，你有什么资格摆架子？
要不是你当初哄骗我做卧底，我现在说不定也是个督察。
八年来，我一直潜伏在社团内部，既融入不了这个圈子，又被警方看轻，这到底为何？
就在刚才，你还在威胁我，我已经受够了！”
张郎彻底爆发，将这些年来的委屈一吐而尽。
可这些话，在张强看来毫无意义。
“有意思。”
大傻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两人。
片刻后，他的表情骤然转冷，“给我将他们击昏，带走。”
他可没忘记纹哥正等着他的回复。
“明白。”
话音未落，张郎和张强便被制服，失去知觉后装车带走。
\"纹哥，那家伙来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夜归人会所内。
阿积推开二楼包厢的门，对李纹禀报。
\"让他进来。”
听到这话，李纹放下酒杯，开口说道。
\"好，纹哥。”
接着，在阿积的带领下，大傻走进来。
\"纹哥。”
大傻恭敬地站在李纹面前。
\"事情查得如何？找到线索了吗？\"李纹抬起头问。
\"已经查清楚了。”大傻点头后，将调查经过详细汇报。
\"纹哥，那个卧底张郎已被带来，就在外面，另外还抓了他的上级，一个名叫张强的督察。”
\"你居然敢抓督察……\"李纹嘴角微颤。
抓督察可不是小事，这可能引发整个警界的大规模报复。
这家伙，说他笨吧，有时比谁都机灵；可说他聪明吧，又总爱做些糊涂事。
就像这次，你竟敢抓督察，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放人，怎么处理？杀了对方？绝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否则被警方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放人，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无论怎么做，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行了，先把那个卧底带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李纹盯着大傻，语气平静地说道。
提到张郎这个名字，李纹心里其实并不陌生，但具体的情况却又模糊不清。
\"好嘞，纹哥。”
随后，张郎在昏迷状态下被带入了包间。
解开麻袋后，他的身影显露出来。
\"是他！\" 李纹一眼便认出了张郎。
这个人正是《风雨同路》里的卧底张郎，没想到他如今竟成了大傻的下属。
若不是因为此人，自己也不会险些损失数千万甚至上亿港币。
虽然钱财可以再赚，但这背后的重要情报却至关重要。
\"大傻哥……\"
张郎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大傻，接着环顾四周。
当他视线触及李纹时，身体猛地一颤。
这不是铜锣湾那位以冷酷着称的屠夫李纹吗？他为何会在此？
等等！
难道说，大傻是李纹的手下？
意识到这一点，张郎顿时懵住了。
知道大傻与李纹关系的人寥寥无几。
至少张郎并不知情，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追查走私案，至于幕后主使是谁，他完全不清楚。
\"看你这表情，似乎很意外见到我？\"李纹目光淡然，缓缓开口。
“纹哥”
张郎回过神来，慌忙开口说道。
尽管他是一名警方卧底，但面对李纹时，依旧难以直视对方。
李纹在江湖中是个传奇，无论谁遇到他，都会紧张得难以平静，更别说像张郎这样的小角色。
“因为你的失误，差点让我损失数亿资产。”
李纹悠然自得地看着张郎，缓缓开口。
“纹哥，我真不知道那是您的东西，要是早知道，哪怕您给我千百个胆子，我也绝不会碰的。”
张郎谄媚地回应。
他不知道还能否活命，但只要还有一线生机，便不愿放弃。
拍马屁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这可是他多年来的拿手本事。
“有人告诉我‘不知者无罪’，你觉得这话有道理吗？”
李纹凝视着张郎，又问了一句。
“这……”
张郎陷入沉思。
他本想附和，借此寻求原谅，可又担心这是个圈套，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真是可惜。”
李纹摇摇头，惋惜地说：“对你，我实在没什么利用价值，不然或许还能网开一面。”
就像华生那样，至少能为他传递情报。
若非华生及时提醒，这次的损失将不可估量。
巨额的货物与利润损失已令人痛心，更别说航线暴露后将带来的诸多麻烦。
隐性的损失更是难以估量。
张郎不过是社会底层的一员，在卧底身份以及警方眼中，他始终可有可无。
李纹留他无益，便决定不再挽留。
“带下去吧。”
李纹摆手示意，神情淡漠。
“是，纹哥。”
大傻领命，随即用麻袋将张郎裹起。
“别，不要杀我……”
张郎惊恐万分。
他原以为已做好赴死准备，此刻却发现自己并未真正接受这个事实。
他知道，若任由大傻带走，等待自己的结局绝非生路。
然而，他的挣扎徒劳无功。
手脚被缚，整个人又被装进麻袋，如何反抗？
就在张郎即将被拖出包厢时，他突然大声喊道：“我知道谁杀了阿渣！”
“等等。”
李纹听闻，立刻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