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渊边缘的一处隐蔽山洞内,冷月仙子面色苍白地倚靠着岩壁,肩头的伤口被一层黑雾笼罩,不时渗出黑紫色的毒液。白衣人将一枚泛着微光的玉瓶递到她唇边,苦涩的药汁顺着嘴角流下:“这是天机阁秘药‘清魂露’,虽不能根治噬魂毒,却能压制三日。”
郝见仁握着贪财剑残片来回踱步,剑身冷月暗纹与仙子眉间鳞片共鸣时浮现的符文在脑海中反复闪现。林婉儿突然将完整的玉佩按在石壁上,星图投影在洞壁摇曳:“你们看,月食时出现的倒悬祭坛,竟与玉佩星图的中心坐标偏差了三寸。”
黄新缺猛地抬头,手中血手堂令牌与雷磁石拓印图重重相撞:“果然!暗纹组成的阵法核心就在偏差处,而那里...是藏剑寺旧址。”他的声音陡然发颤,“百年前那场天火焚尽全寺,唯有藏经阁倒悬遗迹沉入雷渊,现在想来,根本不是意外!”
冷月仙子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溢出的黑血在地上腐蚀出焦痕:“天机阁与魔教的‘合作’早有端倪。二十年前,我父亲追查上古镜像秘宝时,就是在藏剑寺旧址失踪的。”她挣扎着坐起,红光残片在掌心腾起妖异火焰,“当时现场留下的,是半片刻着星纹的鳞片。”
白衣人整理罗盘的动作骤然停滞,袖中滑落的泛黄信笺飘到郝见仁脚边。年轻人捡起的瞬间,剑灵在识海发出尖锐警告——信笺边角的火漆印,竟与魔教教主令牌上的纹路如出一辙。“阁下说要救曾舒意师兄,”郝见仁剑指微颤,“可这信上的‘三日后子时,祭坛献祭’,又作何解释?”
山洞突然陷入死寂,唯有冷月仙子的喘息声愈发沉重。白衣人望着罗盘疯狂旋转的指针,长叹一声揭开面纱——赫然是本该在天机阁闭关的阁主“明渊子”。“三百年前,初代阁主为镇压镜像中苏醒的远古邪祟,以自身为引布下血阵,”他的目光扫过众人,“但阵法需要贪财剑的纯阳之力与冷月血脉的纯阴之力交替滋养,否则...”
话音未落,林婉儿突然指着星图惊呼。代表冷月的光点旁,不知何时多出密密麻麻的血色标记,正沿着藏剑寺旧址的方向汇聚。黄新缺的缚魔索突然剧烈震颤,锁链符文映出的竟是曾舒意被操控时的模样——他后颈处,赫然烙着与血手堂令牌相同的暗纹!
“不好!”明渊子猛地捏碎罗盘,“魔教用傀儡术控制了你师兄,那些血色标记是献祭阵的触发节点!”他袖中飞出十二枚星纹玉简,在空中组成防御结界,“当年初代阁主留下的后手,必须在月蚀之力消散前...”
山洞外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轰鸣,无数血色锁链破土而出,将洞口绞成齑粉。黑雾中,曾舒意双眼赤红悬浮半空,周身缠绕着与祭坛石柱相同的符文。他手中匕首滴着黑血,刀尖却指向自己心口:“郝师弟...快杀了我...”
冷月仙子强撑着起身,红光与贪财剑残片共鸣形成护罩:“他在强行冲破傀儡术!郝见仁,用你的纯阳之力——”话未说完,曾舒意突然暴起,匕首如毒蛇般刺向明渊子。白衣人仓促间以玉简抵挡,却在接触的瞬间,玉简表面浮现出魔教咒印。
“原来你才是内鬼!”郝见仁剑气暴涨,四把圣剑的力量在经脉中沸腾。明渊子却在此时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前将一枚刻着“镜”字的玉简塞入林婉儿手中:“去找...镜中...”
战斗的余波震碎了山壁,露出后面隐藏的古老壁画。壁画上,初代贪财剑剑灵与冷月先祖并肩而立,共同对抗一个倒悬的巨型魔影。而在画面角落,天机阁阁主模样的人正往献祭阵中投入一枚星纹令牌。
“这壁画...和我在镜像中看到的藏经阁古籍一模一样!”林婉儿的玉佩突然发烫,星图上所有标记连成一线,直指藏剑寺旧址深处。黄新缺抹了把额头冷汗,举起拓印图对比:“献祭阵的核心,就在倒悬藏经阁的‘天枢’方位!”
冷月仙子突然踉跄着扶住岩壁,鳞片从伤口处脱落,竟与壁画上先祖佩戴的饰物完全吻合。她苦笑:“原来我们从一开始,就是阵中的棋子。但现在...”红光骤然暴涨,“我这条命,偏要自己做主!”
众人还未回应,曾舒意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整座山体开始崩塌。郝见仁当机立断,残片刺入地面引动雷纹,金色结界将众人包裹其中。在结界升空的刹那,他瞥见曾舒意被血色锁链拖入地底,消失前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诡异的清明。
当众人在安全地带降落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林婉儿的玉佩突然投射出明渊子最后的影像:“记住,镜像之中亦有镜像。还有...挨打大会...”话音戛然而止,影像化作灰烬随风飘散。
“挨打大会?”黄新缺皱眉,“从未听过修真界有此等试炼。”他突然翻开记录上古秘闻的残卷,某页边角的涂鸦让他瞳孔骤缩——画中人物正在承受万道剑气轰击,脚下的阵图竟与血手堂暗纹如出一辙。
冷月仙子擦拭着残片上的血迹,鳞片与剑身纹路再次共鸣,浮现出半行残缺的字:“纯阳引,阴月承,挨打...”她突然愣住,转头看向郝见仁:“你在剑冢获得的贱道传承,口诀里有没有提到‘以攻为守,以受为进’?”
年轻人闭眼回忆,剑灵传承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当他睁眼时,眼中精光暴涨:“有!但最后半句‘破劫需引万劫临身’一直无法参透,难道...”
山洞废墟方向突然传来诡异的钟鸣,七道黑影踏着残月升空,每个人手中都举着写满暗纹的旗帜。为首之人轻笑:“还不算太笨,不过...想救你们的好师兄,就带着贪财剑来挨打大会吧。记住——”他身后浮现出曾舒意被锁链贯穿的虚影,“迟到的话,他可就真成献祭的祭品了。”
林婉儿的玉佩再次发烫,这次星图上出现了一个新的标记,标记旁用朱砂写着“挨打大会”四个大字。黄新缺的缚魔索突然传来震动,锁链上浮现出一行小字:“师叔祖...藏剑遗迹...”
郝见仁握紧残片,体内四把圣剑的力量开始躁动。他看向冷月仙子,后者正将鳞片嵌入残片凹槽,红光与金光交融的刹那,剑身浮现出完整的“贪财”二字。远处,藏剑寺旧址的方向传来阵阵雷鸣,倒悬的藏经阁在云层中若隐若现,阁顶的匾额上,“挨打大会”四个古字正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