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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若千军万马来,闷雷涌动芭蕉泣。

窗前雨帘罩西城,青山绪幕云烟台!

墨色云团正沿着西城的天际线铺展,不是寻常的灰蒙,是像被陈年墨锭反复研磨过的浓黑,边缘却晕着淡淡的青,像宣纸上未干的墨痕,将澄澈的晴空一寸寸染透。方才还在 “浮光榭” 晾晒速写本的弘俊,指尖刚触到纸面的暖意,便见远处云层翻涌如浪,他猛地攥紧本子惊呼:“快看!那云跑得比受惊的鹿群还急!” 话音未落,天际便滚来一阵沉闷的轰鸣,不是春日惊雷那般脆生生的炸响,是像巨兽在云层后啃噬山石,带着地底深处传来的震颤,每一次起伏都让廊柱的木纹轻轻发抖 —— 立夏的第一场雨,竟以这般裹挟着天地力道的姿态,撞进了馨兰独秀园。

夏至下意识将霜降往伞下拢了拢,竹骨伞面撑开时带着细微的 “咔嗒” 声,刚遮住两人肩头,豆大的雨珠已砸在青石径上。那雨珠不是零散的落,是成串成串地砸下来,溅起的水花带着棱角,像被打碎的琉璃,落在衣摆上便晕开深一块浅一块的湿痕。“这雨来得真是长了脚似的,追着人跑。” 韦斌扛着三脚架往 “浣云轩” 跑,裤脚被风掀起,露出沾着泥点的白袜,袜尖还挂着片刚沾上的芭蕉叶。他的喊声刚出口,便被更沉的雷声吞了去 —— 那雷声从云层深处涌出来,一波叠着一波,初听像千军万马踏过石桥,马蹄声震得地面发颤;再听又像古战场的战鼓擂动,鼓点密集得让人喘不过气;到最后竟混着兵刃相击的脆响,将 “仿若千军万马来” 的磅礴,揉进了每一寸空气里,震得廊下的铜铃 “叮叮当当” 乱响,铃舌撞着铜壁,像在跟着雷声唱和。

霜降扶着廊柱的手微微发麻,指腹能触到柱上经年累月的木纹,带着雨水浸过的凉。鬓边银簪的珍珠随着震动轻轻颤悠,珠面映出檐外骤起的雨幕,那雨幕不是薄纱似的透,是像被织机织过的锦缎,密得能挡住远处的楼阁,只留些模糊的轮廓在雨雾里晃。“你听这雷声,倒像前世书院后墙塌时的动静。” 她侧耳细听,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兰草绣纹 —— 那是昨夜就着灯芯草的光赶绣的,针脚里还裹着灯油的暖香。夏至心头一怔,前世殇夏与凌霜躲雨的书院,确实有这样一株老芭蕉,树干粗得要两人合抱,每逢雷雨,宽大的叶片便被打得 “哗哗” 响,凌霜总说那是芭蕉在哭,眼泪顺着叶尖往下淌,能把青石阶打湿一片。正恍惚间,一阵 “噼啪” 声从廊外传来,循声望去,几株芭蕉正立在雨里,叶片被雨水打得剧烈震颤,有的叶边已卷了起来,像被揉皱的绿绸;水珠顺着叶尖滚落时,不是直线往下掉,是带着弧度的坠,每一滴都像含着委屈,慢悠悠地落进土里,倒把 “闷雷涌动芭蕉泣” 的柔,藏进了这一声声轻响里。

“这芭蕉叶怕是要被打坏了。” 林悦抱着竹篮跑进来,篮里的兰草花被雨水润得愈发水灵。那兰草花是刚采的,花瓣还带着劲,雨珠落在上面便顺着纹路蜿蜒,像姑娘眼角没擦干的泪痕,从花瓣尖一直滑到花茎,最后滴在篮底的衬布上,晕开小小的湿斑。她刚站定,便见邢洲举着相机从雨里冲进来,镜头上蒙着层水雾,他却用衣襟紧紧护着,像抱着易碎的瓷器。“亏我还想拍雨打浮萍的景致,这雨势简直是脱了缰的野马,拦都拦不住!” 他懊恼地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指缝间还沾着片芭蕉叶的碎末。可话音刚落,他忽然眼睛一亮,从相机里调出刚拍的照片:“不过方才抓拍了几张芭蕉,你看这张,水珠溅起来的瞬间,像撒了一地的碎玉,连叶面上的纹路都能看清。”

“这可不是普通的雨。” 鈢堂摇着折扇从内厅走出,长衫下摆虽沾了些湿痕,却依旧衬得他身姿挺拔。扇面上画着水墨山水,被雨水浸过的地方,山影更浓了些,倒像刚添了笔新墨。“立夏初雨最是泼辣,古人说‘孟夏之雨,如离弦之箭’,今儿算是见识了。” 他指着檐外的雨帘,那雨丝密集得竟连成了片,从天空直垂到地面,将整个西城罩在白茫茫的雾气里。远处的钟楼只露出个尖顶,在雨雾里若隐若现;街角的老槐树连树干都看不清了,只留些晃动的绿影;连近处的石桥都被雨幕裹了,桥栏上的石狮只露个模糊的轮廓,像被水墨晕过的画。“你看这雨帘,把天地都隔成了两半,帘内是暖烘烘的茶烟,帘外是凉丝丝的雨,倒把‘窗前雨帘罩西城’的意境,描得明明白白。”

正说着,沐薇夏提着食盒推门进来,发梢滴着水,水珠顺着发尾往下掉,落在肩上的蓝布衫上,便晕开一小片浅蓝。她的脸颊红扑扑的,像是跑急了,呼吸还带着些喘:“毓敏姐在‘品茗轩’炖了绿豆汤,特意让我送来,说这雨凉,喝碗热汤能暖身子。” 她打开食盒,一股清甜的香气混着热气涌出来,白瓷碗里的绿豆汤泛着淡绿,汤面上浮着几粒去了芯的莲子,莲子煮得半透,咬一口能尝到里面的粉糯。“毓敏姐说绿豆是去年晒的陈豆,炖的时候加了点冰糖,不甜不淡正好。” 李娜抢先端过一碗,指尖触到碗壁的暖,便忍不住吹了吹,抿了一口后,眼睛弯成了月牙:“这汤润得很,从舌尖一直暖到肚子里,毓敏姐的手艺,真是把寻常的绿豆汤,炖出了不一样的滋味。”

晏婷捧着陶罐凑过来,罐口用蓝布盖着,布角还系着个小小的中国结。罐里的木蝶被雨水打湿了些,翅翼上的赭石色却依旧鲜亮,纹路里的细缝还沾着点泥,像刚从草丛里捡来的。“方才雨刚下时,我看见几只真蝶躲在芭蕉叶下,翅膀收得紧紧的,倒比咱们还机灵。” 她指尖轻点木蝶翅翼,那翅翼是用薄木片做的,摸起来带着木纹的糙,却被打磨得很光滑。忽然,她指着窗外喊:“你们看!那云好像在动!”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青山被云雾缠绕,原本清晰的山尖此刻隐在白茫茫的雾气里,云雾不是静止的,是像流水似的淌,一会儿裹住山腰,一会儿又退下去些,露出片翠绿的松树;一会儿又聚成一团,把山尖遮得严严实实,一会儿又散开些,让阳光漏进几缕。这般变化着,竟像戏台拉开了层层帷幕,每一层都藏着不一样的景致;又似硝烟弥漫的战场,云雾翻滚间,能让人想起古画里的 “云烟台”,神秘又壮丽,正好应了 “青山绪幕云烟台” 的奇景。

“这云雾可真有意思。” 苏何宇推了推眼镜,从包里掏出笔记本,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轻得像雨丝落在纸上。“地理学上叫‘地形云雾’,立夏气温骤升,地面的水汽往上涌,遇到山地的阻挡便聚成了雾。” 他边写边说,眼镜片上蒙了层薄雾,他却毫不在意,“可这形态变化得也太快了,刚还是成团的,转眼就散成了丝,像姑娘们绣帕上的银线,飘在山腰上,好看得很。” 他忽然指着云雾间的一抹翠绿:“你们看,那山尖的松树还露着点影子,枝叶间挂着雾珠,像撒了层碎钻,倒像水墨画里的焦墨笔法,浓的地方浓,淡的地方淡,正好衬得青山更绿了。” 墨云疏闻言眼睛一亮,连忙打开画箱取出画板,笔尖蘸了点淡墨,对着窗外飞快勾勒:“这景致可遇不可求,稍纵即逝,得赶紧画下来,不然等雾散了,就再也寻不回这味道了。” 她的画笔是狼毫的,在纸上划过的痕迹带着韧劲,几笔便把云雾的软、青山的硬,都描了出来。

霜降走到窗边,指尖轻轻触碰到冰凉的窗棂,那窗棂是用松木做的,经年累月下来,表面已磨得光滑,带着岁月的暖。雨珠顺着玻璃蜿蜒而下,不是直线往下流,是绕着玻璃上的细痕走,留下弯弯曲曲的水痕,像谁用毛笔在上面画了幅抽象的画,线条里都藏着雨的调皮。她望着远处的青山,忽然想起前世凌霜曾在立夏这天写下的诗,纸是用楮树皮做的,带着淡淡的黄,字迹娟秀,末尾还画着株小小的芭蕉,叶片上画了几滴雨珠,像刚落上去似的。正出神时,夏至递来一杯温热的绿豆汤,杯壁是粗陶的,带着颗粒感,指尖相触的瞬间,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一直暖到心口。“在想什么?” 他轻声问,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带着绿豆汤的清甜,还混着些雨水的凉。“在想前世的雨,是不是也这般大,是不是也能把芭蕉打哭。” 霜降转头看他,眼底映着窗外的雨帘,那雨帘在她眼里晃着,竟比往常多了几分朦胧的温柔,像蒙了层纱的镜。

“说起来,这园子里的芭蕉还是前朝遗留的品种。” 鈢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收起折扇,扇柄上的玉坠轻轻晃着,映出窗外的雨景。“听说当年有位姓柳的文人在此隐居,他最爱芭蕉,亲手种了这一片,每逢立夏,便在芭蕉树下摆张桌,就着雨声写诗,写完便把诗稿挂在芭蕉叶上,让雨水替他润色。” 他顿了顿,目光悠远,像在看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后来文人走了,园子换了主人,可这芭蕉倒是年年常绿,春生夏长,秋枯冬荣,倒比人还长情,守着这园子,守着每一场立夏的雨。” 柳梦璃抱着琵琶从内厅走出,琴身蒙着层薄纱,纱上绣着缠枝莲,还带着淡淡的檀香,那香气混着雨雾的凉,格外清雅。“方才听这雷声雨声,心里竟生出些琴意,倒想弹一曲《雨打芭蕉》,只是怕扰了各位的兴致。” 她的声音轻轻的,像雨丝落在芭蕉叶上,软得能让人的心也跟着轻起来。

“那可太好了!” 众人异口同声,邢洲连忙找了块干净的布巾,布巾是细棉布做的,带着浆洗过的硬挺,他仔细擦了擦旁边的桌案,连桌角的缝隙都没放过:“柳姑娘的琴技,咱们上次在‘浮光榭’就见识过,那《高山流水》弹得,连湖里的鱼都往岸边凑,今日能听《雨打芭蕉》,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机会!” 柳梦璃浅浅一笑,将琵琶放在案上,指尖轻轻拨动琴弦,先是一声轻响,像雨珠落在空阶上;接着是一串清越的音符,像雨丝落在芭蕉叶上;到后来竟连成了段,时而急促如骤雨,音符密集得像雷声滚滚;时而舒缓如微风,音符轻柔得像雨珠滚落;到最后竟把 “仿若千军万马来” 的磅礴,与 “芭蕉泣” 的柔情,都揉进了琴音里,听得众人都屏住了呼吸,连窗外的雨声,都似成了琴音的伴奏。

一曲终了,雨势渐渐小了些,雷声也远了,只余下淅淅沥沥的雨声,像谁在用指尖轻轻敲打着芭蕉叶。墨云疏放下画笔,众人凑过去一看,画板上的芭蕉叶栩栩如生,叶片上的纹路用细笔描得清晰,水珠在叶尖颤巍巍的,似坠非坠,像真的会掉下来似的;背景的雨帘用淡墨晕染,雾蒙蒙的;远处的青山只勾了个轮廓,山腰的云雾用湿笔扫过,软得像棉花;竟与窗外的景致有七分相似,却比实景多了几分诗意。“墨姐姐的画真是神了!” 李娜惊叹道,声音里带着雀跃,“这芭蕉叶像刚从雨里摘下来的,连上面的水珠都透着凉,真是把雨里的芭蕉,都画活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笑声混着雨声,倒也别有一番情趣,连空气里的绿豆汤香,都似更甜了些。

“雨好像要停了。” 苏何宇指着天空,云层渐渐散开,露出一角淡淡的蓝天,那蓝色不是深的,是像被水洗过的浅蓝,带着透亮的光。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不是直射的烈,是斜斜地照过来,落在雨珠上便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像撒了一地的碎钻,落在芭蕉叶上,落在青石径上,落在每个人的衣摆上,闪得人眼晕。邢洲眼睛一亮,抓起相机就往外跑,相机带缠在手腕上,生怕掉在地上:“这下能拍青山了!这‘云烟台’的景致,错过今日,可就再也等不到了!” 韦斌连忙跟上,三脚架在石板路上发出 “咚咚” 的声响,像在为他伴奏,每一步都踩得很实,生怕错过了什么。

众人也跟着走出廊下,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泥土的腥气与草木的清香,那香气不是浓烈的,是淡淡的,吸一口便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润透了,连呼吸都变得轻快起来。芭蕉叶上还挂着水珠,风一吹便轻轻晃动,水珠滚落时,有的落在土里,有的落在青石上,有的竟落在了行人的手背上,凉丝丝的,像谁用指尖轻轻碰了下。远处的青山渐渐清晰起来,云雾环绕在山腰,像系了条白色的丝带,丝带间还露出些翠绿的松树,像绣在丝带上的花纹;山顶的阳光一闪一闪的,把山尖染成了淡金,倒真如 “云烟台” 一般,神秘而壮丽,让人看了便觉得心里敞亮。

“快看!彩虹!”晏婷清亮的声音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琉璃珠,激起层层叠叠的惊喜涟漪。她踮起脚尖,手臂伸得直直的,指向西城上空——那道虹霓仿佛是天宫最贪玩的那位仙子,终于睡足了美容觉,正慵懒地伸着七彩的腰肢,慢悠悠地将自己架在云端。它那姿态,活像一位微醺的绝色舞姬,醉眼朦胧地踩着云絮,左边扶一把青翠的山峦,右边借力于高耸的楼阁,晃晃悠悠地,便把整片天空当成了它的舞台背景,那绚烂的光华,几乎要滴落到人间来。

弘俊早已掏出速写本,炭笔在纸面上“沙沙”作响,快得像是在与彩虹赛跑。“慢点儿,慢点儿,你这淘气的光,”他头也不抬地喃喃自语,笔尖却追随着虹桥的轮廓飞速游走,“让我揪住你的尾巴尖儿,看你还往哪儿溜!”说也神奇,那看似单调的黑白线条,在他的笔下竟也仿佛被注入了彩虹的精魂,弯弯的弧线里蕴着光,密密的排线中藏着彩,仿佛稍不留神,那些颜色就会冲破纸张的束缚,在空气中流淌开来。

林悦俯身,接住一片翩然飘落的芭蕉叶。叶脉间缀满的水珠,如同顽皮的精灵,骨碌碌地滚动着。“我瞧着呀,这彩虹定是偷喝了蟠桃宴上珍藏的仙酿,”她晃动着宽大的叶片,眼中闪着俏皮的光,“你们看它,从脸颊红到了脖子根,还醉醺醺地拖着一身五颜六色的糖霜尾巴,怕是连回家的路都找不着北了呢。”她掌心微倾,一颗饱满的水珠顺势滑落,“啪”地一声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圈湿痕,倒像是彩虹偷偷盖下的一个认可印章。

紫藤花架下,氤氲着雨后的清新草木香。夏至的指尖轻轻勾住霜降腕间那串细巧的银铃,伴随着“叮铃”一声脆响,惊醒了在紫藤花瓣间小憩的细碎光斑。那些光点如同受惊的萤火虫,慌乱地钻入虹桥投下的巨大光影之中,瞬间被染成了满地游动的、斑斓的七彩锦鲤。霜降感受着他掌心熟悉的茧纹,那粗粝的触感让她忽然轻笑出声:“前世里,你替我挡开那枝坠落的梅枝;今生今世,你莫非还想徒手拦住这道横跨天际的彩虹不成?”

“拦它作甚?”夏至的嗓音低沉而温柔,他顺手从身旁折下一朵沾染着晶莹露珠的忍冬花,小心翼翼地别在她的鬓角,“它来得正好。不如就请它做个信使,把我们今日的约定,写成短笺,系在它七彩的腰带上,让往来穿梭的南风都做个见证,捎给往后的每一个春秋。”他话音落下时,一束变幻的虹光恰好穿过花叶的缝隙,落在那朵洁白的忍冬花蕊里,颤巍巍地盛住了一汪流转的、梦幻般的斑斓。

不远处,毓敏提着的竹篮里,青瓷碗仍袅袅地腾着温润的白气,碗中绿豆汤上浮着的几片薄荷叶,像几叶翡翠雕成的小舟,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她俯身去拾捡被雨打落的芭蕉叶时,腕间那串古朴的铜铃不经意间“晃朗”一响,惊动了檐下巢中刚刚归来的新燕。燕子振翅的“扑棱”声,与远处山寺传来的、穿透暮色的悠悠晚钟,在湿润微凉的空气里骤然相撞,竟漾开了一圈圈看不见的、清冽如泉的韵律波纹。

柳梦璃怀抱琵琶,纤长指尖轻抚过那几根尚带着湿气的冰弦,弦身微颤,恍惚间又让她听见了先前雨点敲打在枯荷上的清脆声响,如碎玉投盘。她仰起头,望着天际那架瑰丽的虹桥,唇角弯起温柔的弧度:“这虹霓,倒是最会挑时候的客人。偏要等咱们人都到齐了,场子也暖了,才肯姗姗来迟,亮出它这身压箱底的华美霓裳。”

鈢堂“唰”地一声展开那柄折扇,扇面上描绘的墨竹因沾染了空中的水汽而显得愈发青翠欲滴,仿佛下一刻就能从绢帛上活过来,生出新叶。“依在下浅见,”他故作庄重地捋了捋下巴上并不存在的长须,眼中却闪着戏谑的光,“方才那场急雨,八成是东海龙王打了个酣畅淋漓的大喷嚏。你们再瞧眼前这道彩虹,像不像他老人家自知失态,赶忙派人送来赔礼道歉的七彩哈达?还特意染了七种最鲜亮的颜色,以表诚意之深重。”

苏何宇扶了扶他那副金丝眼镜,镜片上还蒙着一层薄薄的雨雾,他却毫不在意,兴致勃勃地指向远处正在抽发新芽的紫藤花架:“你们快看!连那藤蔓都禁不住好奇,伸长了脖颈,拼命地想往上攀爬,去够一够彩虹那流光溢彩的衣角呢。它怕不是也想借一身彩衣,好在明天的春日宴上出出风头?”

暮色如墨,渐渐浸染天际。那绚烂的虹影也终于倦了,收敛起夺目的光华,化作西天最后一抹淡淡的、如同胭脂洇开般的痕迹。众人说笑着行至那座爬满青苔的石拱桥,正要散去,忽听得桥边兰草深处,传来“叮咚”一声清响——原是几颗贪恋凡尘、迟归的雨珠,终于下定决心,从宽大的叶尖一跃而下,在青石板上敲击出玲珑剔透的、如同古琴泛音般的音符。霜降走在最后,回首望去,目光穿过渐浓的暮色,恰巧捕捉到夏至在廊下门柱上刻完最后一笔。那墨迹未干的“沁心”二字,仿佛刚刚被彩虹的尾羽轻轻亲吻过,每一笔划里,都闪烁着若隐若现的、细碎的七彩光芒。

“这下可真是妙极了。”霜降的指尖轻轻抚过那温润的木痕,笑容里带着一丝甜蜜的狡黠,像成功偷藏了蜜糖的孩子,“连天上来的彩虹,都心甘情愿做了我们的同谋,把前生今世的诺言,都染上了它独一无二的、永恒的颜色。”她腕间的银铃随着动作再次轻声作响,应和着天际那已悄然隐去的虹影,在四合的暮色里,漾开一圈又一圈温柔的、久久不散的余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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