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在空气中徘徊,腐朽和血腥的气味混在一起,钻进人的鼻子里。玄寂的眼睛一下子瞪大,心跳猛地加快,在远处的黑暗中,幽冥殿主的身影慢慢变得清楚,那股熟悉的蛊毒波动,让他后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怎么会在这儿?”
赤璃双手抱住脑袋,手指使劲儿揪着头发,脑袋里像有小锤子在敲,一下比一下疼。她用力咬着牙,腿都站不稳,可眼睛却死死盯着那个身影——幽冥殿主。
月泠手里的星盘发出微弱的光,她双手飞快地结印,眼睛不停地扫视周围,紧紧盯着局势的变化。
“你……不该来这儿。”幽冥殿主的声音又低又冷,带着蛊毒那种让人发抖的频率,直接钻进众人心里。
玄寂没说话,袖子里的幻灵蛊虫悄悄地爬出来,在地上慢慢地爬着,一点声音都没有,朝着幽冥殿主爬过去。
“你不是她。”赤璃突然开了口,声音又哑又狠,“她不会这么容易就露面。”
幽冥殿主嘴角往上一勾,可眼睛里一点情绪都没有。
“你果然聪明。”她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但你们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话刚说完,血魇突然发出一声惨叫,胸口符文的裂缝里蓝光一下子冒出来,整个空间都跟着晃起来,剩下的黑雾呼地一下变成了漩涡,把三个人卷在中间。
“它要反击了!”月泠大声喊着,手上的星链猛地一收,想把三个人拉到安全的地方。
玄寂往前一跨,袖子里的蛊虫像潮水一样冲进血魇的身体,继续破坏它的神经。
“别管别的,使劲儿攻击!”他压低声音吼道。
赤璃赶紧调整机关环,几个小傀儡从她背后升起来,快速飞到血魇胸口的核心位置,围着符文的裂缝开始弄新的干扰阵列。
“它身体里的能量又在聚集!”她一边摆弄机关一边着急地说,“得在它完全恢复之前把符文毁掉!”
“我来拦住它。”玄寂咬了一下指尖,手指在空中划了一道血线,幻灵蛊术一下子到了最深的状态,蛊虫直接钻进血魇的精神中枢。
血魇疼得扭来扭去,触须乱挥,想把蛊虫赶出去。
就在这时,幽冥殿主的身影突然晃了一下,好像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原样。
“她在操控它!”月泠惊叫道。
玄寂眼睛一眯,马上反应过来:“她不是本人,是意识投影!”
赤璃听了,手指在机关环上飞快地拨着,一个银色的齿轮装置很快就做好了。
“要是她通过意识连接控制血魇……”她小声嘟囔着,“那就切断这条通道!”
她使劲把齿轮装置扔向血魇胸口的符文裂缝,齿轮在天上飞快地转着,发出尖锐的声音,和符文一起振动起来。
轰!
符文裂缝剧烈地晃动,蓝光一闪一闪的,血魇的身体跟着抽搐,动作也慢了下来。
“有效果!”赤璃眼里有了光。
玄寂抓住机会,让蛊虫全力进攻,直接冲向血魇的能量循环系统。
“月泠,把星象之力都使出来!”他喊道。
月泠咬着嘴唇,硬撑着催动星盘,星辰的光聚成一道亮闪闪的光柱,直直地打在符文的核心上。
赤璃趁着这个时候启动机关傀儡,几十个金属手臂从地上伸出来,把血魇的身体牢牢固定住,让它动不了。
三种力量一下子爆发出来,幻灵蛊术、机关术、星象之力搅在一起,形成一股从来没有过的强大力量。
血魇大声吼叫,金色的眼睛里有点乱,本来稳定的能量结构开始散架。
“快成功了!”赤璃喘着粗气,双手紧紧握着机关环,怕装置失控。
可就在这时,幽冥殿主的身影突然扭曲起来,好像被什么东西反伤了,嘴角流出一道黑血。
“你们……找死!”她的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满是愤怒和不甘心。
下一秒,血魇胸口的符文裂缝里,一条黑色的锁链嗖地飞出来,直奔玄寂的喉咙!
玄寂眼睛瞪得老大,躲都来不及,只能抬手去挡。
咔嚓!
锁链缠在他的手腕上,一股剧毒的力量一下子钻进去,玄寂脸一下子白了,汗不停地往下流。
赤璃一看,啥都没想就扑过去,机关环发出刺眼的光,一道锋利的金属刃把锁链割断了。
“你咋样?”她着急地问。
玄寂咬着牙摇摇头:“别废话,接着攻击!”
月泠也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又催动星象之力,想压住血魇最后的反抗。
可是,就在他们要打出最后一击的时候,血魇胸口的符文裂缝里,出现了一张陌生的脸——那张脸跟幽冥殿主有点像,但更阴柔。
“你们……永远不明白……真正的力量是什么。”那张脸慢慢开口,声音又哑又有气势。
玄寂心里一惊,眼神变了。
“你是谁?”
那张脸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接着,整个空间开始剧烈地扭曲,好像要把他们吞下去。
“不对劲!”月泠脸都白了,“这不是血魇的力量……是更古老的东西!”
赤璃猛地回头看玄寂:“我们是不是……打开了不该打开的东西?”
玄寂没回答,他知道,现在已经没法回头了。
血魇的吼声震得耳朵疼,符文裂缝越来越大,一道道奇怪的光纹冒出来,好像预示着一个古老的东西要醒了。
“再加把劲儿!”他低吼。
赤璃咬着牙,使出全身力气操控机关装置,月泠也调动最后一点星象之力,三个人又发动了最强的一击。
轰——!!
符文裂缝一下子炸开,蓝色和黑色的能量搅在一起,形成一道冲天的光柱,把整个空间撕开了。
灰尘还没落下来,血魇巨大的身体“轰”地一声倒在地上,变成了一堆烧焦的碎石。
玄寂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手臂上的毒素已经蔓延到肩膀了。
赤璃摇摇晃晃地走到他身边,扶住他。
“结束了?”她问。
玄寂抬头看向远处,幽冥殿主的投影早就没了,只有一点点影子在风里飘散。
“不。”他声音沙哑,“这只是开始。”
月泠费劲地站起来,看着那道冲天光柱慢慢消失的方向,眼里闪过一丝不安。
“刚才那张脸……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