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瞧那曹化淳,这人可真是个妙角儿,仿若宫廷这方舞台上的独特舞者,一举一动皆引人注目。
他极为精明,那张小嘴跟抹了蜜似的,一张口便是自称“老奴曹化淳”,那股子谦卑劲儿,拿捏得恰到好处,任谁听了都难免心头一震,对他多几分印象。
要不然,在这宫闱深深、如万丈深渊般的宦海浮沉之地,他又怎会像一颗破土而出的春笋,轻易崭露头角?
曹化淳的经历,简直就是一部传奇大戏。
崇祯十二年时,他做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举动——竟然辞去官职,潇洒回乡去照料双亲。
这事儿要是搁在旁人身上,或许还算正常,可放在太监身上,那简直不可思议。
要知道,太监无后,养老送终之事极少听闻,众人都觉得他们早已断了尘世的牵挂,一心扑在宫廷琐事上。
谁曾想,到了崇祯十六年十月,他又仿若从天而降的仙人,翩然而至,再度归来,还被崇祯皇帝委以重任,提督东厂及京营。
这般跌宕起伏的仕途轨迹,着实让人啧啧称奇,甚至让人觉得有些荒诞不经——太监居然能辞职回家尽孝。
而后又大摇大摆、堂而皇之地重返朝堂,手握大权,偏偏这种破天荒的事儿就实实在在地发生在了崇祯朝,仿若打破了这世间所有的常规,让人目瞪口呆。
更有传闻沸沸扬扬,仿若冬日里的狂风,呼啸着传遍大街小巷。
说李自成的大军兵临北京城下之时,正是曹化淳打开城门,引狼入室。
倘若这传言属实,那么曹化淳归乡之后,心境想必早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说不定那时就已经暗中叛变,与旧主离心离德了。
那一颗背叛的心,仿若隐匿在黑暗中的毒蛇,随时准备给旧主致命一击。
这一系列的人和事,在朱有建初来乍到之时,如同乱麻一般摆在他面前,也难怪他起初行事那般依赖王承恩,对其他人等诸多疏忽了。
他仿若置身于迷宫之中,本能地抓住身边最熟悉的那根绳索,试图找到出口,而王承恩,便是他初来乍到时最信赖的那束光。
朱有建与王德化究竟在那雕梁画栋的宫殿之中,压低声音探讨何事呢?
原来啊,二人正眉头紧锁,你一言我一语地商议着抽调内卫及外卫奔赴山东坐镇这等大事。
那神情,仿佛两位运筹帷幄的军师,正为一场大战布局谋篇。
这背后的主要考量,自然是眼巴巴地期望他们能如同出海寻宝的船队,从山东那片土地上满载而归,将如山的财富顺顺利利地带回来,让内库充盈,解燃眉之急。
可一想到人性的弱点,二人又忍不住忧心忡忡,担忧士兵们会在那白花花的银子、黄澄澄的金子等诸多利益诱惑面前,瞬间迷失心智,变成贪婪无度的饿狼,做出见利忘义之举,把好好的一场出征搅得乌烟瘴气。
交谈间,朱有建这才惊悉,这位平日里看似低调的太监统领,职权范围居然远超想象。
他竟然还提督皇城司,那可是守护皇城安危的关键所在,一举一动都关乎皇室命脉;
同时执掌禁军大权,手底下掌控着一群虎狼之师,只要他一声令下,京城内外的局势便能风云变幻。
这般惊人的权势布局,令朱有建不禁咋舌,嘴巴微微张开,半天合不拢,心中暗自惊叹:
朱由检这是得多惧怕臣子谋反啊!
放眼京城内外,关键要职几乎皆由太监把控,外派将领出征,身后还得跟着太监充任监军,就像给将领们套上了无形的枷锁,让他们施展拳脚都得小心翼翼。
即便如此,据说仍有诸多忠心耿耿的文武大臣,在国难当头之际,甘愿为朱由检舍生取义、以身殉国,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他们就像黑暗中的火炬,燃烧自己,照亮那摇摇欲坠的大明王朝,这份赤诚,怎能不让人动容又心生疑惑呢?
朱有建当初得知当下顺天府内竟然屯聚着十万太监时,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眼中满是在意与忧愁之色。
这数目,仿若沉甸甸的巨石,压得他心口发闷。
紧接着,王德化又抛出一记重磅炸弹,告知他南直隶一带竟也有八万太监星罗棋布地分布其中。
朱有建听闻此言,嘴巴微张,一时之间竟语塞了,瞪大了眼睛,呆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回应。
他的脑海中仿若有无数个问号在疯狂打转:怎么会有这么多太监?他们都在干些什么?
再谈及中都凤阳,那里有三万太监,若说是为守护祖陵,倒也勉强说得过去,毕竟祖陵乃大明根基所在,重兵守护也算情有可原;
可轮到应天府,仅仅太祖夫妻二人的陵寝,何至于留存五万太监之多?
这实在是令人费解至极!
面对这盘根错节、错综复杂的太监人事布局,朱有建满心疑惑,却又深知其中门道微妙,仿若踏入了一片神秘的沼泽地,稍有不慎就会深陷泥潭。
所以不便贸然多问,只能暗自将这些疑问深埋心底,留待日后慢慢探寻真相,那一颗颗疑惑的种子,已然在他心底种下,只等合适的时机破土而出。
午膳过后,小憩片刻,已然成了朱有建雷打不动的生活习惯。
一众内卫太监与宫女们皆深谙此道,仿若训练有素的士兵,纷纷屏气敛息,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周遭环境的安静,生怕惊扰了主子的清梦。
他们轻手轻脚地穿梭于殿内,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湖面,不带起一丝涟漪。
如今这位主子,性情虽说较以往有了极大转变,平日里看起来颇为严肃,可待他们这些下人却着实宽厚。
主子偶尔展露的一丝微笑,仿若春日暖阳,温暖着他们的心田;
平日里的轻声关切,又仿若涓涓细流,滋润着他们的灵魂。
为这样的主子效命,众人打心底里涌起一股敬爱之情,都觉得能追随其左右,实乃三生有幸之事,仿若找到了人生的避风港,心甘情愿地为其鞍前马后。
自打朱有建彻彻底底地适应了当下这尊贵又复杂的身份之后,从昨日起,竟悄然添了个新奇又有趣的癖好。
瞧,午睡醒来之后,他既不忙着整理衣冠起身理事,也不招呼旁人前来侍奉,而是极为慵懒地往那雕工精美的摇椅上这么一躺,悠悠然地开启了他独特的“回笼”时光。
这所谓的“回笼”,可绝非是要再度沉沉睡去,纯粹是他那股子犯懒的劲儿上来了,浑身的骨头仿佛都被抽走了力气,一时半会儿压根儿不想动弹。
非得舒舒服服地躺着缓上那么一阵儿才行,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个被宠坏了的“懒人”的典型做派,全然没了平日里人前的威严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