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速度太快了,但凡他反应慢了一秒,齐言已经人首分离了。
他望向时栖乐眸中的冷意,隐隐觉得她此次是当真动怒了,不过这也正好是他的任务。
剑光霍霍,两人在空中交缠的身形几乎快到肉眼看不清。
齐言的一招一式极其阴狠,落剑处处皆是要害,角度也甚至刁钻,甚至不惜以自己为诱。
既然如此,时栖乐当然是成全他了。
她垂下眼睑,抬剑,拧身,顺着他故意暴露的破钻,用力刺进他的右肩,狠狠一转。
剑刃刺破骨头,将血肉翻绞。
齐言闷哼了一声,眼中露出一抹冷笑,抬脚转身,反手一剑,剑尖直至时栖乐后心。
“去死吧。”
转眼间,少女身形便消失在眼前。
齐言脸上的笑凝滞住了,惊骇的转头,四处寻找时栖乐,这是孤月仙君自创的清风步?!
一道声音幽幽从后方响起——
“你是在找我吗?”
齐言心头警铃大作,欲闪身躲开,却已然来不及了,一记掌风袭来,夹杂着碎石,一齐涌向他。
砰的一声巨响,他重重从半空摔落,嘴角鲜血淋漓。
这一掌,几乎震碎了他的五脏六腑。
曲水水和吴黎看傻了,反应过来后想要冲上去,却被公仪济一剑拦住,他声音冷然。
“别走啊,我的剑也学得不错,就拿你们练练手好了。”
少年挑下眉,侧了侧头,踱步到两人面前,干净利落的出剑。
这一边的打斗霎时便开始了,公仪济从剑崖上悟出的两道剑意,还没机会好好练过呢。
吴黎重伤,而曲水水有点实力,但不多。
真正棘手的是从不主动开口的齐言,他修为最高,看似维护同门,实则处处引导拱火。
时栖乐轻掀眼皮,对面满身鲜血的人很快重新站了起来。
“清风步?你竟然将清风步用到了极致,怪不得你敢与我挑战。”
齐言修为被秘境压制后是金丹后期,而时栖乐本就是金丹初期,相差两个境界的人实力悬殊。
时栖乐本不会有任何的胜算,但世上功法,唯快不破。
清风步,是她最大的优势。
“不就是清风步嘛,一个高出我两个小境界的人也会怕?”
少女轻飘飘的语气,让所有人都惊愕了片刻。
齐言深吸了一口气,“你和孤月仙君到底是什么关系?”
当今修真界第一人,孤月仙君曾自创三套功法,清风步便是其中一个,速度快到让人惧怕。
“我啊,我当然是他的心肝宝贝了。”
“…………”
另外一旁的公仪济剑差点打滑飞出去,他不由得低咒了一声,扭头瞪了一眼胡说八道的人。
什么心肝宝贝,他看心腹大患才是真!
齐言脸色一黑,什么都没试探出来,反倒被人给耍了。
他仰头吃下几颗丹药,也不顾忌什么了,“你的速度很快,但不知道你的境界能不能抗得住呢!”
话落,两人再次交缠在一起。
剑风四射,寒芒刺破天际,直冲云霄,第二次交手,时栖乐脸色微白,很明显感觉到了吃力。
因为齐言开始以威压杀她,她的识海翻滚着快要撕裂一般。
威压是无差别攻击人的,甚至连一旁的公仪济动作都慢了几分,渐渐落了下风。
“也不过如此,和你的朋友一样废物。”齐言冷嗤道
时栖乐面色冷凝,盯着齐言片刻,倏的轻笑一声。
心中如同明镜一般,从一开始齐言就一直在试探她,逼迫她出手。
既然他们那么想知道,她就大发慈悲成全他们好了。
她有着一身修为,可不是让人随便欺负到,那不免太过憋屈了。
一道强大无形的威压径直碾过齐言周身屏障,像是藤蔓一般,刺入他的魂海,绞个天翻地覆。
齐言霎时瞪了双眼,疯狂的想要叫出声,却被扼住的脖颈,发不出声。
他双腿一软,跪倒在时栖乐面前。
与此同时,一道冷冷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你很喜欢用威压伤人?那就好好体验一下被反噬成傻子的滋味吧。”
下一刻,那一股让人发狂的痛意消失了。
明明识海在一点点破碎,可浑身修为依旧存在,表面上他只是被剑气重伤,可他说不出来。
直到现在,齐言才发觉师尊让他试探之人有多么可怕。
恐怕就连师尊都不是她的对手。
“啧,碧落宗的亲传给我行那么大的礼,有些受不起呢。”
时栖乐眉眼弯了弯,一副乖巧恬静的模样,可脚步却没挪开半分,硬生生承了他这一跪。
与此同时,公仪济剑尖一扫,剑势如虹,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道道落准。
曲水水和吴黎两人身上数不清的剑痕,鲜血涌出,慢慢浸湿了宗服。
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像一个血人一样。
“我的剑法也很不错吧,看,你们都被我哄睡觉了。”少年挑眉一笑。
“公仪济,你这也太血腥了吧。”
时栖乐扭头一看,不由得谴责了少年一句,这人下手专挑暗处,既不伤及性命,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完美的踩着规则,凌驾于规则之上。
公仪济慢悠悠收回剑,扫了一眼她那边的情况,又睨了装模作样的人一眼,笑了笑。
“时栖乐,你装什么呢!”
“…………”
两人对视一眼后,麻溜的抢占了三人积分,接着好心的帮他们捏破玉牌,送他们出去抢救了。
秘境外,碧落宗的三长老脸色发青,一脚踹翻了椅子。
“这两人简直是目无中人,竟敢违背规则,必须取消他们的成绩。”
天墉眸中不带丝毫情绪,始终是冷淡的,只是周身透露着凌厉的气场,缓缓开口。
“三长老,既没有伤及性命,又怎么违背规则了。”
这一句话,像是回旋镖一样将三长老狠狠抽了一巴掌。
的确,曲水水和吴黎看似伤得重,却不危及性命,齐言身上几道剑痕,性命更是无忧。
三长老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半晌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