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所长的皮鞋跟砸在瓷砖上,震得走廊窗户嗡嗡响。
他把帽子往桌上一摔,烟灰缸里的烟头被气流带得蹦了两蹦:“封锁大楼!所有人不准进出!”
苏檀指尖抵着太阳穴,盯着墙上的值班表。
昨夜档案室失窃时,值班的是老陈头和小王。
她突然开口:“能进档案室的,要么有钥匙,要么知道密码。”
顾沉砚的手指在监控器上顿住。
凌晨两点十七分,穿保安制服的男人抱着三盘录像带进了设备室,十分钟后空着手出来。
“他换了带子。”他敲了敲屏幕,“查这个小王。”
审讯室的灯泡忽明忽暗。
小王的汗把领口浸成深灰色,被顾沉砚掐着后颈按在椅子上时,喉咙里发出呜咽:“是、是个女的……说她是上级联络员,给了我五十块……”
苏檀的指甲掐进掌心。
林月白在狱中塞给她的纸条上,“夜莺”两个字被血渍泡得发皱。
她盯着小王发抖的嘴唇:“那女的长什么样?”
“戴红围巾!”小王突然拔高声音,“左脸有颗痦子!”
顾沉砚的手搭在苏檀肩上。
她仰头看他,他眼底燃着冷火:“假消息。”
当天下午,保卫科门口贴出告示:“重要证据已移交纪委,相关人员等候审查。”苏檀在茶水间故意说漏嘴:“监听带备份在我这儿,明早送过去。”
次日天没亮,城南邮局的绿铁皮信箱前,戴红围巾的女人刚把信封塞进去,就被李春来的枪顶住后腰。
她挣扎时围巾滑落,左脸的痦子在晨雾里泛着青。
“周桂兰的远房侄女?”苏檀翻着她的证件,“你男人贪污被查,怪到我们头上?”
女人突然笑了,露出染着烟渍的牙齿:“今晚西郊废弃工厂,他们要烧账本——不过你们去了也没用,该毁的早毁了。”
顾沉砚拍了拍腰间的配枪:“李春来,带三队人绕后。”他转头看向苏檀,目光软了软,“你留在车上。”
“想得美。”苏檀把翡翠镯往腕上推了推,“我要亲眼看看是谁害我爸。”
废弃工厂的铁皮门被踹开时,火盆里的纸灰正往上蹿。
几个男人举着煤油灯愣在原地,顾沉砚的枪口扫过去:“都别动!”
苏檀蹲在火盆边,从余烬里抢出半本账本。
泛黄的纸页上,“苏建国”三个字刺得她眼睛发疼——那是她父亲的名字,被压在一行“举报材料作废”的批注下面。
“找到了!”李春来举着个铁皮箱冲进来,“还有没烧完的!”
苏檀翻着箱底的账本,指尖突然顿住。
夹层里滑出一张照片,边角卷着毛,照片上的年轻女子穿着碎花衬衫,眼睛弯成月牙,和镜子里的她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顾沉砚接过照片时,窗外的风卷着纸灰扑进来。
他盯着照片上的人,喉结动了动,刚要说话——
“队长!”外面传来喊声,“工厂后面还有间密室!”
苏檀盯着照片上的女子久久不语,顾沉砚接过一看,眉头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