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蒋老不必道歉。”
庄扬深吸口气,强挤出一丝笑容,摆了摆手道:
“我爸的事.....我早已接受了,您也无需介怀。”
蒋明成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想试图缓和气氛。
于是,指着桌上那华美的冠冕,转移了话题。
“对了,庄小友博学多才,不知对这冠冕背后的典故了解多少?”
这老头还挺喜欢考验人。
自然庄扬也明白蒋老的好意。
他起身走到桌前,伸出手指轻抚过那凤鸟冠冕上那繁复的累丝和温润的点翠。
接着,只听他将一段尘封千年的宫廷秘史娓娓道来。
“此冠冕呢,名为‘唐鎏金点翠嵌宝凤鸟冠’,是盛唐之物。”
“相传为唐玄宗为宠妃武惠妃所特意精心打制。而那武惠妃生前极尽荣宠,其冠冕规制几近皇后......可安史之乱后,此冠曾神秘现世,短暂佩戴过它的几位权贵女子,皆莫名早夭或失势,故又被称作‘九凤泣血冠’......”
庄扬生动的将一段交织着皇家恩宠,美人薄命与诡异宿命的典故讲得引人入胜。
蒋明成听得连连点头。
眼中充满了对历史的敬畏和对这件承载了太多故事的瑰宝的珍视。
与此同时。
在临海市郊一座奢华的庄园内。
啪嗒!
一声沉闷的脆响响起。
只见那价值八千万拍下的十眼天珠,被狠狠砸在大理石地板上,又骨碌碌滚到了刚摘下饕餮面具的吴奎脚边。
“!!”
吴奎此刻正低着头,浑身肌肉紧绷的垂手站在那,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心中却惊骇万分。
黑市门口那个叫住他的小子,竟然真的被他说中了。
这枚被张远鉴定为九成把握是真的天珠,经过精密的仪器检测,最终被告知是一件高仿到足以乱真的赝品!
艹!
那小子究竟是瞎蒙的,还是真有通天眼力?
同样摘下了穷奇面具的张远,脸色同样惨白。
以及缩在最后面吓得几乎要瘫软的刘贺,也都噤若寒蝉。
那脑袋恨不得埋进胳肢窝里去了,根本不敢直视他们跟前那个正在盛怒中的男人。
“废物,简直是一群废物!”
发怒的男人约莫二十五六岁,面容温润,鼻梁上架着金丝边眼镜,身穿一套昂贵白色西装,气质儒雅。
但此刻脸上的怒色完全遮盖了原本的谦和,显得格外狰狞。
他手腕上还戴着一串油润透亮的老坑玻璃种翡翠佛珠。
那是清代宫廷造办处流出的珍品,价值上千万。
而这戴着价值连城佛祖的手臂,正指着眼前战战兢兢的三人破口大骂。
“费尽周折花了八千万,就给我带回这么一个破烂玩意儿?”
“呵,你们的眼睛是长在屁股上了吗?啊!”
他身旁还站着一个身材异常魁梧,穿着花衬衫的光头壮汉。
壮汉抱着双臂,眼神冷漠地扫视着吴奎三人,对他们的办事能力感到唾弃。
呸,都是些没用的家伙。
但他的右手虎口处......
赫然纹着一个,仿佛在滴血的猩红色眼睛图案!
顿时周遭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刘贺更是吓得双腿发软,双手死死揪着两侧的裤腿布料。
心里疯狂祈祷着。
妈妈呀,这事跟可我没关系啊!
我只是个付钱的。
千万别迁怒我,千万别......
吴奎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知道这事是他们办砸了。
犹豫了几秒。
他还是硬着头皮,声音发颤地主动请罪:
“解三爷,这次......是我们打眼了,让您失望了。”
“只要您能解气,随您怎么责罚我吴奎绝无怨言!”
他认栽了。
张远也连忙跟着躬身,惶恐附和:
“我也是,请三爷责罚。”
泥马,这两人是有受虐倾向吗!
哪有这么上杆子主动找抽的?
刘贺听到这两人主动讨罚,这下更是吓得小腿肚子直抽筋。
他死死咬住嘴。
可是一个字都不敢附和。
要是这解三爷真应了这处罚。
那他这细皮嫩肉的可受不住啊!
被他们称作解三爷的年轻男人,是滇南苗寨解家人,解南城。
他冷地扫视了眼前三人一圈,没好气的冷哼。
随即,转身走到一旁铺着锦缎的太师椅上坐下。
他慢条斯理地摘下腕上的佛珠,在掌心缓缓捻动,动作恢复了平日的优雅。
只是那镜片后的眼神,依旧透着一丝冰冷。
“算了,责罚你们这破烂天珠也不会变成真的。”
这话让刘贺三人大松了口气。
但谢南城似乎想到什么。
他蓦地眯起眼睛,声音低沉下去:
“看来是有人知道我们解家一直在暗中搜寻天珠的下落,故意放了个高仿的饵出来,引我们上钩,想狠狠坑我们一笔。”
“对方既然存心要让我解南城吃亏,那自然会想尽办法设局让你们打眼入彀。”
“呵,真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把戏。不过......”
他话锋一转,目光嫌弃地扫过吴奎三人,“要怪也只能怪我们自己身边,没有一个真正有用的鉴定师。”
这指桑骂槐的话落在三人耳中,再次羞愧的低下脑袋。
但这话却提醒了吴奎。
他立刻上前两步,微微躬身,谨慎地开口:
“三爷,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解南城捻着佛珠,眼皮都没抬。
“今天在黑市交割完,我们出来时被一个年轻人叫住了。”
吴奎回忆着,“他问了我一个很古怪的问题......而且,他当时的话语隐晦地暗示了我们拍下的这天珠是个假货。”
他没有把话说满。
更是没有直接肯定庄扬的能力。
只老实陈述事实,至于其他的就让解南城自己去判断。
解南城闻言,捻动佛珠的手指骤然一滞。
他抬眼看向吴奎,饶有兴趣的勾了勾唇角。
“哦?竟还有这么一回事,那小子说了什么?”
吴奎正要交到庄扬那句关于‘家主为何对天珠感兴趣’的事。
就在这时。
一直缩在后头的刘贺,突然窜上前几步来。
他脸上挤出谄媚的笑容,抢着说道:
“解三爷,解三爷!”
“我认识那小子,您问我啊,我可是都清楚得很。”
解南城被打断,眼里掠过一丝厌烦和蔑视。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微抬下巴,示意刘贺说下去。
“那你说说看,那小子什么来头?”
“回三爷,那小子叫庄扬。就是个家道中落的穷小子,更是个十足的小白脸。”
刘贺搓着手,语气充满了不屑,“虽然大学读的考古专业,但根本就是个草包,屁点本事都没有。呃,顶多......顶多就是运气好了那么一点点罢了。”
他可不允许庄扬被解家重用。
姓庄?!
解南城和魁梧壮汉听了一怔。
尤其是解南城。
他脸色凝重,眉宇拢紧。
沉默片刻。
他盯着刘贺,一字一句地确认道:
“你说的庄扬?可是两年前你们中海因入天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