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日是您登基的大日子,您别这样。”宋珏还穿着册封皇后的吉服,走到李承身边,轻柔的安慰他。
“朕要宰了秦筠这个老王八!”
凤知灼抬眼,无奈的笑了笑:“那天下书生,都得跪死在宫门前了。”
“阿满还有心情说笑!”李承抽噎,胸膛剧烈起伏着,真是被气惨了。
“承儿,今日只说册封公主的事情,人家羌戎那边要不要这个公主还不定呢,看把你急得。阿满就算做了公主,也不耽误咱们从宗室女中选一人再行册封不是?”
宁馥雅也跟着安抚。
“陛下是关心则乱了。”宋珏看向凤知灼,“这也不是太傅头一回提这事儿,不过之前都让陛下回绝了。”
“还有这等事?”宁馥雅惊讶,也跟着看了一眼凤知灼。
实际上,宁馥雅此刻心中对凤知灼,已经有所不满了。
平日里不叫哥哥,今日知道自己被封了公主,极大可能要去和亲,倒是叫上哥哥了。
承儿一听这声表哥,一下就绷不住了。
何况……
如今羌戎那边蠢蠢欲动,那位羌戎使臣何其傲慢?新皇登基至今,他没来拜见过一次……
若和亲的事情不成……北境必然生乱!
虽说也可以选宗室女去,但眼下太傅的态度坚决,宁馥雅深知内阁的分量,她不愿意李承因为凤知灼,和内阁闹翻。
更深层次的原因……
凤知灼到底是目睹自己杀先帝的人,这几日她闲下来越想越不安,觉得她留在上京始终是个隐患,如今既然有了这档子事,远嫁去羌戎也是个法子。
在这之前,宁馥雅的打算是,将凤知灼当做是人情,寻一门势力对李承有帮助的人家嫁了。
如今重新一权衡,她的天平毫不犹豫的,偏向了秦太傅。
她心中所想,都是为了稳固她皇儿的皇权罢了。
差不多时候。
宴会上出了事。
欧阳晋正和同僚吃酒,外头小太监带着家中的小厮忽然火急火燎的出现。
小厮和欧阳晋耳语几句,欧阳晋一愣,随后身体晃了晃,险些跌到地上,随后他都顾不上请辞,急匆匆离开了宴会厅。
羌戎使臣这时也起了身,朝着秦太傅而去。
原本热闹的宫宴,慢慢安静下来。
秦太傅抬眼不解的看向荧惑。
“使臣……”
“秦筠,我主一心想与虞朝重修旧好,因此不惜派出本座出使,可见诚意。”
秦太傅意识到不对,下意识站了起来:“羌戎国主一片心意,我朝自是知晓的。”
“知晓就好,若有人想随便抓个女子封个公主,硬塞给羌戎。”荧惑面具底下的一双眼,冷极了,“太傅可记得,十八年前春日里,北境血染大地,寸草不生的光景?”
“使臣言重了,虞朝定不会怠慢于羌戎!”秦太傅颤巍巍道。
荧惑拿起酒杯。
秦太傅以为他是要敬酒。
谁知,荧惑直接将一杯满当当的酒,像是给死人敬酒似的,撒在了秦太傅跟前的桌案上。
而后,羌戎使团径直离席,他们走时,整个大殿上,或低垂眉眼,或看向别处,无一敢正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