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好说,”王局长笑了笑,“快的话一两周,慢的话可能要一个月。”
陈诚站起来:“王局,我明白了。谢谢您。”
从市政府出来,陈诚坐在车里抽了根烟。
他原本以为市里会支持他,但现在看来,市里也不想得罪县里。
手机响了,是霍明轩打来的。
“老陈,不好了。”
“怎么了?”
“刚才工地那边打电话,说有人来闹事。”
“什么人?”
“不清楚,说是村民,但看着不像,”霍明轩说,“我现在正往那边赶,你快回来。”
陈诚挂了电话,发动车子往回开。
一路上他的心情很沉重。
李国强这是要把他往死里逼啊。
一个多小时后,陈诚赶到工地。
工地门口围了一圈人,大概有二三十个,都是附近村里的。
霍明轩正在跟他们交涉。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不想干什么,就是想问问,这地是不是我们村的?”
“是你们村的,但已经流转给我们了。”
“流转?谁同意流转了?”
“村委会同意的,合同都签了。”
“村委会算什么东西?我们不同意!”
陈诚走过去:“各位,有话好好说。”
人群里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你就是陈诚?”
“我是。”
“行,那我就跟你说清楚,”男人说,“这地我们不租了,你们赶紧走。”
“不租了?”陈诚皱起眉头,“合同都签了,怎么说不租就不租?”
“合同是村委会签的,又不是我们签的,”男人说,“再说了,当初说的是一亩地一年一千块,现在隔壁村都涨到一千五了,凭什么我们还是一千?”
陈诚明白了。
这是有人在背后挑唆。
“各位,合同是白纸黑字写的,不能说改就改,”陈诚说,“如果你们有意见,可以找村委会,但不能来工地闹事。”
“我们就是来闹事的,”男人说,“你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我们就不走了。”
“那你们想要什么说法?”
“简单,要么涨价,要么滚蛋。”
陈诚深吸一口气:“涨价可以,但得按合同来。合同规定,租金每三年调整一次,现在才第一年,不能涨。”
“那就是不涨了?”
“不是不涨,是不能现在涨。”
“行,那我们就等着,”男人说,“反正这地我们不让你用了。”
说完,他带着人坐在工地门口,堵住了大门。
陈诚看着这些人,拳头攥得紧紧的。
霍明轩走过来:“老陈,报警吧。”
“报警有用吗?”陈诚苦笑,“这些人是村民,警察来了也没办法。”
“那怎么办?”
陈诚想了想:“先撤吧,别跟他们起冲突。”
“撤?”
“对,撤,”陈诚说,“让工人都回去,今天不干了。”
霍明轩愣了一下,但还是照办了。
工人们陆续离开,工地很快就空了。
那些村民看到工人走了,也散了。
陈诚站在工地门口,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
他投了四千多万,现在连地都用不了了。
手机又响了,是郭父打来的。
“小陈,听说工地出事了?”
“是,有人来闹事。”
“我听说了,”郭父叹了口气,“小陈,你还是考虑一下李国强的提议吧。”
“爸,我不能妥协。”
“不是妥协,是合作,”郭父说,“你一个人斗不过他的。”
“那我就试试。”
陈诚挂了电话,转身离开了工地。
回到公司,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个人坐了很久。
天快黑的时候,霍明轩敲门进来。
“老陈,吃点东西吧。”
“不饿。”
“不饿也得吃,”霍明轩把饭盒放在桌上,“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
陈诚看着饭盒,突然笑了:“明轩,你说我是不是太倔了?”
“不是倔,是有原则,”霍明轩说,“但老陈,有时候原则也得看情况。”
“你也觉得我应该妥协?”
“我没说妥协,我是说,你得想个办法,”霍明轩说,“现在这样硬扛着,不是办法。”
陈诚沉默了一会儿:“明轩,帮我约个人。”
“谁?”
“李国强。”
霍明轩愣了一下:“你要见他?”
“对,我要跟他谈谈。”
“谈什么?”
“谈条件,”陈诚站起来,“既然他想要股份,那我就给他。但不是30%,是10%。”
“他会同意吗?”
“不同意也得同意,”陈诚说,“我会让他明白,这个项目没有我,他也做不成。”
霍明轩看着陈诚,突然笑了:“老陈,你终于想通了。”
“不是想通,是换个打法,”陈诚说,“跟他硬碰硬,我确实吃亏。但如果换个方式,未必没有胜算。”
当天晚上,霍明轩联系上了李国强的秘书,约好了第二天下午见面。
陈诚回到家,郭晓莹已经睡了。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看着熟睡的妻子和孩子,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意。
不管外面有多少风雨,这个家是他的港湾。
他不能输,也输不起。
第二天下午,陈诚准时赶到约定的茶楼。
李国强已经在包厢里等着了。
“陈总,请坐。”
陈诚坐下,直接开门见山:“李主席,我今天来是想跟您谈谈合作的事儿。”
李国强笑了:“陈总想通了?”
“想通了,”陈诚说,“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只能给您10%的股份。”
李国强脸色变了:“10%?陈总,你这是在开玩笑吧?”
“我没开玩笑,”陈诚说,“李主席,您想要的是钱,还是这个项目?”
“什么意思?”
“如果您要的是钱,10%的股份足够了,”陈诚说,“但如果您要的是这个项目,那对不起,我不会让给您。”
李国强盯着陈诚看了几秒钟,突然笑了:“陈总,你很有意思。”
“李主席,咱们都是明白人,就别绕弯子了,”陈诚说,“您手里有资源,我手里有技术和团队。咱们合作,各取所需,不是挺好吗?”
“10%太少了。”
“那15%,这是我的底线。”
李国强想了想:“20%,不能再少了。”
陈诚沉默了几秒钟:“好,20%。但我有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