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李一白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帐篷里,床边围满了神色各异的人。
队伍里的医疗人员手中紧紧握着注射器,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还不时用手指轻轻弹一弹,似乎在做最后的准备。当李一白睁开眼睛的瞬间,医疗人员原本紧绷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笑容,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大声喊道:“醒了,李总终于醒了。”
“我只是睡了一觉,你们怎么都这样看着我,发生了什么事?”李一白一脸茫然,声音很虚弱,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挤出来的。
“睡了一觉?李哥,你知道吗,你这一觉可是睡了三天三夜。”一旁的小雪语气中满是埋怨,却又藏不住深深的担忧。
“什么?三天三夜?”李一白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只是像往常一样正常睡觉休息,怎么会昏迷这么久?带着疑惑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看到大家纷纷点头确认,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
那些在昏迷中经历的奇异场景,那神秘流淌的水流、古朴的茅草屋、绝美的女子,难道并不是梦境,可这又怎么可能?理智告诉他这一切太过荒诞,然而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回响,那些记忆太过清晰,不像是虚幻。
医疗人员放下手中的器械,脸上带着职业性的温和笑容,示意李一白下床活动一下。
在众人的注视下,李一白缓缓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然而,长时间的昏迷让他的双腿如同被抽走了骨头,刚一着地,脚底便传来一阵无力感,整个人身体一歪,险些摔倒。小雪眼疾手快,立马冲上前将他扶住,埋怨道:“你看你,小心点。”
李一白艰难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饿,我好饿!”话音刚落,他的肚子也适时地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叫声,仿佛在抗议这三天的“禁食”,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众人看着李一白这副模样,脸上纷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紧张的气氛也随之缓和下来。
当后勤人员送来一大碗番茄鸡蛋面时,李一白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一把抢过筷子,迫不及待地吸溜吸溜吃起来,那狼吞虎咽的模样惹得一旁的小雪一阵嫌弃。但看着他这副模样,小雪眼中又满是心疼,她拿来纸巾,一边帮其擦拭着嘴角的汤汁,一边关切道:“慢点,你慢点,没人和你抢。”
李一白一边哼唧着答应,一边疯狂地向嘴里塞着面条,此时他恨不得自己的嘴巴能再大一点,好把整个碗都吞到肚里去。用了一会儿工夫,整碗面条就见了底,他一边舔舐着碗边残留的汤汁,一边问道:“还有没有,我还想再来点。”
后勤的小董搓着双手,有些局促地说道:“没了李总,但是煮面的面汤还没倒……”
“快,快弄一碗来,原汤化原食最畅快。”李一白急切地说道。
小董一溜烟地端来一碗面汤,李一白接过就咕咕咚咚地喝了个精光,这才打着饱嗝擦了擦嘴,一脸满足。吃饱喝足后,李一白的精神好了许多,但心中的疑惑却愈发浓重。
看到他吃饱后,小雪说道:“李哥,你这吃饱喝足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去告诉黄总,现在可以出发了。”
“这么着急?”李一白疑惑地说道。
“着急?你已经耽误一天了,上层领导不知道催了多少次了。黄总可是顶着各方压力,一推再推,就是要等你醒来。”
听到小雪的解释,李一白只好扶着床头站了起来,活动了下筋骨,感觉身体似乎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于是就随着小雪向黄总指挥所在的帐篷走去。
听到外面传来两人的声音,黄伟高兴地迎了出来,脸上带着又惊又喜的神情,说道:“我的老天爷,你终于醒了,要是再不醒,我就只能把你扔在这里先行出发了。”
李一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不好意思黄总,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我们是一个团队,当然要一个也不能少。现在你醒过来了,那么我们这就出发?”
望着黄伟炽热的眼神,李一白不好拒绝,连忙说道:“好,一切听黄总的。”
看到李一白回复得这么爽快,黄伟疑惑地问道:“真不用休息一下了?我应该还能扛得住。”
“谢黄总关心,我没问题,我们这就出发吧!”李一白坚定地说道。
“好,出发。”黄伟说着轻轻拍了拍李一白的肩膀,随即拿起对讲机兴奋地喊道:“所有人准备好,我们现在就出发。”
李一白和小雪告别黄伟,回到各自的帐篷收拾了起来。当一阵阵骡鸣马嘶传来,两人几乎同时钻出帐篷,只见一匹匹骡子和马混合在一起,在一个戴着白毡帽老者的指挥下,向前慢慢行走着。老者神情沉稳,手中的鞭子轻轻挥动,仿佛对这些牲畜有着绝对的掌控力。
林坤见到骡马队,立马指挥着后勤人员和自己带来的人,把所有的东西都一一搬了上去,可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冲着白毡帽老者喊道:“这么多骡马,进了山沟吃什么?”
老者叼着自卷的烟圈,用蹩脚的普通话说着:“不,不要担心,进了山沟沟可以吃野草浆果什么的。喏,后面几匹骡子还驮着豆子。你们只管我的饭就好,这些畜生我自己会照料好,不用你操心。”
林坤这才放下心来,可看到最后驮着豆子的十来匹瘦骡子,他还是不放心地拨通了一个电话,有条不紊地安排了起来。他心里清楚,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自古至今都是真理,任何一个小细节都可能影响整个任务的成败。
当李一白和小雪小心坐到马背上时,都显得无比激动,他们恨不得将牵马的人赶走,自己来肆意驰骋一番。可那牵马人则是一次又一次地拉紧缰绳,不允许他们肆意乱来。马在缰绳的束缚下,不安地刨着蹄子,仿佛也在渴望自由地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