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指算过后，秦可眉峰微动。
“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副队长紧紧盯着秦可，没错过他面上任何一丝表情。
“她还没有入轮回。”
“不可能啊，她已经去世二十多年了。”副队长这时巴不得秦可是真大师，“你能不能算算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被人配了阴婚。”
副队长也是偏远的小村子里走出来的，他知道什么是配阴婚。
他干民警二十多年，什么离奇的情况都遇到过。
他知道有的女同志去世，被亲生父母或者公婆卖给别人配阴婚。
也有人专门盗窃尸体卖给别人。
“谁害她？”他的拳头捏的咔吱作响。
“她亲近之人。”
除了父母，就是她兄弟了。
副队长红了眼，“畜生！”
“你能不能帮帮她？”副队长脸色灰败，满心悲痛，“她那样好一个人，为什么生前死后都没过过好日子？”
“都怪我。”他用力给了自己一巴掌，“如果不是遇到我，他就能嫁给一个正常人，现在一定好好活着。”
“只要你能救回她，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这世上没有如果。”任何事情发生都有缘由。
这些年他后悔了无数次，他也知道后悔没用。
“走吧。”秦可跟师姐相视一眼，说道。
“去哪里？”副队长跟了上去。
“找个阴气重的地方。”今天大年初一，虽然天冷，可阳光好，“附近有没有地下室？”
“有。”副队长说，他也顾不得是不是工作场所，“我们派出所就有。”
“派出所不行。”有正义的地方，阳气也足。
“前面三里外的地方有一个院子，因为这房子出过凶杀案，里面的人搬走了，房子一直空着，这样的房子可以吗？”
“更好。”
副队长带着秦可跟师姐去了那栋院子。
他自己骑自行车，又给秦可借了一辆，秦可骑车带着师姐一道。
不光那院子里的人搬走，听说院子闹鬼，隔壁几家也都陆续搬走。
刚转进巷子，一股阴气扑面而来。
副队长心怀正义，不怕阴魂缠身。
秦可跟师姐都是修炼之人，如果她们修为低微，阴魂会一拥而上。
阴气缠上秦可。
师姐手中浮尘挥了一下，阴气消散。
副队长紧了紧身上的衣裳，他原本以为只是巷子阴寒，他才会觉得更冷。
发生命案的院子就在这条巷子最里头一家。
因为长时间无人居住，院门破败，副队长推了一下，院门轰然倒地。
溅起一地灰尘。
院子里头杂草丛生，原先主人没有带走的农具还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因为遭受常年的风吹日晒，农具已经锈迹斑斑。
正屋门大敞，门上挂了厚厚的蜘蛛网。
从门口看，正屋地上还有大摊已经变成黑色的血迹。
副队长曾来过好几次，他也见多了凶案现场，来这里并不害怕。
“这里行不行？”
秦可点头。
师姐打开随身带的包袱，从里面取出黄符纸跟朱砂笔，画了一道招魂符。
师姐画完，便将符箓递给秦可。
秦可将符箓注入灵力。
有那姑娘的生辰八字，招魂就容易些。
不过那姑娘离的远，想要她瞬间出现，还需要秦可跟师姐站着，道念咒。
二人面对面，黄符纸飘在中间。
招魂咒成，黄符纸瞬间燃尽，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几乎透明的阴魂。
“小芸！”副队长上前，看到那姑娘的一瞬间，她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真的是小芸。”
他有太多的话想跟小芸说，可阴魂似乎不认识他。
“小芸，是我。”副队长嗓音沙哑，“我是金俊。”
“她已经没了过去的记忆。”过去的记忆太痛苦，阴魂本能抛弃。
副队长脸色发青。
小芸的一切苦恼都是他带来的，“忘了好。”
秦可注意到阴魂手腕上绑着一条黑线。
那就是她被配阴婚时强行带上的枷锁。
秦可握住小芸的手。
阴魂起初有些害怕，可秦可跟师姐身上的味道实在好闻，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任由秦可抓住她的手。
去掉小芸手腕上的黑线，小芸便自由了。
“你还得查她被葬在何处。”秦可与副队长说：“将她的坟迁走，否则，她的亲人会卖他一次，还会卖他第二次。”
“我知道了，哪怕脱掉我这一身皮，我也会逼着他们将小芸的葬身之处说出来。”
秦可扯掉她腕上的黑线，又给她输了些灵力。
小芸愣愣的看着自己手腕，而后抬头，朝秦可笑了一下，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这姑娘死的时候才刚过二十，还是正青春的年纪，虽然遭了很多苦难，她的眼神依旧清澈。
“不客气。”秦可回去她脸上的黑气，语气温和，“我送你入轮回，好不好？”
过了好一阵，小芸似乎才明白秦可的意思，她缓慢摇了摇头，“我不想做人了。”
虽然已经忘记了过去，可提及头胎，她心里还是生出一股惧意。
她怕再做人。
“好。”秦可又替她理顺了头发，烧了一道黄符纸，给她换了一身好看的衣服，“那你就先跟在我身边。”
只有跟在秦可身边，小芸才能在世间多待几天。
“小芸不投胎，她会怎么样？”副队长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可他不愿信。
“魂飞魄散。”
副队长狠狠闭了闭眼，哑声开口，“这段时间，我能不能多看看她？”
“如果她不排斥的话。”
副队长小心靠近几步，又自我介绍了一遍，“小芸，我叫金俊。”
因为常年不笑，他牵起嘴角时有些脸就有些僵硬。
小芸害怕的朝秦可生后躲，低着头不看他。
副队长的笑就变成了哭。
“她生前死后都遭过男子的磋磨，对男性本能害怕。”
秦可的解释并未让副队长高兴，他往后退了几步，眼睛红的更厉害。
“我就远远看着她就行。”副队长紧紧盯着小芸的一片衣角，“我还有什么能为她做的？”
小芸现在心思澄澈，留下的只有本能。
“去买一些他生前喜欢吃的。”
“好，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