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场夜色渐深，前方的拍摄区域还在忙碌不停。江雪珑和刘得华并排坐在外围的折叠椅上，他递过来一杯奶茶：“是你喜欢的半糖。”
江雪珑接过，自然地避开了两人指尖相碰：“唔该。”
“刚刚那场戏......\"刘得华捧着手里的奶茶，先开口，“你演得真好。”
江雪珑捏着奶茶，杯壁的凝珠滚落指尖：“那也多亏了华哥配合得好。”她顿了顿，“那个翻滚进来的动作......很拼。”
刘得华笑了笑：“总不能让替身演员抢了我的风头。”
两人都笑了，但气氛并没有轻松一些。
沉默片刻，刘得华忽然说：“前几天......是我别扭了。”
江雪珑转头看他，月光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你终于承认了！”
“其实我就是有点生气。”刘得华仰头望天，“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
江雪珑的手指摩挲着杯壁：“华哥......”
“别。”刘得华摆摆手，“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感情的事不分先来后到」嘛，道理谁都懂。”他转头直视她，“真当自己遇到的时候，就完全不讲道理了。”
江雪珑一怔，她忽然想到莱斯利。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她对他的感情，似乎也有一些不讲道理。
“我是说，”刘得华语气轻松了些，“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好搭档。”他故意板起脸，“你自己说的不会重色轻友，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江雪珑不甘示弱：“好啊，等哪天你拍拖了，也不许重色轻友！”
刘得华嘴角微微上扬，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芒：“好啊，要是我拍拖了......”他故意拖长音调，指尖轻轻敲着杯壁，“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沉淀成一种笃定——猎人并没有放弃猎物，只是把捕兽夹藏进了更隐蔽的落叶里。
就像此刻他看着她月色下飘动的白裙一角，忽然想起戏里杨过在绝情谷等了小龙女十六年。或许，每一句“以后再说”，都是说话者巧妙的迂回。
“阿珑！”
一个温暖的手掌拍在江雪珑肩膀，她抬头一看，惊讶万分：“陈太？！你怎么在这里？”
陈舒芬自己搬了张折叠椅过来坐到江雪珑身边：“我刚从莱斯利那边过来，正好也有事找你。”她发现了刘得华，抬眸问道，“这位是？”
江雪珑赶紧介绍：“他叫刘得华，在《神雕侠侣》里面演杨过。他之前还拍了许安华导演的《投奔怒海》应该很快也要上映了，到时候陈太一定会狠狠认识他的。”
这一长串介绍让刘得华和陈舒芬二人都觉得不同寻常，像是在有意引荐。
江雪珑又转头对刘得华介绍：“这位是陈舒芬，我们都叫她陈太，她是文星唱片的艺人总监，我和莱斯利的歌手事业都由陈太负责。”
刘得华现在懂了，江雪珑是真的在引荐他，于是连忙与陈舒芬握手：“陈太你好，我是刘得华。”
陈舒芬意味深长地看了江雪珑一眼，随即笑道：“华仔有意发展歌手事业？”
江雪珑双手一拍：“不愧是陈太，闻弦音而知雅意！华哥唱歌很好听，我早就想推荐他来文星了，不过陈太别着急，你得等我们把《神雕》拍完再说。”
陈舒芬一脸“此事肯定不像你说的这般简单，我还不知道你？”的表情，然后看向刘得华：“华仔，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刘得华咧嘴一笑：“陈太，我听阿珑的。”
陈舒芬瞥了江雪珑一眼：“虽然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但这是你给我推荐的第一个歌手，肯定错不了，那我就等你们拍完戏再说吧。”
她目光自然地划过刘得华，然后落到江雪珑脸上：“我今天是有正事找你。”
刘得华也闻弦音而知雅意，立马起身离开：“我去找程指导聊聊下一场打戏，失陪。”
待他走远，江雪珑睁着大眼睛，好奇道：“陈太，我最近好像没有音乐上的通告啊？”
“是新秀歌唱大赛，已经正式启动了。”陈舒芬递过来一份资料，“这里面是台里海选出来的50位参与节目录制的选手。”
江雪珑翻看着选手资料，指尖划过两个熟悉的名字：梅燕芳、温照伦。
“陈太需要我配合什么？”江雪珑抬头问。
“需要杂志配合的工作，台里自然有专人对接杂志社，既然是我来找你，当然是跟你个人有关啦。”她凑过来眨眨眼，“想不想去当第一期的评委？”
江雪珑心里很开心，但该说的话还得说清楚：“陈太，我对自己的歌唱实力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抖了抖手里的资料，“可能还不如你们挑选出来的一些选手。不过，你要是敢让我去当评委，那我可是真敢点评的哦！”
陈舒芬噗嗤一声笑了：“首先你是大赛合作方的老板，其次你是香港第一个拿下钻石唱片的女歌手，不论是从商业角度还是业内角度，你都够格当这个评委。至于你的演唱实力嘛……”她狡黠一笑，“你又没有立过实力派人设，谁不想看一个美人明星坐在评委席呢？悄悄告诉你，”她凑近低声道，“这是方小姐让我来问你的，你细品！”
江雪珑笑了：“如果是方总提议的话，那必然是考虑到了方方面面的好处了。行，那我就大言不惭地来当这个评委！”
她突然想到什么：“不过，陈太你得把时间同曼妮姐提前沟通好。我剧组这边你也看到啦，每天凌晨都收不了工的。”
陈舒芬拍了拍她的肩膀：“知道知道，那你忙吧我走了。”
她点了点江雪珑手中的资料，“你要是觉得哪个选手比较有潜力可以营销一下，也别客气，尽管提！我们搞大赛的目的是造星，不是法院断案，不讲究什么公不公平。”
这残酷的大实话就这么被陈舒芬大大咧咧的说出来了，也是源于二人对彼此的信任。
江雪龙点点头：“oK，我空了研究一下。”
待陈舒芬离开，江雪珑将手中资料翻到梅燕芳这一页。这是巨星胚子，靠自己就能拥抱冠军，再营销一下便能轻松打造一个大爆款，反倒不需要太操心。
又翻到温照伦的资料页上，这下倒认真思索起来。她印象中另一条时间线上，温照伦出道时间没有那么早，而且拍的戏要比唱的歌出名很多。这么看，他大概是在这一届比赛中失利了？
江雪珑指尖轻轻敲在他的照片上，温文尔雅、亦正亦邪的鲜肉小帅哥，这才是全民投票比赛应该重点营销的潜力股！
“阿珑！准备下一场！”场务的喊声响起。江雪珑立马合上资料站了起来。
“啧，下一场戏，可是小龙女的人生转折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