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应该是白天。”
布莱德抬着头，四周看着。
老实说，虚空很黑，很难分辨什么白天黑夜。
但是按照默拉所说，虚空有一个红色的月亮，当月亮出现的时候可以视作夜晚，这里的一天和云星是差不多，如果按照月亮来判断的话。
虚空是一个体积只有云星十分之一左右的星球，没有太阳，但是有一个红色的月亮。
虚空的大部分地区都是海洋，陆地上有着很多虚空兽，但海里的虚空兽同样很危险。
不过默拉对此知道得不多，他大部分时候都是避开海洋的，只知道那些海里的虚空兽连陆地上的虚空兽都吃，海里的竞争也很激烈。
默拉还说，虚空兽的变异很频繁，他所说的那些虚空兽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时光，可能早都不一样了。
因为他当时在那待的时间里就亲自体验过，早年经常猎杀的虚空兽到了后来很少再出现，出现了也是有了其他的样子，早已出现了变异或是进化。
“现在应该干什么？”
酒踩着如细针般的草叶，看着远方的黑天。
“先搞清楚这边的情况。”
“虚空王者的位置慢慢再确定。”
布莱德翻着笔记本，那些默拉的建议都在里面。
“嗯，不过看来要先打一场了。”
酒深呼吸了一下，看向远方。
那里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信号，有大量的虚空兽正从那边赶来，已经碰到了他放出的气流了。
“交给我了！”
基克控制着天神号向前，他同样感知到了那些虚空兽。
天神号将巨剑扛在肩上，另外的两只手拿出一把巨弓，等待着虚空兽过来。
只一小会，那些虚空兽便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它们相当的高大，跑动时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但那只有十多米的身高在天神号面前显然不够看。
只见天神号射出一道蓝色的魔法巨箭，那虚空兽群便出现了大量的伤亡，其中处在巨箭落点的虚空兽更是被炸得连渣都不剩。
但哪怕如此，那些虚空兽也依旧没有停下脚步，依旧在向着这边冲锋。
它们的外形各异，大部分都有着尖锐的獠牙和崎岖的四肢，有的更是有七八个肢体，好几个头颅。
它们的外皮大多都是黑紫色的，有的还有坚固的甲壳，或是长着灰黑的鳞片。
阿尔弥忒斯收起传送圆盘，然后也腾空向着那边赶去。
酒和艾薇扫视着其他地方，也跟在了后头。
布莱德翻着笔记本，在找默拉有没有提到过这些虚空兽，同样也在飞行着。
天神号从天空中落下，光是落地就踩死了不知道多少头虚空兽。
它的巨剑挥舞着，另外两只手上一手拿着高速转动的链锯，一手拿着一根巨大的法杖。
只是这么一小会，那些虚空兽就被收割了许多，残肢碎肉溅到了天神号的脚面上，正在被装甲迅速吸收转化为能量。
“好像没我们什么事啊。”
酒带着艾薇悬空，只是手指点了几下，那些离得远的虚空兽就被他用水滴打死了。
场上的虚空兽大部分都是天神号在杀，它只要挥舞一下巨剑或是链锯，几十上百头虚空兽就要被切开剁碎。
“它们真的不厉害。”
艾薇看着下方的血肉，然后朝着一只还未完全咽气的虚空兽斩出了一道剑气。
只见它被剑气从中间切开，倒下后还在不停地流着血。
那些血肉流入黑紫色的大地，很快就被那些草叶吸收掉了。
那些吸收了血肉的草叶迅速长长，然后嗅着血的气息刺入那些肉块或是断肢，飞速地吸取着里面的养分。
虚空的植物同样不容小觑。
“咦～恼人的东西！”
布莱德落到地上，开着射线在扫射，一下子就能扫死一大片虚空兽。
天空中的王磊本来想丢点魔药下去的，放把火或者是投点毒都不错，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没什么必要了，天神号都要杀完了。
“哈哈哈！过瘾。”
基克的声音从天神号传来，语气轻松而高兴。
天神号垂下巨翼，就这么转身一划，巨翼切开了一圈的巨兽。
随后它又用双眼释放射线，开始收割那些离得远的虚空兽，或者解决那些打算逃跑的虚空兽。
就这么在几人的围攻下，存活的虚空兽越来越少，仅存的也都在逃跑，根本不敢再上前来。
“看来第一战打得还是很顺利的嘛。”
“没想到我们几个人就把它们包围了！”
酒用御物术拉住一只虚空兽，等待它的只有艾薇斩出的剑气。
随着阿尔弥忒斯放出的最后一枚魔法飞弹爆炸，场上的虚空兽已经被全数解决。
“天神号的实力果然很强！”
奎因激动地说着，这样的智械可以说是开了个先河。
“虚空王者会在什么地方呢？”
酒放出白炎，开始灼烧地面上的血肉和那些疯长的草叶。
“不知道，默拉先生只说它在地面上，不在海里。”
“它的外表裹着雾气，移动得很快却不受控制。”
布莱德拿着本子，倒是并没有翻页，他记得默拉当时描述虚空王者时说的话。
“那就这么往一个方向飞吧，天神号的速度够快。”
“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酒带着艾薇往天神号的胸口飞去，同时也熄灭了白炎。
经过白炎灼烧后，地面早已融化，那些血肉和草叶全都被烧成了灰烬，融到了那些固结的地面里。
而天神号也是打开了进入驾驶舱的入口，把几人迎了进去。
他们就在驾驶舱找了个地方坐下，寻找的这段时间里也想想其他的事。
“虚空王者不应该是那种首领一样的东西吗，它会不会有什么领地之类的。”
王磊靠在变得透明的墙上，看着几人说道。
“这倒是有可能，那我们优先寻找可能是领地的地方。”
基克控制着天神号变形，但是并没有提速，而是等待几人商讨完成。
“笔记里面没有，默拉先生没提到过这一点，可能是那个时候还没有也说不定。”
布莱德坐在桌边，就这么翻着本子。
“没事，随便飞吧，先飞着再说。”
“反正这里不是很大，方向错了再掉头也不花多少时间。”
酒看着头上的黑云，想象着虚空在太空里的样子。
“那好。”
基克控制天神号加速，很快便离开了刚刚的战场。
“也可以先看看虚空上都有什么，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我们最后可不只是消灭虚空王者而已，我们要把这里的所有活物都消灭干净。”
阿尔弥忒斯活动着指关节，眼中有几分的狠厉。
“那可真是个大工程。”
酒敲着桌子，在想怎么把虚空抹除。
“用那个云，那样会不会快很多。”
艾薇靠在酒的肩上，怀里抱着酒的胳膊。
她记得酒的红云，不过那个魔法他已经好久没用过了。
“到时候再瞧瞧吧，先把最厉害的解决掉再说。”
酒按了按艾薇的大腿，再次看向那些飞速褪去的景色。
或许是艾薇觉得有些渴了，她便很自然地从酒的手镯里拿了罐饮料出来。
她这个举动让其他人也有些想喝东西，于是便找地方坐下，拿出饮料开始喝。
“感觉讨伐变成旅游了，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好。”
酒看着喝饮料聊天的众人，感觉气氛变奇怪了。
“虽说是这样没错。”
艾薇把帽子放下了，然后捋了两下耳朵，又把喝过的饮料递到酒的嘴边，“那你喝不喝嘛。”
“很难不喝。”
酒边说边笑，看着罐口上沾着的艾薇的涎液，很不情愿地被艾薇喂着喝了一大口。
“喂，你怎么都喝完了！”
艾薇哭笑不得，酒怎么咬着瓶子全给她喝掉了，本来明明是她要喝的。
不过既然酒想喝，那她还是全喂给他了，反正他手镯里面还有很多，待会再拿就是了。
天神号的速度很快，只怎么飞了一小会就已经来到了海洋上。
之类的海洋也是大片的暗色潮水，一看就知道下面没有好东西。
“也不知道有没有塞壬之类的东西。”
酒找了个饮料出来，打开后递给艾薇。
“塞壬？那是什么？”
阿尔弥忒斯看着底下的海水，问道。
而其他几人也投来了目光，显然也有点兴趣。
“据说是一种用歌声吸引过路者的妖怪，长着鱼尾巴，好像是这样没错。”
“而且它们喜欢坐在礁石上，然后会把过路者吃掉。”
酒看着不远处的一块礁石，又看着它就这么消失在后方。
虚空的海其实很奇怪，这里的能见度相比陆地来说要低上许多，除了天上的亮光更少外，这里的海面上还会不时散发出奇怪的黑紫色雾气。
“长官，那里有个东西，会不会就是那种塞壬？”
奎因的声音从光柱内传来，而基克也控制着天神号变形停下。
飞行的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奎因在观察四周，基克负责控制飞行。
而奎因所说的塞壬其实是一个奇怪的光球，它就在海面上，散发着暖黄色的光。
一般来说，这样子的光球看上去还挺温馨的，但出现在这种地方显然就很诡异。
“嗯....那是一个奇怪的海兽。”
基克控制着驾驶舱内出现了一个投影，以便让大家看清那个海兽。
那是一只长得很紧凑的海兽，全身上下只有一张嘴，身上有着许多的细小鳞片。
它的体型很大，估计超过了三十米，而那颗球的直径也有两三米，就这么悬浮在海面上空。
酒挠挠头，觉得它有些像是一个灰色的吃豆人，因为那个海兽没有四肢，没有眼也没有其他的五官，就只有一个长满尖牙的嘴而已，并且全身看上去还圆滚滚的。
“我飞过去把那个果子拿过来瞧瞧。”
基克来了兴趣，想看看海兽的实力如何。
“这个家伙的实力是首领中级，一般般吧。”
阿尔弥忒斯接着喝她的树莓饮料，她对这种不强的虚空兽不是很上心。
只见天神号手一挥，一把三叉戟出现在了手上。
而酒则是伸出手，用御物术控制着那颗发光的球远离海面，想看看这个发光的东西到底怎么回事。
基克也是立马会意，不再去管那个光球，而是直接往下一扎，那魔兽就被天神号扎了个对穿。
“吼....”
魔兽的声音相当的嘶哑，它痛苦地挣扎着，然后在三叉戟上没了气息。
它的血引来了大量的虚空海兽，它们贪婪地吞吃着那些血水，然后又不慎咬伤碰伤了其他的海兽，大战一触即发。
那些海兽互相袭击，互相撕咬，海水染红了大片。
“它们自己就打起来了唉。”
艾薇看着底下的那些海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虚空里常有这种自相残杀的事情，那些虚空兽常常会因为一些奇怪的事情发生大规模的打斗。”
布莱德看着手里的笔记本，又把本子递给边上的王磊。
按照默拉所说，虚空兽大部分都很暴躁，一点血液，或是一点碰撞，都有可能成为大战的导火索。
他在虚空厮杀的那些年就很喜欢用魔药或是陷阱，经常都能引起虚空兽进行大规模的厮杀，然后他就能趁乱捡点东西，用的或是吃的。
“要不要下去捡东西？”
基克询问王磊的意见，他觉得底下的那些海兽身上可能会有好东西也说不定。
“这个...要不算了吧。”
王磊皱着眉，觉得实在是下不了手。
那些海兽打得混乱至极，血肉，肠子，或者是骨片到处都是，他不想捡这样的东西，就算是真的炼出来了什么药，他喝着也会觉得恶心。
“那个球倒是有点用呢。”
阿尔弥忒斯注视着那个被酒控制着飞高的光球，她刚刚检测了一下。
品质一般，但是也能拿来炼药什么的。
至于炼什么药，估计还得王磊自己折腾。
“话说回来，早知道让月扬她们用纸牌给我测算一下，看看虚空王者在哪里。”
“没想到过了来还得我们亲自去找。”
酒拿过艾薇手上的饮料，仰头喝了一口。
“那个啊，我之前和她们说过，她们不太建议那样。”
“因为虚空太多未知因素，不知道虚空有什么，纸牌就不知道画什么了。”
阿尔弥忒斯摊摊手，不过还是拿出来了一个大盒子。
“我把默拉说的事情都和月扬她们说了，她们最后给了我这个。”
阿尔弥忒斯把木盒子打开，里面是很多个小木盒子，就这么整齐地叠放在一起。
“当时我就问了虚空王者的位置，然后是一些很难解读的牌，具体情况都在这个里面了。”
阿尔弥忒斯又拿出一张纸，交给酒。
那是记录了她七次牌卜的情况，不过效果不太好就是了。
月扬和月清也说效果不好，出来的牌很多都不明确，也没有什么联系，很难作为参考。
酒看着那张纸，眉头也是微微皱起。
“东，西，南，北，钟表，日月，黑雾。”
“月亮，海洋，小岛，花，楼房，雾气，黑雾。”
酒看得一头雾水，这又是花又是月的，方位给的也很奇怪。
其余的五次也很奇怪，不过他还是耐心地边看边想。
布莱德和王磊也凑了过来，拿了个椅子坐下。
“天空，船，泥土，水，金属，火，黑雾。”
因为纸上是画了牌面的情况的，所以看上去倒是不至于特别的抽象，还算直观。
“睡觉，刀，浪花，南，水果，沙子，黑雾。”
酒皱着眉，感觉不想看了，他看不懂。
他又和边上的艾薇对了一下眼神，然后艾薇也摇了摇头，果然也没有看懂。
他是在想不明白睡觉和刀有什么联系，那张人躺着睡觉的图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呢。
“看不懂。”
布莱德也是摸着下巴，表示什么的没明白。
“那要来试一试抽牌吗？”
“月扬亲自教我的，想来试试吗？”
阿尔弥忒斯拿出一个牌盒，跃跃欲试。
她还是第一次给人占卜呢。
“那我来试试看。”
王磊来了下去，然后就开始和阿尔弥忒斯抽牌了。
他们就这么抽牌洗牌，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嗯...这是什么意思？”
王磊双手抱胸，看着桌面上的牌。
“魔杖，书本，礁石，双人，镜子，蚂蚁，黑雾。”
牌卜的情况有些不太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阿尔弥忒斯功力不够的原因。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月扬说我的牌卜可以的，明明在云星上的时候都可以。”
“我当时只用了一次就算到了三王陵墓当时所处的位置，而且还是准确的。”
阿尔弥忒斯挠着头，也很不解。
那个时候月扬都说她学会了，她这可不是瞎玩。
“看来牌卜也不是永远准确。”
“至少不是永远都能派上用场，可能它是准了，但是我们不知道。”
酒无奈地用手托着头，看着下方厮杀的海兽逐渐分出胜负。
活到最后的是一条青黑色的鳝状海兽，体长可能有数十米，既无尖牙也无利爪，但是可以喷出奇怪的毒液。
酒看了一下那个海兽，又和艾薇对视了一下。
艾薇大惊失色。
“不能吃啊！那个怎么可以吃嘛！”
艾薇几乎是瞬间就懂了他的意思，酒这样子看肯定是想吃。
“那个...它好像确实很好吃....”
边上的阿尔弥忒斯舔了舔嘴唇，看着底下进食的虚空鳝好像也来了食欲。
“真要吃啊....会不会不太好？”
艾薇挠着酒的手心，觉得这样的东西不应该用来做菜。
“可是它的肉质很紧实，血里也没有毒。”
“还是首领高级的魔兽唉。”
阿尔弥忒斯搓搓手，已经站起身了。
“不错不错，今晚就吃那个。”
基克笑着说道，天神号也在搓手。
随后天神号直接拿着三叉戟一扎，虚空鳝就这么挣扎地起来了。
待它死掉后，虚空鳝和光球被天神号收起，今天晚上基克要吃大块的鳝肉。
“真的会这么好吃？”
艾薇皱着眉，不太相信这样的东西会好吃。
“信我吧艾薇宝宝，我以前见过的，我们那连蚕蛹都要炸着吃。”
酒反握住艾薇的手，揉了揉。
“连蚕蛹都要吃啊....”
艾薇不寒而栗，她最饿的时候最多吃点草和野果，从来没想过去吃蚕蛹。
看来酒以前确实过的是苦日子，以后得对他再好一些。
“你这是什么眼神？”
酒看着艾薇，感觉艾薇的眼神不太对，有点像是心疼的目光，好像觉得他很可怜。
“没什么，就是以前辛苦你了。”
艾薇柔声说着，语气里满是心疼。
“什么呀什么呀，我们以前还吃烤蜈蚣和蚂蚱呢，蝎子也能煲汤喝。”
酒全然不觉有什么问题，烤蚂蚱明明很酥脆很好吃。
“太猛了....不愧是大哥....”
王磊吞了吞口水，蜈蚣都能下口他是真佩服。
“厉害，厉害。”
布莱德也是佩服得直点头，他活了这么久第一次听说吃蜈蚣蝎子的。
只有阿尔弥忒斯一言不发，歪着头皱着眉在想烤蜈蚣到底是什么味道，等她回去了也要试一试，可以抓点蜈蚣让鲍勃烤一烤什么的。
“算了。”
酒感觉误会加深了，那还是不解释了。
于是便只是摸着艾薇的头，待天神号接着向前飞行后便再次看着那些远去的景色。
他们就这么在海面上极速飞行着，天神号喷出的尾焰在海面上是如此的显眼。
“奇怪了，那些虚空兽怎么都跑掉了。”
基克控制着天神停下来。他感觉不太对劲。
“动静太大了，它们肯定要跑啊。”
酒觉得有些无语，这么漂亮的尾焰，这么绚烂的金光，还有飞行时震颤天空的咆哮，真的太明目张胆了。
“好像是哦，嘿嘿。”
基克挠挠头，天神号也跟着挠了挠头。
“不要紧，我还有隐形模式。”
基克控制着天神号进入隐形，那是他按照酒的屏蔽术和隐身雾气做的。
如果从外面看的话，天神号正在缓缓消失，声音也完全安静了下来。
只是不到十秒，海面上便再也没有了天神号的踪迹，哪怕它还在原处。
“厉害！”
酒看着下方的海面，先前天神号投下的光真的已经全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