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紧闭的防盗门前,何目习惯性地上前一步,从随身携带的装备包里拿出微型电脑,准备连接门锁系统申请官方权限解锁。
“领导们,我需要一点时间连接市政安全网络,申请临时访问权限。”她一边进入状态一边陈述道,“请大家耐心等待一下。”
“不必那么麻烦。”老宦却突然开口,上前一步,挡在何目身前,从特警制服的内袋里取出一个比手机略厚的小型平板。
只见他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一个界面复杂的程序,然后将平板侧面一个探针状的接口抽出来,抵住了密码锁侧面的数据接口。
平板屏幕上的数据流飞速刷过。
老宦的手指偶尔在屏幕上轻点,调整着参数。
整个过程不到十五秒,只听“咔哒”一声轻响,公寓门的电子锁指示灯由红转绿,门锁应声弹开。
超自然调查社的三人都有些诧异。
尤其是张晓,眼睛瞪得溜圆,脱口而出:“宦队,你这,这就是黑进去了?”
老宦收起平板,脸上露出一丝追忆,接着又带着得意的眼神瞥了朱本豪一眼,略带炫耀地说道:“怎么?很意外?别忘了,我们Z市的特警队,招揽的是各行各业顶尖的人才。我年轻时,可是技术组出身,专门负责电子侦讯和系统渗透。这种民用级别的安保系统,不过是小儿科。”
接着他推开房门,一股清洁剂的味道扑面而来。
“走吧,进去看看。希望这间沉默的公寓,能告诉我们死者生前没能说出口的秘密。”
老宦率先迈入昏暗的公寓,其余队员也纷纷走了进去,留下身后神色各异的调查社三人。
朱本豪眼神复杂,何目默默收起了自己的设备,若有所思。
张晓看着另外两人:“我说技术组出身,现在当领导都这么卷了吗?”
朱本豪耸耸肩,先于二人踏入公寓。
空气中弥漫一股奇怪的味道,但是清洁剂效果太好,让武者无法分辨。
随即他四处观察房间角落,慢慢地锁定了几个可疑之处。
首先,床头柜抽屉微微错位,像是被人匆忙关上;然后,书桌上笔记本电脑的电源指示灯并未亮起,可能与底座连接不稳;还有沙发角落的坐垫,凹陷的形状与周围略有不同。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朝床头柜走去,手指刚要触碰到抽屉把手,一名特警队员便抢先一步,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按在了抽屉上,语气客气但动作却不客气:“朱社长,这里交给我们专业取证人员来处理吧,这样可以避免破坏潜在指纹。”
朱本豪眼神一冷,没说话,转身走向书桌。
他刚想检查笔记本电脑,另一名队员已经小心翼翼地将电脑装入证物袋,并解释道:“领导,请小心您的手,里面所有电子设备的需要带回局里由技术组统一分析。”
接着他叹了一口气,将目光投向可疑的沙发坐垫。
可朱本豪甚至还没挪动脚步,就听到老宦的声音传来:“朱社长,注意保护现场完整性,不要随意移动物品。”
接连被阻,朱本豪胸口一股无名火“噌”地冒起。
他强压下把这群碍手碍脚的家伙全都扔出去的冲动,抱臂靠在门框上,脸色阴沉。
这帮官僚体系的“专业”人士,查案缩手缩脚,阻碍他调查倒是效率一流。
气氛有些凝滞,之后出现了变故。
一直在角落里的张晓,像只搜寻犬般东闻闻西看看,最后在衣柜顶部的收纳盒前停了下来。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回头喊道:“老大,宦队!你们闻闻这个盒子!”
几人循声望去,看到一个普通的硬纸板收纳盒,似乎来有些年头,边缘磨损,颜色泛黄。
“有什么问题?”老宦皱眉。
“味道!”张晓指着盒子,“这整个屋子都有清洁剂的味道,但这个盒子上的味道最重,我感觉像是被人特意用强力清洁剂反复擦拭过!”
很有道理的解释,立刻引起了注意。掩盖气味,往往是为了掩盖更重要的东西。
老宦示意一名队员将盒子取下。盒子本身没有锁,但开口处被一把简陋的小挂锁扣住了。
“撬开它。”老宦下令。
一名特警队员随即拿出工具,三两下便撬开了的锁。
当盒盖被掀开的瞬间,所有人都感到震惊无比。
盒子里铺着柔软的缓冲泡沫,泡沫的凹槽中,整齐地排列着五支闪烁着不祥幽蓝色光芒的玻璃管。
那熟悉的颜色,正是这座城市噩梦的源头:深蓝药剂!
“这,这不可能!”老宦的脸色变得惨白,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他手下负责市长核心安保的特警队员,竟然私藏,不,甚至可能使用着被明令禁止的深蓝药剂!
况且下周的大会上,此物即将大批被公开销毁。
这不仅是失察,更是他职业生涯和队伍声誉的奇耻大辱!
他嘴唇哆嗦着挤出一句话:“我,我宦云杰一世英名!我竟然让一个毒瘤,待在离市长这么近的位置?!”
老宦陷入自我怀疑和巨大羞愧同时,另一边的朱本豪和张晓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
朱本豪的嘴角向上扯动了一下,弧度比平时大得多,那眼神分明在说:“看吧,我就说你的队伍有问题。”
张晓则挤了挤眼,回以一个“果然还是我们发现了关键线索”的得意小表情。
两人虽然没说话,但那股“早就看你不顺眼,现在果然被打脸了吧”的暗爽,几乎要从眼神里溢出来。
一旁的何目将两人的眼神交流尽收眼底,她无奈地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一丝无语。
看着那几管药剂在昏暗光线下幽幽发蓝,再看看那两个因为对手吃瘪而暗自得意的男人,何目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想道:
(这两个家伙幸灾乐祸的幼稚程度,跟下周要销毁的这些深蓝药剂一样,都属于急需被处理掉的‘有害物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