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老朱这么笃定一定有唐仨仁的身影,还不是因为老朱早就发现唐仨仁的跳脱,按照唐仨仁的性子,还真有可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就算干不出来,也一定会在这件事情上成为蓝玉的帮手,还有,蓝玉是怎么知道他老朱有让吕氏成为朱标侧妃的想法的?
老朱心中暗自思量,蓝玉此人虽勇猛无比,但心思并不细腻,若非有人从中挑拨,他又怎会知道这等后宫秘事?
想来想去,唐仨仁的嫌疑最大。这小子平日里看似玩世不恭,实则机灵得很,说不定就是他在背后搞的鬼。
老朱冷哼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他决定,等这次的事情查清楚,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让他知道什么是君臣之道——不管唐仨仁来自哪里,不管这小子身上有多少神奇之处,也得知晓在大明,他老朱才是皇帝!
“上位,蓝玉侯爷来了....”
正常时间线上,蓝玉在洪武十五年封永昌侯,洪武二十年拜大将军,而现在因为徐达提前把北元给灭了,蓝玉也提前被封为永昌侯了,至于后续能不能被封为国公,还真说不准了。
蓝玉刚进殿,就看到老朱坐在龙案面前,脸上似乎有几分不高兴的模样,这让蓝玉心里咯噔了一下,自己最近好像也没干什么让老朱不高兴的事吧?
快速回忆了一下自己最近干的事情,觉得没什么问题,蓝玉这才轻步走进大殿,对着老朱行了一个大礼。
“见过上位,吾皇万岁....”
在大明,一般情况下是不需要山呼万岁的,只有在上大朝的时候,才需要山呼万岁,蓝玉此举把老朱给气笑了。
老朱瞪了蓝玉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行了行了,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你小子最近是不是皮痒了?没声没息的就跑到唐家铺去了?你知道唐家铺是什么地方吗?”
蓝玉一听这话,心里更是忐忑不安,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着老朱说道:“上位,臣只是听说太子和现在的太子妃都去了唐家铺看过,还有魏国公和韩国公都去过那边,对了,就连刘三吾那家伙都能去唐家铺,为什么我去了就....”
老朱冷哼一声,说道:“你就是在整天瞎晃悠!别以为咱不知道你在唐家铺干的那点破事....”
蓝玉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件事情,吕本一个破文官而已,谁不晓得老朱其实最讨厌的就是文官了,只不过为了平衡朝堂,这才会让一些文臣坐大,只要不是自己惹了老朱不高兴就好。
他陪着笑脸说道:“上位说的是吕老匹夫的女儿?”
老朱一头黑线,这蓝玉真是胆大包天啊,不过也没有说错,那些文臣不就是一群匹夫么?只不过你这个武夫出手去干预一些事情,把老朱放在什么地方?
老朱瞪了蓝玉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哼,朕说的是吕本的女儿吗?朕说的是你小子私自去唐家铺的事!你以为朕不知道?朕还没问你呢,你倒先问起朕来了!”
蓝玉一听这话,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说道:“上位息怒,臣,臣只是想去看看太子和太子妃,臣绝对没有别的意思,臣对上位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啊!”
听着老朱话中意思,蓝玉知道自己这一次基本稳了,不会受什么处罚了,因为老朱一开始只是一个想法,就是想等朱标与常氏成婚后给朱标纳妾,直到现在,那也只是一个想法而已,还没有实现的想法,只能算是一个构思。
为了一件并没有成为现实的事情而生气,这不是老朱的风格,也就是吕氏未婚未嫁,人家就算是与人私奔了,那丢的也是吕本的脸,跟他老朱的皇家有个屁的关系。
老朱看着蓝玉这副模样,心中的怒气倒是消散了不少,他冷哼一声,道:“起来吧,别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咱还没死呢,你就开始哭丧了?”
蓝玉闻言,连忙站起身来,没脸没皮的赔笑道:“臣不敢,臣只是心中惶恐,怕上位误会了臣的一片忠心。”
老朱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别扯这些没用的,朕问你,你私自去唐家铺,到底是为了什么?”
蓝玉心中一紧,这个时候若还敢扯淡,那就是不知轻重了,面上却不动声色,道:“臣,就是去收拾吕家那老货去的....”
老朱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蓝玉,似乎在判断他话中的真假。过了片刻,老朱才缓缓说道:“也就是说,那个年轻的帅小伙,是你安排的?”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来了,蓝玉有些把不准上位的意思,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老朱,发现老朱一脸的似笑非笑。
犹豫了几个呼吸,心一横,说道:“上位,是我听那刘基提到一句,说那吕氏有什么皇太后之气,然后臣有些不爽,就想着如何把那狗屁的皇太后之气给毁了再说,天底下只有上位家的皇后娘娘有这个资格....”
这马屁拍的,老朱眼中闪过几许惊讶,这粗人也会拍马屁?等等,听着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味,“皇太后”不是只有等他老朱挂了,马皇后才有机会成为皇太后的吗?这蓝玉果然是在扯淡!
老朱冷哼一声,脸上装作不悦:“皇太后之气,这种无稽之谈,你也信?”
好吧,其实老朱不知道,他自己已经相信了三分,因为蓝玉将刘基给搬出来了,正好刘基确实是在唐家铺,难道那刘基真看出了什么?
蓝玉心中一喜,今天这事是真的过去了,好在自己没有卖了唐仨仁,至于把刘基搬出来,这可怪不得他蓝玉,道:“臣知罪,臣只是一时猪油蒙了心,还请上位开恩。”
老朱看着蓝玉这副模样,挥了挥手,道:“行了,别在咱面前装模作样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了,回头你帮人家吕本将女儿找回来就行,再陪礼一番,这事就过去了。”
蓝玉嘿嘿一笑,立即应了下来,蓝玉可不傻,老朱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给吕本一个台阶下,而且那吕氏被这么一搅和,回头再想进东宫是不可能了。
等一下,蓝玉突然脸色一滞,自己安排的那帅小伙,好像也是自己的“义子”之一,这瓜一下子要吃到自己身上来了。
早知道老朱是这态度,蓝玉他就不安排什么“义子”了,正后悔间,老朱白了这货一眼,也没管他了,旁边的太监反应过来,正想上去让蓝玉退下。
“上位,你怎么没有影子?”
但凡到了晚上,有灯的地方,就一定会照出人影来,蓝玉刚才因为有些惊惶没有发现,现在准备退下时却是发现了,老朱刚才坐着的时候动了几次身体,不管怎么动,那身影似乎都没有出现。
“滚!蓝小二,你想咱砍了你么?”
一般老朱这般大吼大叫的时候,大家伙都知道,老朱根本没有生气,就是吼着玩的,反而是当老朱似笑非笑的时候,那才是真正要杀人的时候。什么人没有影子?那只有鬼才没有影子好不好。
蓝玉愣了好一会,出了大殿时还有些没搞明白,送他出来的太监低声解释了一番。
“永昌侯,你没注意到皇爷的龙案上方,挂着的一些灯笼吗?那是太子爷进献给皇爷的无影灯....”
无影灯?有这种东西吗?等一下,蓝玉想起来了,似乎在唐家铺见过一次这东西,只不过当时没有太过注意。
原来,这所谓的无影灯,乃是采用了一些特殊的材料制成,能够使得灯光照射下来时,不会形成明显的影子。蓝玉恍然大悟,怪不得老朱没有影子,原来是被这无影灯给“吃掉”了。想到此处,蓝玉不禁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刚才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否则,恐怕就要真的惹恼老朱了。
蓝玉一边想着,一边加快了脚步,准备离开皇宫。他深知,今日之事,虽然暂时告一段落,但自己毕竟还是得罪了吕本,日后还需小心行事,不可大意。
刚离开大殿不远,迎面就遇上了太子朱标,蓝玉赶紧行了个礼,在家里朱标是他的晚辈,但在这里朱标就是太子,是君,他蓝玉终究只是臣。
“舅舅?这个时间你在这里做什么?”
朱标有些好奇,蓝玉平时找不着人,今天这个时间段居然出现在皇宫,倒是有些惊奇,至于朱标这个时候来寻老朱,不为别的,就是他知道唐仨仁给东宫送了几个“无影灯”,结果今天朱标想来用的时候发现少了四个灯罩,想都别想是老朱拿去了。
“哦,上位找我有些事情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