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余晖,血色残阳,映照着青蛇平原。
七国联军,兵败如山倒。
遍地尸骸,血污刺目。
旌旗倒伏,残破不堪。
大唐铁骑,正衔尾追杀,喊杀声震天动地。
青龙国大将军王敢,亲卫环绕,狼狈奔逃。
七星连珠阵的崩塌,让他心头滴血。
侧翼,唐军骑兵又杀了过来!
王敢嘶吼:“拦住他们!”
亲卫们勉强列阵,哪里是裴元庆的对手!
裴元庆一马当先,暴喝:“杀!”
战刀寒光一闪,一颗人头滚落,血箭飙出。
“老王八,哪里跑!”裴元庆战意昂然,手中战刀翻飞,刀刀见血。
王敢脸色铁青,自知难逃,冲着亲卫吼道:“给老子顶住!我去搬救兵!”
话音未落,他已拨转马头,把亲卫们甩在脑后。
“将军……”亲卫们面如死灰,主将都跑了,还打个屁啊!
裴元庆仰天大笑:“哈哈哈!这就是你们的联军大将?一个尿了裤子的鼠辈!”
他策马冲杀,战刀横扫,又是几名亲卫倒下。
“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余下亲卫再无战心,纷纷弃械,跪地请降。
裴元庆略一迟疑,终究挥手:“绑了!押回大营,严加审讯!”
另一边,徐达立于高岗,神色凝重,全无半分喜悦。
斥候飞马来报:“徐帅!七国联军主力正向西南溃退,我军正在追击!”
徐达沉吟片刻:“传令,穷寇莫追,追击不得超过十里。全军原地扎营,养精蓄锐,明日再战。”
“这……”斥候一脸为难,“裴将军已经带骑兵追出去了……”
徐达霍然转身:“什么?!哪个让他擅自追击的?速速传令,让他回来!”
“怕是……来不及了。”斥候声音渐低。
徐达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匹夫!裴元庆这个莽夫!”
他转向韩世忠:“老韩,你即刻点一队人马,去把那浑小子给我追回来!告诉他,这是军令,违令者斩!”
韩世忠抱拳,领命疾驰而去。
穗通凑近:“徐帅,可是有何不妥?”
徐达眺望西南,语气凝重:“太顺了,顺得反常。”
“您的意思是……”
“今日破阵,靠的是姚广孝他们。但敌军主力尚存,这场溃败,怕只是表象。”徐达的声音透着一丝寒意,“我担心,这是个圈套。”
穗通心头一凛:“诱敌深入?”
徐达嗯了一声:“退得太快,太干净了。连个像样的将领都没留下。”
他扫视着正在打扫战场的士卒,“传令,扎营务必小心,加三倍岗哨,严防夜袭!”
……
夜色渐浓。
裴元庆率领的追兵,在一处幽深谷口勒马。
副将忧心忡忡:“将军,敌军便是由此遁入。此谷狭窄,两旁皆是峭壁,恐有埋伏啊……”
裴元庆眯眼打量着谷内,隐约可见跳动的火光。
他正犹豫,韩世忠拍马赶到。
“老裴!”韩世忠翻身下马,快步上前,“徐帅军令,全军撤回,原地扎营!”
裴元庆不以为然地嗤笑:“撤?敌军就在眼前,不杀他个措手不及,还等什么!”
韩世忠板起脸:“这是徐帅军令!再者,你瞧瞧这鬼地方,一线天似的,两边都是悬崖,万一上面有埋伏……”
裴元庆挥手打断:“埋伏个屁!一群丧家之犬,不趁他病要他命,等他们缓过劲来,明天更麻烦!”
韩世忠一把拉住他:“不对头!你没发觉?敌军主帅一个没抓到,跑得比兔子还快,这摆明了是有预谋的。徐帅也担心有诈!”
裴元庆正要开口,谷内骤然传来数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便是战马的悲鸣和杂乱的厮杀声。
两人脸色骤变。
韩世忠厉声下令:“全军戒备!”
话音未落,一名斥候连滚带爬地从谷内奔出,上气不接下气:“将军!不好了!前锋入谷,中了埋伏!白虎国的兵马在崖顶滚落巨石檑木,咱们……咱们损失惨重!”
裴元庆勃然大怒:“狗娘养的!”他掣出战刀,便要拍马冲锋。
韩世忠死死拽住他:“老裴,冷静!这是陷阱!你这是带弟兄们去填坑啊!”
裴元庆双目赤红:“那能怎么办?眼睁睁看着弟兄们送死?”
韩世忠一字一句道:“先撤到安全地方,再图良策!”
就在这时,谷口两侧崖壁上,火把骤然亮如白昼!
无数敌军弓箭手现身崖顶,弓弦震动,箭矢如蝗,铺天盖地射向谷口的唐军。
“撤!快撤!”韩世忠大吼,强行拉着裴元庆的马缰向后。
箭雨倾盆,唐军骑兵队形散乱,被迫后退。
远处,隐隐传来隆隆的战鼓声,敌军的援兵,正从四面八方合围而来。
裴元庆的脸彻底白了:“真他娘的中计了……”
韩世忠咬牙:“别废话了!全军向后突围,快!”
两人奋力指挥残部突围,箭矢在耳边“嗖嗖”作响。
一支冷箭破空,正中裴元庆的坐骑!
战马悲嘶一声,轰然倒地,将裴元庆重重掀翻。
“老裴!”韩世忠嘶吼着拨马回来,一把将裴元庆拽上自己的马背,“伤着没?”
裴元庆咳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死不了!快冲!”
两人共乘一骑,在箭林中左冲右突。
一支狼牙箭呼啸而至,擦过韩世忠的肩头,带起一蓬血雾。
韩世忠痛哼一声,牙关紧咬,拼命催马。
一番血战,两人总算带着残兵败将杀出重围,狼狈不堪地向大唐军营方向撤去。
……
唐军大营,徐达坐立不安。
“报——!”一名斥候跌跌撞撞冲进大帐,“韩将军、裴将军率部返回,只是……折损颇重!”
徐达心头一紧:“折了多少人?”
“出营时三千铁骑,回来的……不足千骑……”
徐达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却没发作。
不多时,韩世忠与裴元庆一前一后,满身血污地走进大帐。
韩世忠肩头缠着渗血的布条,裴元庆更是灰头土脸,盔甲上血迹斑斑。
“徐帅!”两人齐齐拱手。
徐达看着两人凄惨的模样,重重叹了口气:“说吧,怎么回事。”
韩世忠将山谷遇伏的经过一五一十道出。
裴元庆则垂着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调虎离山,分而歼之。”徐达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老裴,三千骑兵,折损了两千多!你有什么话说?”
裴元庆猛地抬头,双拳紧握,声音沙哑:“帅……大帅,是我……是我鲁莽,对不住死去的弟兄们……他们的部分武器可以威胁到武尊,老韩就是被一支利箭所伤,应该是其背后势力赐予的。”
徐达走上前,在他肩上重重一拍:“记住今日的教训!战场之上,匹夫之勇,百害无一利!军令如山,团队为重!”
话音刚落,帐外亲兵疾步奔入:“徐帅!最新军情!七国联军主力并未远遁,正在重新集结,似有绕道奇袭我军后路之势!”
徐达脸色陡变:“这么快就缓过来了?”
穗通接口道:“看来今日之败,确是他们预谋已久的调虎离山。若非徐帅谨慎,我军主力一旦追出,后果不堪设想!”
徐达当机立断:“传我将令!全军戒备,准备迎敌!韩世忠,你部防守东翼!裴元庆,西翼交给你,将功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