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欲上前阻拦,却被庄主凌厉一瞥,只得退后。
随后,萧楚河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原来,黑衣人觊觎庄主女儿美色,企图胁迫其就范,却遭断然拒绝。心生怨毒,便设局将其杀害,并伪造线索,嫁祸于江湖正派。
庄主听毕,怒火冲顶,猛然起身,指着黑衣人颤抖道:“我待你如亲子,你竟做出这等禽兽行径!”
黑衣人面色惨白,突然抽出短剑,直刺庄主:“既然你已信他不信我,那就别怪我无情!去死吧!”
庄主闪避不及,利刃穿腹,鲜血喷涌,踉跄后退。
“主子!”一声惊呼划破夜空,家丁们纷纷拔刀冲上,却被那黑衣人一个腾跃翻身,反制于下,顷刻间尽数倒地,无人再起。
鲜血四溅,染红青石板路。庄主捂着腹部踉跄跪倒,气息微弱。黑衣人嘴角扬起冷笑,剑锋一转,直取萧楚河咽喉。
两人再度交手。黑衣人虽带伤,掌风凌厉,招式狠辣,仍压得萧楚河节节后退。
战至危急,萧楚河忽地怒吼:“天羽神剑!”
长剑震颤,刹那间迸出无数剑影,如雷似电,直袭黑衣人周身要穴。
黑衣人为之一震,连退数步,双臂已被无形剑气划开血痕。
“好手段!今日认栽。”他面色惨白,心知久战必败。
“胜负未定,你走不掉。”萧楚河立于风中,剑尖触地,气势逼人。
黑衣人牙关紧咬,身形忽地扭曲一晃,竟如烟消散,不见踪迹。
原是使出了夜叉教秘传遁法,逃出生天。
萧楚河未追,转身疾步扶起庄主。只见其腹上血窟窿汩汩冒血,命已垂危。
“撑住,庄主!”他迅速取出金疮药敷上。
“咳……我错信奸人……”庄主声音断续,“幸有你揭穿阴谋……救我不死……可我女儿……再也救不回来了……”
话音落下,头一偏,再无声息。
萧楚河默然合上他的双眼,静立良久。
黑衣人虽逃,少女之死却疑云重重。此事绝非表面这般简单。
他环视庭院,无新线索。忽然想到一人——红玉。
她是小姐贴身丫鬟,事发前后行踪蹊跷,言语含糊。
寻至红玉面前,初时她支吾应对,经反复盘问,终吐实情。
那日她离开梅园不久,便见一戴面具之人潜入。待她折返,小姐已然香消玉殒。因惧惹祸上身,故隐瞒未报。
那人武功极高,红玉不敢近身,只觉杀气森然,极可能便是真凶。
萧楚河追问其形貌,红玉虽未见脸,却记得身形瘦高,左袖绣有暗纹,衣角染泥。
他又暗中走访庄中仆役,拼凑线索,终于锁定一人——数日前入住村东小栈的陌生客。
循迹而至,破门而入。
面对质问,那人终低头承认:确为行刺之人,幕后有人重金相邀,但主使姓名,恕难奉告。
萧楚河心中始终萦绕着一丝不安,这桩命案背后似乎藏着更深的波澜。
他目光扫过房间角落,忽见桌底一角微微凸起,似有机关。他蹲下身,指尖轻推几处,一声轻响,暗格弹开。
一个绣金锦囊静静躺在其中。他取出打开,一封信笺与一枚青玉玦赫然入目。那玉玦温润透亮,边缘刻着精细纹路。他翻转细看,瞳孔骤缩——玦背印有龙纹玺记,乃皇族专属信物!
信纸寥寥数语,却是杀令一道,约定以玉玦为凭,诛杀一名女子。萧楚河心头一震,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想:这场血案,莫非牵连帝室纷争?
他悄然进入京城,夜探皇宫。宫墙之内,守卫层层加码,灯火通明却鸦雀无声,气氛凝重如铁。
三更天,他借夜色掩护,潜入后宫深处。几名宫女低声交谈,神色惶然。
“太子殿下气息微弱,御医束手无策。陛下接连几日未曾安寝,眼下已是心神俱疲。”
萧楚河藏身暗处,听罢心头一紧。大哥白帝竟已病入膏肓?
他稍作打听,终于理清脉络。原来白帝欲立章怀太子为储,此人正是圣恩皇后亲子。而皇后权倾朝野,打压诸皇子,步步紧逼帝位。
为动摇白帝心志,她密令除去其宠妃轩辕翠儿。那一夜的凶案,极可能是她一手策划。
萧楚河忧心忡忡。若皇室之争蔓延至江湖,必将掀起腥风血雨。他决意阻止皇后野心,护住江山根基。
次日深夜,他再度踏入皇宫,直奔中宫。
皇后正端坐镜前,笑意未散。忽然,一道身影立于殿中,月光映出熟悉的轮廓。
“多年不见,姊姊仍执迷于权术。以势压人,以利诱臣,终将自焚于烈焰之中。”
皇后猛然站起:“萧楚河!你竟敢私闯禁地!”她拍案怒喝,“来人——”
话未说完,数名侍卫破门而入,却被一股无形劲气掀翻在地。
萧楚河立于阶下,衣袂未动:“我非为挑衅而来,只为揭明真相。伤害皇上,陷害忠良,难道就是你的治国之道?”
皇后强压惊惧,挥手遣散众人。她冷笑开口:“你不过庶出之子,流落江湖,也配谈什么大义?”
她的声音在空旷寝殿中回荡,夹杂着寒意与不屑。
萧楚河不语,只静静望着她。月光穿过雕花窗棂,洒在他肩头,光影交错,如同命运的裂痕。
“我不求你感激,只望你回头。再进一步,便是万丈深渊。”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难以忽视的恳切。
皇后嗤笑:“叛徒的规劝,不如宫外的风声动听。滚吧,别让我下令将你碎尸万段。”
她的语调里透着轻蔑与不屑。萧楚河轻轻摇头,低声说道:“姊姊,血脉相连,我不愿见你走向不归路。何不放下过往恩怨,我们坐下来好好说一说,把心里的结解开?”
“结?”皇后嘴角微扬,眼底掠过一抹冷光,“你可知道,若非当年母后偏心,硬将你们这些本不该存在的人拉进宗室,我早已稳坐凤位。今日机会来临,我又怎会放手?”
萧楚河心头一紧,终于明白她心中所图远非表面那般平静,而是早有筹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