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秦墨等人都很惊讶。
有传闻说上次焚尸堂里发生了祸事,死了好几位云岚宗弟子,原本大家都以为是变尸所为。
“是这,栖霞山上有位姓袁的弟子,喜欢一个姓冯的仙姑......”
大家的惊讶让周阿牛脸色得意,他便说得绘声绘色,摇头晃脑。
“那仙姑是带他入门的师姐,貌若天仙,那弟子便暗暗发誓,总有天要把师姐占为己有。老天不负有心人,这弟子有天终于突破到炼气五层,他就主动上门求娶,结果被师姐骂了出去。”
“啊?”
陈三惊讶出声,旁边的刘长树也一脸纳闷。
秦墨皱了皱眉头,心下却想:“老天不负有心人”这个词儿是这般用的?
听周阿牛呵呵笑了两声,摇着头说:“这你们就不懂了吧?男女之事又不是看谁修为高低,再说那姓袁的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仙姑看不上也是应该。”
“后来呢?”陈三催促。
周阿牛脸色一正,声音更低:“后来在某日夜里......嘿嘿......姓袁的强行破门,赶巧那仙姑和意中人约好晚上相见,那人不知道有什么事耽搁了,就阴差阳错......嘿嘿嘿!”
“啊?”陈三捂嘴。
“这、那、这成何体统!”刘长树脸色发红,声音有些气愤。
秦墨倒不觉得有什么离奇,便问周阿牛:“那姑娘不可能没发现异常吧?”
“正是如此,所以姓袁的被一剑枭首,尸身送到这儿来了!”
周阿牛指了指门外,“他在这里诈了尸,但重新抓住后怎么也烧不化,现在还放在停尸房里,绑着锁链的那副棺椁便是!”
“呀,我那天还跑过去看来着!”
陈三一吐舌头,显然后怕不已。
那刘长树也张大了嘴,随即干笑两声,强作镇定。
秦墨听了稍感惊讶。
这事很无趣,说来说去无非就是情字害死人。
但事情本身有不少疑点。
首先,那姑娘为什么不就地处理,反而将尸首送来焚尸堂,这不等于自己曝光自己吗?
第二个疑点就是那姓袁的是否受到了诡异黑丝的影响,否则怎会有“烧不化”一说?
等等,烧不化吗......
秦墨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
上次烧僵尸发了大财,如果自己把这具也烧了,铁定能达到炼气二层!
嘿嘿!秦墨勾了勾嘴角,表情有些玩味。
“睡觉去!”
此时周阿牛打了个哈欠,没了谈兴,自顾自爬上了床铺,倒头就睡。
秦墨本来想回焚尸间休息,那边陈三凑过来,低着头吭哧半天挤出一句:秦大哥,我害怕。
“怎么回事?”秦墨见他不像做假,只得细问究竟。
陈三年纪不大,但秦墨不相信周阿牛的故事能吓到他。
很快见陈三皱眉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几天总觉得心惊肉跳的,尤其是今晚。”
秦墨原本没太在意,却在这时功德簿轻震两次,虽然它马上恢复正常,但这丝异动还是被秦墨敏锐地捕捉到了。
当下,秦墨运足天眼术,不着痕迹的看了眼陈三。
咦?
只见陈三周围飘浮着数十条黑色丝线,不时朝他扎过去。
每当这时,陈三的身上总会放出若有若无的灵光,将其弹远。
陈三本人应该不知道,但身体会有本能的反应,可不就心惊肉跳。
秦墨心下惊讶,再放眼打量周围。
这里是监牢,元气混杂不堪。
那黑色残魂、灰色秽气、青青的灵光等等,交织一处,很难分出彼此。
而就在这般的环境里,竟有一些毫毛般的黑丝掺杂其中。
这些东西不是没有生气的残魂,一根根黑得发亮,与诡异黑丝明显是同一路数。
不过奇怪的是,这些东西全都避着自己。
周阿牛和刘长树的周围也有,数量不多,也都比较安静。
如果不是方才功德簿异动,秦墨绝想不到打开天眼术查看。
这鬼东西究竟是从哪里来的?难道真的上了郑百丑的身?
秦墨收了神通,皱起眉头思考。
“大哥?”陈三皱眉疑惑。
“没事,我今晚就睡这里。”秦墨脸色一松,笑了笑。
“嗯。”陈三点头。
“快去睡吧,我今天也累了。”秦墨指了指床铺。
好咧!陈三应声而去。
秦墨和他的床铺挨着,但现在还不困,此时见他上了床,便轻手轻脚打扫现场。
屋内并没有明珠,也没有灯烛,但秦墨夜能视物,那门缝下面也有光线溜进来,倒也不影响。
收拾完毕后秦墨原地打坐,修炼地火诀。
虽然能靠业力修炼,但不能只仰仗业力,大多时候就得慢慢积累。
时至半夜,秦墨正准备起身歇息,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来人动作很轻,显得小心翼翼。
这里现在无人值守,那些云岚宗弟子不愿意遭罪,送了饭就早早回去歇着了。
秦墨侧耳倾听,很快判断出来人,心想:郑百丑这么晚回来,不知道烧了多少具病尸......
病尸?
秦墨心里“咯噔”一下,趁郑百丑还没进门,手诀一掐,整个人立即隐入夜色之中。
敛息术,可隐藏气息,炼气五层以下绝难察觉。
很快就听石门上的铜锁震了两次,“咔哒”一声,郑百丑推门而入,外面的光亮一起跟着进了屋。
只见他面无表情,影子落在身前的地上,长长窄窄一条,起自脚下,一直融入黑暗的角落里去。
秦墨就站在那处角落,屏住呼吸,不敢露出一丝破绽。
那郑百丑径直走向陈三的床铺,伸手就推,幅度不大,却足够将陈三弄醒。
陈三很快醒转,等认出是郑百丑,张嘴要喊,却又怕惊醒别人似的,自己捂住了嘴巴。
他翻身坐起,放下手掌,一脸不耐地看向郑百丑。
却见郑百丑的眼睛猛然亮了一下。
对,就是亮了一下。
秦墨躲在黑暗里,看得真真切切。
陈三的表情立刻变得呆滞。
郑百丑诡异一笑,回头就走,三五步出了屋。
令人奇怪的是,陈三也呆呆的下了床,靴子也没穿,就那般跟着他离开了房间。
石门很快关上,似乎一切都没发生过。
直到两人脚步声走远,秦墨显出身形,又摇了几下,硬是把自己从门上的小窗里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