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发即至!疾风步!天衣无缝!
秦墨率先打出三板斧。
九根镇魂钉一气射出,身子向前滑步冲铲,手中则夹了钢针,缝向郑百丑。
谁知刚冲到郑百丑身前数尺,他体外的黑光猛然一亮。
自家身体居然不受控制般向旁边冲了过去,与郑百丑擦肩而过。
秦墨心思极快,发觉不妥后,手腕立刻翻转。
嗖!
手中的钢针向上飚射而出,发出破风声响,穿针引线般将所剩的四枚明珠瞬间打爆。
屋内顿时一黑。
秦墨站在原地未动,开启敛息术,左手轻轻一招。
打空了的镇魂钉如百川入海,无声无息纳入掌中,但随即又被暴风骤雨般打了出去。
这次的目标改成了地面。
九根镇魂钉,根根大头朝下,没入地下三寸,在地面上留出六寸长短的钉尖,把郑百丑围在当中。
一连串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咦?
直到这时,黑暗里才传出郑百丑的疑惑,又听他接着夸赞:“确实是有两下子,怪不得一晚上能烧那么多僵尸。”
秦墨根本不屑搭理。
不一会儿,又听郑百丑说:“秦老弟,我和你打个商量如何?”
秦墨充耳不闻,只默默开启天眼术,小心观察他的动作。
“啧啧。”
郑百丑摇头轻叹,“我是看不惯你,但本来就没想害你,咱俩并没有深仇大恨。我看不惯的人多了,还能个个找来算账不成?信不信由你。”
“说吧,怎么商量。”秦墨回话后施展疾风步向旁边走了数丈。
刚刚走开,一股恶风落在那处。
定睛去看,正是那只春秋蛊虫,不知何时涨大到两尺来长,四对复眼放出青光,剪刀一般的口器开合不断,撞击间隐约听见金铁之音。
它没能找到秦墨,急得吱吱叫了数声,最后又飞回郑百丑头顶,盘旋不已。
秦墨心下暗道侥幸,如果不是先一步躲开,恐怕立时会被这家伙剪成两段。
咦?
郑百丑再次惊讶,不过他马上换了说法:“秦老弟别多心,我是想试试你的实力。”
又听他问:“你想不想知道那黑色毫毛是什么,从哪里来的?这东西好用得很,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帮我报仇。”
说着竖起手指。
那根黑色毫毛再次钻出指尖,定在那处,异常黑亮,即使在黑暗里看来也是那般与众不同。
“你过来让我看仔细。”
秦墨见他在那里侧耳倾听,估计是想找出自己的方位。
当下毫不犹豫,说话时向上一跳,整个人离地三尺。
尚未下落,左脚踩右脚,身形只稍稍下沉便拔高半尺。
如此这般反复,轻轻松松升到丈许高下,右手攀住身旁的床架子,定在那里不动,目光则一直关注郑百丑的动静。
梯云纵,可以接连升腾十八次。
那边的郑百丑这时听到秦墨动静,掐指打了两个古怪手诀。
春秋蚕立即飞离头顶,化作一道黑光,直奔秦墨这边疾驰,速度快极。
而郑百丑也向这边合身撞了过来,他脸色阴狠,目光怨毒,嘴角勾起,隐含一种即将得逞的快意。
中!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春秋蚕再次扑空,而郑百丑刚刚迈步之时,秦墨气冲丹田,猛发大喊,声若炸雷。
那郑百丑登时被吓得打了个激灵,刚刚提起的一条腿也在这个时候落了地,踩得无比沉实。
啊呀!
听郑百丑发出一声痛呼,金鸡独立式蹦了数下,又踩中一根,好脚也没了。
他再也顾不上始作俑者,也顾不上指挥春秋蚕,只咬牙切齿蹲在那里拔钉子。
可惜秦墨怎肯给他机会?
在他刚刚蹲下时便右手一推床架,整个人顺势凌空飞至,双臂伸展,两手成拳,目光沉静,就像一只看准猎物的鹰鹫,势不可挡。
黑暗里听得“嘭”一声闷响,接下来就是一连串骨碎的声音,夹杂着闷哼和痛呼。
大摔碑手,同境下角斗无敌。
就算没有摔碑手,郑百丑小鸡子似的身材,怎拼得过高大魁梧的秦墨?
这场角斗很快以郑百丑昏死结束。
秦墨三两下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从容收起镇魂钉,转头去对付那只满地乱转的春秋蚕。
直到此时秦墨才有空庆幸:幸好这蚕虫需要郑百丑发令,否则还真不知道最后鹿死谁手。
“秦大哥,你还好吧?”
陈三怯怯的声音在这时响起,紧接着一团清光出现在数丈外的架子床旁。
秦墨向那边看去,见陈三手拿贝壳,躲在架子床后面伸头往这边观瞧。他一脸紧张,缩头探脑,像极了受惊吓的小狗,与他之前拿贝壳去砸郑百丑时判若两人。
秦墨感到好笑,也暗赞他还算机灵,便冲那边叫了一声:“我没事,你别过来,在那等着!”
哦、哦。陈三嗫喏回应。
秦墨不再理会他,催动业火红莲,掌中很快聚起一股灼热法力,正准备朝蚕虫打出,却停了下来,脸上有些犹豫。
主要是这东西放出的黑光十分厉害,就和泥鳅一般滑不留手,万一这次又打偏,自己未必承受得起蚕虫反扑。
忽然想起自家功德簿里关了一只,不如就此让它俩团圆。
想到就做,秦墨撤回法力,默默沟通外挂。
功德簿很快在脑海里显形,书卷开启,正是那张鬼脸页面。
秦墨心下一喜。
那边的春秋蚕立马有了反应,恶狠狠地朝秦墨这边发出“吱吱”鸣叫,随即化作一团黑光撞了过来,快如电闪。
秦墨本能侧身躲避,那蚕虫却在秦墨躲避之前径直撞进了功德簿里,为那张鬼面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整张鬼面立刻有了生气,眉眼含笑,嘴唇轻动,似乎下一刻就要开口说出话来。
秦墨越看越觉得诡异,不敢真的让它开口,匆匆合上功德簿,眼不见为净。
“陈三,你过来。”
见此地再无危险,秦墨朝那边喊话。
等他来到面前,秦墨一指昏死过去的郑百丑:“你说咋弄?”
自己可以进行灵魂审判,一是职业为凭,二有功德簿做背书。
但是如果真敢在云岚宗的地盘上动手杀活人,又有谁肯为自己背书?
名不正则言不顺,有时光凭热血和正义,并不能达成想要的结果。
秦墨并非热血青年,更不是无知孩童,有些道理不能不懂。
何况真要说起来,对于如何处置郑百丑,陈三绝对比自己更有话语权,毕竟他险些当了郑百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