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审判灵魂,对鬼气并不陌生。活人阳气重,本不应该带有鬼气,除非那人以生魂修炼,以至怨气缠身,秦墨因此不由暗想:“这不会就是他们请来的高人吧?”
不过眼下还是比试重要,秦墨便暂且搁置疑惑,观望场中情形。
那边王野听到父亲点名,哈哈一笑从马上跃下,几步来到场中,趾高气扬地说:“你们几个谁先来?”
他本就头大如斗,再配上其貌不扬,十足十的大头鬼。
要说这场比试本来也没有指定对手,按秦墨的意思是采用田忌赛马,稳赢。当然他没提赛马,也没提田忌。
王野炼气七层,算是王家数一数二的高手,但因为有外派高人在,所以只能以中等算,于是秦墨当仁不让,上前数步站到了场中。
这是大家提前商量好的,自然不会有人和他抢。
但王家的情况显然不同。
秦墨刚刚在场中站定,那黑袍男子也翻身下马,来到场内。
王野似乎也没料到,疑惑地问:“崔兄是何意?”
“王老弟去旁边歇歇,这几个货色我一气料理了即可,无需太长时间。”
崔连山说得漫不经心,三角眼看向秦墨,满是不屑。
秦墨并不生气,只笑了一声,脚下忽然发力,瞬发即至+疾风步来到崔连山面前,突出一掌,正拍在他的前胸上。
只听“扑”地一声闷响,崔连山在空中划了一道斜线,一直飞出十数丈远,摔在草地上站不起来,痛叫不已。
我草!
陈王两家顿时有十数人异口同声,余下没出声的也都目瞪口呆。
那崔连山好半晌才从地上爬起来,咳了口鲜血,连说“厉害”,踉踉跄跄地掩面而去,留下一大堆人马在原地面面相觑。
等他走得不见人影,陈静年先反应过来,喊道:“第一场是我们陈家胜了!”
陈家子弟赶紧连声附和,“我们胜了、胜了”不绝于耳。
老王头面沉似水,那王野更是脸色发青,脖子一梗,嚷出声来:“第二场谁来?!”
“我来。”方城替下了秦墨。
他虽是炼气六层,但宗门弟子就是宗门弟子,所修的功法心诀比野路子超出几个档次,远不是那些世家子可比。
陈静年担心会有意外,赛前还给了他和秦墨两枚陈家堡的秘制还灵丹,可在比试中补充灵力。
这还灵丹一枚就要百数灵石,并非便宜货,简直让陈昌心痛不已。
那老王头也不是白给的,他见场中形势对自家不利,便开始胡搅蛮缠起来。
“我儿且慢动手!刚才那场不算!”
他吼了起来,“姓崔的我不认识,你们陈家这两位年轻人我也不认识!他们不是陈家的人,又怎能插手我们两家的事?”
陈昌闻言立时反驳:“老王头,你光天化日胡说八道,小心遭了天谴!去年你们就请了外场人冒充王家女婿,如今你们家七丫头另嫁他人,陪的还是头婚嫁妆,你羞也不羞!”
老王头一时语塞,王野看不过去将老爹劝到一旁,回头和方城见了礼,互换姓名,准备开打。
秦墨本来要观战,但是越想越觉得不对。
自己刚才那一掌虽然厉害,可怎么也不可能这般轻易取胜,何况对方鬼鬼祟祟,要说没有图谋谁也不信。
是了,灵泉!
眼见陈家胜局已定,秦墨给了陈静年一个眼神示意。
陈静年会意,很快带着秦墨来到一处无人角落。
秦墨说了自己的想法,陈静年也是果断,“劳烦秦兄和我看看去!”
那缥缈石洞离此有段路,但那边有守卫,陈家的天才老五陈星隐也在洞里,陈静年便从王家人手里借来两匹快马,与秦墨一同赶往石洞。
却说在陈家堡外数里,有片不起眼的山坳,谷口藤蔓缠结,怪石林立,谷内巨木参天,目不见底。
在山坳深处有座石洞,洞口雾气弥漫,闻之令人心旷神怡,是为缥缈石洞。
洞内有潺潺水声传出,那流水的出口却不在这里,而是在一块巨石之后。
此时天色大亮,却见那石后灵光连闪,殊为刺眼,紧接着两名男子从地上刻画的法阵里一起走出,那法阵随即隐去不见。
“二哥我回去了,你守着点五弟,别让他犯懒。”
陈家老四脸色发黑,心情很差。
老五仗着父亲宠爱,本身又是天才资质,平时就爱耍性子,在堡内也是横行无忌,如今他要破关,正是关键时期,老四虽然年长,却也得忍让,心里难免郁郁。
“我晓得,四弟小心,别遭了王家人的道儿。”
老二从洞里一直送出来,再次出言提醒。
陈王两家为了灵泉各出奇招,尤其是前几年搞出人命来,自那以后愈演愈烈,像色诱,下毒,偷袭,什么阴招损招都招呼上了,不得不防。
老四不再多说,只抱了抱拳,匆匆离开了山坳。
老二见他离开,便准备回去守着老五。
岂知刚刚取出令牌,便察觉一股阴风吹过,紧接着手中一空,令牌不翼而飞。
老二“呀”了一声,四处看去,正见不远处站着一黑袍女子,眉眼带笑,瘦削白皙的掌中握着的可不就是自家那面特制令牌!
待要喝上一声“贼人来袭”,忽感脖子上有股冷森森的鬼气迂回,用手去摸,怎知摸了个空。
原是整颗头颅离颈飞起,快到毫无痛感。
那无头的身子“咣当”摔在地上,头颅掉下,腔子里的鲜血才喷了出来。
陈家老二瞪着无神的眼睛,看着那名不知从哪里出现的持刀男子,心想:长眠于此也不错......
大脑一阵晕眩,自此天人两隔。
“师妹,还是你机智,不然肯定不能这般顺利。”
崔连山笑,忽然抚胸一阵轻咳。
他不敢发出太大声音,憋得满脸通红。
“师兄伤的很重?”冷秋急走数步上前,神情关切。
崔连山摆手,等咳够了才忿忿地说:“好小子!够狠!”
他先前遭了秦墨一掌,护胸的软甲法器差点报废,却还是被几丝气劲闯入肺腑,极难化解。
他本来就有暗伤,这却是雪上加霜了。
“师兄莫恼,等咱们炼成灵晶神元丹,你服下定可痊愈!”
冷秋一脸笃定。
崔连山点头,忽然面色一沉:“陈硕那瘪三呢?”
“我还当你忘了这事呢!你就是不关心我!”冷秋佯怒。
“哪能呢。”崔连山赔笑,三角眼眯起,吊梢眉下垂,薄得纸片般的嘴唇直接抿成一条缝隙,一张丑脸显得格外滑稽。
冷秋“噗嗤”一声笑出来,“咱们还得感谢他咧,要不是他,我也猜不出这里有灵晶啊。”
“和师哥说说,你是怎么感谢他的?”崔连山笑眯眯发问,眼中却透着寒光。
“我就知道你惦记他。”冷秋小嘴一努,递了只玉瓶过去,“喏,他在这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