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龙雀茶，我只有这些了，分你一半。”
充满檀香气的静室里，百里青风取出一枚小巧瓷罐，果真从中拣了一半出来，总共三十五颗小如黄豆的茶粒。
为了避免秦墨牛嚼牡丹，又提醒：“每次三颗就够，多了无益。”
“师兄大气。”秦墨嘿嘿一笑，赶紧找出玉盒将茶粒收起。
“师弟的炼丹手艺这般高，再给师兄炼些玄灵丹如何？到时咱俩二一添作五。”
百里青风身为金丹真人的大弟子，需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他之前从灵草阁里赊药材出来，险些把家底赔了出去，如今总算能有赚钱的机会，说什么也不肯轻易放过。
秦墨皱了皱眉头，问他：“那筑基丹方里的药材......”
“何首乌和紫阳果我都有，霓凰草和芝马灵草却是没有，咱们灵草阁里的年份不够。”
百里青风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那两种灵草我已经派人去收购了，师弟自己去寻也成，我知道个地方肯定有。”
因为那地方不在云岚宗里，所以百里青风犹豫了一下。
“我师父说只要我能将材料收集全，他找人帮我炼制筑基丹，不然师弟再等等，到时我去求师父帮你也炼制一枚筑基丹出来。”
“你把地方告诉我就行，我自己想办法。”
秦墨见百里青风的神情不像做假，先道了声“谢”，还是摇头拒绝了。
怎么说呢，自己从百里青风这边拿到了筑基丹方，帮他炼制玄灵丹就能够还清人情，但如果是金丹真人帮忙，那人情就大了，也不好还。
“嗯。”百里青风见状不再坚持。
他师父求的是一位脾气古怪的前辈，还真不一定能多炼一枚出来。
“我听童子说师弟修炼的是门中真传术法，你并未拜师，那你的法门是何人传下？”
百里青风给秦墨的茶碗添了茶水，头也不抬地问。
通常来说，打听对方所修法门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情。
但一者百里青风在九大真传弟子里排行第二，地位不低，又是巡山真人的亲传弟子，盘问峰中弟子所修法门是职责所在。
二来他想结交秦墨，自然要多了解一些，如果两人只是泛泛之交，反倒不必问东问西了。
当然，他也知道这样问很不礼貌，于是先把自家的法门说了。
“我的法门名为青龙混元功，将来真有证道那一日，可身化神龙，遨游青冥。”
这法门哪哪都好，就是那真龙精血无处可寻，百里青风说完后不禁有些神伤。
秦墨没注意他的脸色，只在心下正琢磨着如何回应。
如果自己说是葛天一所传，那就等于没说，因为所有的法门都是他传的。
可自己确实不知道那枚万法令是何人发下，而且这事也不能胡说，因为很容易被拆穿。
稍稍思索，秦墨猛然意识到，恐怕颁发万法令之人的地位极高，否则根本没必要这般行事，再想到连雷真人都替自己去紫云峰说情，那背后之人就呼之欲出了。
不过那人显然不愿意露面，自己也就没必要戳破，所谓难得糊涂。
“我不能说。”秦墨摇了摇头。
“嗯。”百里青风倒也不再追问。
两人又聊了些闲话，秦墨发现这位二师兄颇为健谈，尤其在军事方面涉猎较深。
比如他说起雷篆峰战事，特地找来纸笔复盘，将如何进攻，怎样牵制，乃至取胜后拿到怎样的谈判成果，都分析得头头是道，让秦墨顿感佩服。
当然秦墨也知道，云岚宗和焚音谷之间牵扯甚深，就像两派里绝不只有武岫川和曲商羽这么一对儿，是是非非理不清，所以战事没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我听说门中有个弟子去焚音谷那边埋下大杀器，最后与对方同归于尽了，尸骨都没找到。”
百里青风撂下纸笔，不胜唏嘘。
“舍生取义是大丈夫行径，这样的人我也佩服，不过咱们还是先去灵草阁转转，看看里面的灵草能炼多少玄灵丹出来。”
秦墨呵呵一笑。
......
“师弟可以先去夜市转转，那里说不定有你需要的灵草，不过眼下那夜市快要关闭了，你要去就得抓紧了。”
数日后，百里青风亲自将秦墨送出腾龙阁。
“我晓得。”秦墨抱拳告辞，御起紫电剑，很快飞出镜湖峰。
这几日他总共炼出了数十瓶玄灵丹，百里青风震撼过后嘱咐秦墨，这等秘密不可被别人知道，省得哪位高人手痒，把秦墨抓去做个炼丹童子。
秦墨听了郑重答应，心里却不太在意。
锥处囊中，迟早都会脱颖而出，有些本事无论如何都会被人发现，与其惹来各种猜疑，不如自家主动揭开——
如果拿了真传术法，仍旧寂寂无名，反倒是暴殄天物，愧对祖师衣钵了，若因此让那人不再默默支持，那就祸福难料了。
当然，秦墨这次炼丹，也得了许多实实在在的好处。
他截留了二十瓶玄灵丹下来，总共三百颗，按一颗作价三百来算，这就有九万的灵石到了手。
另外他从灵草阁里要来了许多珍奇种子，以及调制甘霖水和仙灵露的配方，就连霓凰草和芝马灵草都要到了两棵，只不过年份不高。
这些是有钱也难买来的东西，毕竟如果靠自己收集，很难集全。
且说秦墨出了镜湖峰后日夜赶路，在途经招摇山时忽然想起，自己当初曾经答应师倩蓉一起去往夜市，时隔数年，也不知道那妮子忘了这事也未。
当初秦墨走得那般急，颇有落荒而逃的意思，如今回头想想，自己都要笑话自己。
就别说师倩蓉未必有那样的意思，即便她真的有，自己也可以和她解释，又逃个甚？
此时秦墨见招摇山上灯火阑珊，不由想起多年前那一抹立在灯影里的明黄，当下微微一笑，轻催法力。
脚下的紫电剑倏然发出一道清越剑鸣，声震四野。
很快便有三道遁光从下面升起，最后面的那道明黄遁光赫然是师倩蓉，而前面的一红一白就是萧景清和楚轩白了。
“是秦师兄！”
楚轩白神色一喜，急催飞行法器，要赶上前去见礼，结果被萧景清扯住。
“大师兄你放开，我还想找秦师兄请教剑术！”
楚轩白皱眉不满。
萧景清摇头不语，只将楚轩白扯到一旁，给飞在最后的师妹让出了道路。
“大师兄，你......”
“你什么你！我看你是肉皮子松了，跟我回山去！”
萧景清真替这不懂事的愣小子犯愁，不由分说将他带回了山门。
（上一章在审核，审核了十几个小时也不放出来，无奈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