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砚真的会被她害死吗？
她想起刘志博的话，大脑一片空白，原本只当是模糊的噩梦却越来越清晰，慢慢地，墨泠悦觉得自己是不是做过伤害祁砚的事。
墨泠悦以为自己应该了解自己，可梦里，不，前世的记忆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她竟然变成了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的安全罔顾他人性命的魔鬼。
不仅如此，她还设计了祁砚。
想起他至死都厌恶的表情，墨泠悦如同被针扎了一般，身上没有哪里不痛。
“不一样的，只是一场梦......”
脑海里闪过祁砚厌恶掐住她脖子的场景，窒息和绝望似乎再次涌现。
她想起祁砚说的那个梦，头皮发紧，祁砚是不是有了前世的记忆，是不是因为看到了她的背叛所以那时候要杀了她？
相似又带着差异的两段记忆不断敲击着她的心脏，墨泠悦只觉得眼前发白，手脚变得麻木无力。
愧疚冲击着她的心脏，墨泠悦自言自语解释道：“我没有害你，阿砚......”
可她每说一句话，脑海里祁砚惨死的场景就越发清晰。
他死了.......
祁砚真的死了，是她害的......
墨泠悦捂着发疼的胸口，呆怔地瘫坐在地。
忽然耳边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她慌忙地从地上站起来，抹干脸上的泪痕，假装若无其事地坐回躺椅上。
她还没闭上眼睛，祁砚便推开了门。
墨泠悦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跳了出来，她想要抬手捂住，却又害怕祁砚发现她已经恢复了正常，因此只能按兵不动。
“阿泠？”
祁砚刚进门便见她身子动了动却没转过身，僵直着身体背对他。
这样木愣的样子和刚变成丧尸的模样重合，祁砚快步上前，急切地开口询问。
“怎么了？”
“是不是不舒服了？”
“阿泠.......”
男人温柔的话语传进她的耳朵里，墨泠悦回过神时，便看到在自己面前半蹲着身子。
这是温柔如水的祁砚。
她想起脑海里惨死的祁砚，心疼和愧疚让她没办法再理智，她迅速起身猛地抱住他的腰。
“阿泠？”
祁砚因她主动的拥抱心生喜悦，将方才的异常视作她在发呆没再多想，没控制自己环住了她的肩膀。
“想我了吗？”
墨泠悦控制自己想要抬眼的欲望，却没克制住自己的声音，下意识回应他温柔的话语：“嗯。”
他笑嘻嘻的样子一定更温柔了。
墨泠悦想要忘记脑海里莫名其妙出现的记忆，她想要劝说自己别相信，可脑袋的刺痛让她明白，这不仅仅是一个梦。
上一世，她真的害了祁砚。
她为了永久保护权，自私地放弃了祁砚。
墨泠悦此时愧疚地已经想不起自己变成丧尸是因为谁，也选择性忘记了自己拼命保护了祁砚。
愧疚和自责让她难以面对温柔的祁砚，她脸色发白慢慢将手抽回。
祁砚听到她的回应欣喜若狂，正要看向她却察觉到腰间的手远离，他先发制人将她一把抱起，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
“阿泠，我听到了。”
“你说你想我。”
他兴奋地跟她分享今天又找到了什么好东西，空着的手把亮晶晶的项链塞进她怀中，像是献宝一般：“阿泠，快看看喜不喜欢？”
墨泠悦低头看着手中冰凉的项链，是她喜欢的款式。
“阿泠，等你好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我带你回家，叔叔阿姨留给你的房子我早看出来你舍不得了，过几天我带你回去......”
“等我把东西都准备好了，我们就回去.......”
男人希冀的话刺疼了她的耳朵，攥着项链的手越发紧。
淡淡的血腥味传来，她看到祁砚手臂上的掩盖的伤痕，再也无法心安理得接受他的付出。
“我害了你。”
少女的话令祁砚的笑容僵住，连她退出怀抱都来不及阻止，祁砚下意识望向墨泠悦却对上了愧疚的双眼，声音有些失真：“你说什么？”
“我会害你的。”
“祁砚，我上一世背叛了你。”
她艰难地吐出这些话，紧紧盯着他的双眼，渴望看到祁砚的埋怨，可却丝毫没有。
她咽下口水，手指紧了紧，想要把一切都说出来。
“上一世，我因为害怕被丧尸伤害，为了获得基地的永久保护权，把你骗到研究院，背叛了你.......”
“我做错了事。”
她每说一句话，祁砚都觉得头上又多悬挂了一把刀，恐慌感令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激得他差点看不清面前的女孩。
他压住脑海里上涌的场景，嗓子发紧：“阿泠，是不是做噩梦了？”
“没关系的，梦都是假的......”
墨泠悦哭得双眼通红：“不是梦。”
她的话将祁砚的话打断，墨泠悦继续开口：“祁砚，你也知道的，我害了你，你不应该这样的，不应该对我这么好......”
祁砚靠近她，猛地抓住她的肩膀，“阿泠，别说了好不好？”
什么叫不应该对她那么好？
她是不是又要走了？
“都过去了，我们会好好的......”
他似乎害怕女孩被抓疼，不断放松自己的力道，可五官却不平静地显露自己的不安。
这一刻，他已经忘记了墨泠悦恢复正常的喜悦。
墨泠悦听到他的话再也控制不住，眼眶涩得发疼，滚烫的泪水说掉就掉。
“可我不愿意让你死......”
“祁砚，你自己走吧，我们分开，这样我就不会害了你......”
她又是这样，毫不留情，上一世是这样，之前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
“你是不是根本不爱我？”
祁砚低着头，声音暗哑着。
墨泠悦的声音被他冷不丁的问题堵住，“阿砚......”
“墨泠悦，已经过去了。”
“我之前也发过脾气了，扯平了.......”
“我们不会分开。”
说着说着，男人抬起头，直直地盯着她，“我去准备东西了，你刚恢复，得好好休息。”
他掏出灵泉水，一把塞进她手中，“这是许矜给的，对你身体有帮助。”
说完便抬脚离开，甚至等不及她回应。
“阿砚！”
听到她喊自己，祁砚跑得越发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