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戏份拍完,已经接近暮色了。
姜早闷闷不乐地看着网络上的负面评论。
清一色在骂沈怀星。
有说她是文盲的,有说她故意和温沁过不去,有说她蹭流量的。
“沈怀星是不是想立傻白甜人设结果用力过猛了。”
“好蠢,懒得喷。”
“我是看面相的,感觉她的面相就很有心机。”
“我们温沁遇到这种人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一直被蹭热度不说,在综艺里还被她故意整。”
“就问以后她还敢上综艺吗?连那么简单的题都答不出来,这下老实了吧?”
“暴露文化水平了哈。”
沈怀星阻止了想要骂回去的姜早。
“没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骂了。”
姜早感叹:“你可真乐观。”
沈怀星无所谓地笑了笑。
“让子弹飞一会儿。”
姜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总感觉沈怀星不仅不急,反而有种看戏般的冷静。
天色已经黑了,两人边聊边下楼梯。
忽然,旁边一个黑影突然闪了过来。
沈怀星闻到一股极其刺鼻的味道铺天盖地笼罩过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就已经顺着楼梯滚了过下来。
幸好台阶没剩几级,她骨碌几下就停了。
顾不得疼痛,她满脑子都是姜早在哪儿?
她会不会有事?
“姜早……”
那股气味到底是什么?
什么泼过来了?
在滚落的那一瞬间,她的恐慌达到了巅峰。
万一是什么刺激性液体怎么办?
姜早……
沈怀星撑着起来,焦急地找寻姜早的身影。
她看到姜早揪住那人的头发,接着狠狠踹了一脚。
把他也从楼梯上踹了下去。
看到姜早没事,沈怀星才勉强找回了一点理智。
沈怀星找到手机,迅速报警。
那人也爬起来,想要扑向沈怀星。
姜早先他一步跳到沈怀星旁边,直接把他掀翻在地。
对方是个比姜早还要高半个头的魁梧男人,她竟然能瞬间把对面撂倒。
姜早:“别怕,他打不过我。”
沈怀星:“他泼的什么?!”
姜早闻了闻袖子:“油漆。”
闻言,惊悸失措的沈怀星才镇静下来。
很快,这边的动静被发现了,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赶了过来。
“受伤了没?!”
由于这次拍摄是户外取景,没有那么强的安保措施。
又到了夜晚,两人又单独出来散步,才让这个人有机可趁。
沈怀星也终于明白了刚刚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这个男人迎面泼了一桶油漆。
姜早最先察觉到危险,但也不知道对面想干什么,为了保护她,把她推到一边。
因为没站稳,她从台阶上摔下。
姜早反应迅速蹲下避开男人的攻击,衣服上也难免沾上了泼来的液体。
但她几乎在一瞬间就把男人制服了。
沈怀星惊魂未定。
“太危险了,如果他泼的是硫酸怎么办?”
“就是因为害怕是这玩意,我才要把你推开的。”
“我很大概率能躲开,但你不能。”
“我学过很多年的武术和格斗,制服他不难。”
沈怀星闭上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气,“谢谢。”
姜早:“你还好吗?我用力过猛把你推下去了。”
沈怀星:“还好。”
很快,顾简闻声赶来,他看到被几个保镖按着的男人,又狠狠补了几脚。
那男人破口大骂起来,但逻辑不清,近距离可以闻到浓烈的酒气。
顾简冷笑一声:“呦,还是个醉鬼。”
“你真应该庆幸自己没有真的伤了她们。”
很快,警察就过来把他带走了。
顾简长舒一口气:“祖宗,你要吓死谁啊。”
沈怀星揉了揉眉心:“都怪我太大意了。”
顾简见姜早的外套被油漆溅到许多,立即脱下自己的外套,让她披上。
“先回酒店。”
姜早点点头。
顾简继而问沈怀星:“你的脚踝疼吗?”
沈怀星摇摇头:“还行,可以走路。”
回去的路上。
顾简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说话。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你踝骨受伤真的是因为舞台事故吗?”
“你是不是从高处摔下过?还有被重物击打过的痕迹……”
猝不及防被触碰到心底埋藏最深、最恐惧的部分,沈怀星闭上眼睛。
“这不重要,别问了……”
顾简即刻闭嘴。
姜早虽然很疑惑,但也知道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
顾简开车把她俩送回酒店。
然后去药店买了一些药酒,送到沈怀星的房间,吩咐她记得擦。
这个时候沈怀星才发现自己的小臂擦伤了,膝盖也隐隐作痛。
沈怀星有些心虚:“能不告诉我哥吗?”
顾简瞥了她一眼,“我不说,他就不知道吗?”
他刚推开门打算离开,忽然瞥见楼下一个高大的身影急匆匆地赶来。
“这不,你的好哥哥来了”
来的人正是余惊鹤。
他似乎刚从公司赶来,办公用的眼镜还没摘,就匆忙赶来了。
顾简看着眼前仿佛身披一层寒霜的余惊鹤,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腔调,正经起来。
“余总,人在房间里呢。”
余惊鹤淡淡道:“辛苦了。”
顾简叹气:“别和我客气,打钱就行。”
沈怀星这边也收到了余惊鹤的消息:
“房间号。”
沈怀星一刻没怠慢,立刻发给他了。
“方便我进去吗?”
沈怀星:“就我一个人,你过来吧。”
下一秒,沈怀星打开门就看到了余惊鹤。
这家酒店的私密性这么好,他是怎么进来的……
余惊鹤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让她坐到沙发上。
“哥哥帮你把药酒涂了。”
其实这些事情沈怀星完全可以自己做。
但她非常清楚自己绝对拗不过他。
于是她乖乖坐下,挽起袖子。
白皙的藕臂上有几道发红的擦伤,看起来非常刺眼。
余惊鹤微微蹙眉,半跪下来,用棉签沾着药酒涂上,“疼吗?”
沈怀星摇了摇头。
她最开始跑龙套的时候,接了一些打戏。
准确来说是被打的戏份。
磕磕碰碰是难免的,一天下来,身上总会多几处小伤口。
久而久之,她也就习惯了身上忽然出现的青紫於痕。
余惊鹤:“把外衣脱掉。”
沈怀星知道他是想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伤口。
脱掉外衣后,更多莹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靠近了甚至能嗅到淡淡的甜馨气息。
余惊鹤的视线慢慢扫过,沈怀星忽然觉得有些局促。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因素,总觉得他的眼神格外古怪。
尤其当他的视线一寸寸扫过时,她仿佛觉得肌肤被烫到了一样别扭。
余惊鹤微凉的指尖擦过她红肿还隐约破皮的膝盖。
沈怀星下意识收缩了一下腿。
余惊鹤一只手轻轻握住她的小腿,示意她不要动,然后另一只手给她用碘酒消毒。
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