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我感觉这个陆钦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沈怀星望着正在凹造型拍照的陆钦。
“来者不善啊。”
忽然她话锋一转。
“不过,他也来的正好。”
导演虽然知道陆、沈二人不和,但陆钦的名气和地位实在太高,他也没法拒绝。
因为他根本得罪不起陆钦。
尽管心知陆钦并不符合他的男主形象,他的脸上依旧堆满了笑容。
他道:“千呼万唤啊,可算把陆哥请来了。”
陆钦居高临下地瞥了眼沈怀星。
想要在气势上压倒她。
沈怀星挑眉。
乍一看,沈怀星一米七二的身高,被陆钦一米八五的个子压了下去。
但沈怀星知道。他至少垫了十厘米的增高鞋。
她语气温和,但说出的话却直直往他心窝子里面戳。
“陆大影帝又长高了。”
陆钦的脸黑了下去。
他低声威胁道:“沈怀星,你别太过分。”
导演见气氛剑拔弩张,连忙出来打哈哈。
“好啦,既然你俩是熟人,我也不多介绍了。”
陆钦冷哼一声:“我跟她不熟。”
沈怀星又往他心里戳刀子:“陆少说什么就是什么。”
“陆少”这个称谓经过“陆家打脸事件”已经成为独属于陆钦的黑称了。
她这样当面喊出来,是一点面子也没给他留。
陆钦忍住没发火,冷冷扫了她一眼。
真到拍第一幕的时候,沈怀星才发现陆钦比自己想象的更恶心。
第一幕就是两人的拉扯戏份。
沈怀星深吸一口气,把他想象成一头猪。
这个镜头里,陆钦饰演的是个隐忍机敏的卧底,但他眼底的高傲却一分不减。
沈怀星暗暗吐槽:“这也能拿影帝奖?太水了吧。”
连连NG了几条,陆钦有些不耐烦了。
他斥责道:“你给我专心一点!”
“果然不是科班出身的演员,一点镜头感都没有。”
沈怀星丝毫不惯着他:“我建议你照照镜子。”
陆钦眼底有怒火喷涌。
导演觉得沈怀星的表现没问题,但看到陆钦阴沉的脸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第一幕反反复复磨了很久,才终于通过。
沈怀星穿的是高开叉旗袍,走起路来,白皙修长的腿若隐若现,清艳妩媚,浑然天成。
陆钦的视线毫不收敛地落在她腿上。
沈怀星的身材是真好啊。
他心里想道。
一天的拍摄结束后,剧组为了拍花絮,把镜头对准了陆钦。
他一本正经地在镜头面前说道:“所有的戏份我一定亲力亲为,绝不用替身。”
还含沙射影地暗示网友,说女主角沈怀星不配合。
这段视频被发到网上,瞬间引起了广大对他敬业的称赞。
但更多的则是对沈怀星的诋毁侮辱。
有心人截了几张图,把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圈了出来,明里暗里骂她勾引人。
宋青气的乳腺癌都快出来了。
“这陆钦真是个贱人。”
沈怀星已经被骂出经验来了。
“他买了水军,想要引导他的粉丝网暴我。”
宋青:“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种傻逼男。”
沈怀星十分赞同她的话。
宋青神情严肃起来:“我怕他搞事,会影响到你中旬电影的上映。”
沈怀星:“你猜对了,他就是这个目的。”
宋青一时不明白她的想法。
沈怀星从冰柜里拿出一罐柠檬茶,不急不缓地坐在沙发上。
“青姐,你只用坐着看戏就行。”
“害人终害己。”
由于这几天的拍摄任务中,主演们都住在剧组安排的酒店里。
一连几天,沈怀星连余惊鹤的面都没见到。
今天的结束拍摄后,沈怀星筋疲力尽地回到她自己的休息室。
休息室还没开灯,她走到门口,忽然察觉到了一阵细微的响动。
不知道是谁悄悄进了她的房间,她警觉起来,正准备拔腿就跑。
一道熟悉无比的慵懒腔调传来;
“别害怕,是我。”
沈怀星松了一口气,灯也适时亮了起来。
余惊鹤倚在躺椅上,似乎刚从补觉中醒来,嗓音微微沙哑。
沈怀星扑进他怀里,小声问道。
“你什么时候来的?”
“几个小时前。”
沈怀星没问,他怎么进自己休息室的。
反正没有什么是能拦住他的。
沈怀星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
“想你了。”
余惊鹤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帮她揉着肩膀。
“累不累。”
沈怀星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累。”
“今天站了大半天,小腿疼。”
余惊鹤把她抱起放到不远处的床上,一只手轻轻捏着她的小腿。
“累就及时休息。”
“不要硬撑着。”
沈怀星拍拍自己的脸,懊恼道:“一看到陆钦,我就更累了。”
余惊鹤蹙起眉头。
“那就让他滚。”
他的语气看上去不像是开玩笑,沈怀星忙解释道:
“暂时还不可以,我还等着给他挖坑呢。”
余惊鹤微微叹息,认真地看着她:“怀星,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委屈。”
沈怀星微微愣住了。
“我知道,没有我的帮助,你能照顾好自己,也能做好自己的事业。”
她长大了,已经不需要他为她遮风挡雨了。
“但我还是想为你解决一切麻烦。”
如果不能为她分忧,那就是他太过无能。
沈怀星坐了起来,正经地看着他。
“放心吧哥哥,我不会委屈自己的。”
说完,也不让他捏腿了,慢慢调转方向,脑袋枕在他的大腿上。
大概是这个姿势太亲密,余惊鹤的想法又被某些事情占据了。
她大概没意识自己的举动有多惑人,只是用软软的腔调撒娇。
“你可不可以只对我这么好。”
他只能闭眼压下心底的燥热,温声细语:“这么多年,你难道见我对别人上心过?”
说的也是。
他身边根本没有过别人。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余惊鹤没回答。
沈怀星又坐起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小脸凑了过去。
“余惊鹤,哥哥,宝贝,告诉我好不好?”
余惊鹤果然经不住她这么撒娇,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很早以前。”
沈怀星听到他这么模糊的回答,觉得太过狡猾。
很早以前是什么时候?
不知他的想法经过了怎样天翻地覆的激烈挣扎,才使得他敢于直视自己的内心。
或许过度的占有欲和爱意是病态吧。
可他仍讳疾忌医,放任自己在爱里沉沦,直到无药可医。
面对她的询问,他却没有承认罪行的勇气。
在燥热的少年时期,身体往往比思想更诚实。
从最开始有意无意制造的肢体接触,到他对她身边异性的严防死守,再到一个潮湿闷热的午后,他从荒唐睡梦中惊醒。
他难以置信地探去,手上沾满了不可言说的粘腻。
那场难以启齿的梦就像一记闷棍,把一直装作若无其事的他狠狠敲醒。
从那以后,隐秘不堪的心思开始疯长。
每一个仓促交汇的眼神、每一次无意间的触碰,都能成为他罪恶春梦里的素材。
沈怀星拉了拉他的衣袖。
“怎么不敢看我?是不是心虚。”
余惊鹤捏她的脸:“小坏蛋……”
她总是勾人而不自知。
年少时,他总能从她清澈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狼狈的身影,看出他自己可耻罪恶的欲望。
沈怀星揽住他的腰,有些贪婪地汲取他身上好闻的气息。
余惊鹤则尽力克制着自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