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怎能答应东吴如此苛刻的条件?
如今我大军实力未损,真刀真枪未必怕了东吴,何必如此委曲求全?
这分明就是将我等当枪使啊!”
司马师(字子元)拿着与东吴约定的方案,来到书房,对司马懿(字仲达)说道。
司马懿比之前消瘦了不少,脸上的沟壑纵横,看起来似乎更加憔悴了,
他听到司马师的质问,淡然道:
“我儿来了?这个策略有哪里不妥?”
司马师道:
“把江夏割让给东吴,让东吴在大江北岸有了重要的桥头堡,
而策略需要我军在豫州徐州等多地前出进攻,骚扰汉军州府,
还需要派遣死士细作,潜伏南中等地收服贼寇,屠戮其百姓。
更有甚者,派商队前往羌地,鼓动羌乱,派人前往马韩,高句丽,鼓动他们劫掠辽东,
这些事情都需要我们去做,东吴只躲在后面尽享渔翁之利,这还不够委屈求全吗?
何至于此?”
司马懿听司马师抱怨完,这才说道:
“我儿还在纠结一城一地之得失,国之大事,不能只看眼前。
如今汉军势大,野战近乎无敌,如果是换成你统领汉军,肯定一鼓作气,直接将我等赶过长江,对否?”
司马师点点头,汉军既然占据如此大的优势,为何突然就停下,就连洛阳都不攻打?
司马懿接着说道:
“这就是那诸葛村夫的老辣之处,其施策稳健,刚刚卡住汉军统治的极限。
汉军装备犀利不假,但其军队数量不足,贸然撒出去,只能是杯水车薪。
故而此次看似鲸吞数州,不过是从其原有州府扩展过去而已,
其利用了骑兵优势,多方配合,让诸州郡兵应对不暇,
而我军大部被牵制到了洛阳,这才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为父没有算到的地方就是这个大耳贼之子,竟然舍得以身作饵,看似最强的洛阳战线,却是唯一的虚招数。
诸葛村夫的智谋,加上这个小儿不素的执行,也算是让我们吃了大亏。
唯一奇怪的,只有青州。
按理说青州靠近徐衮,更容易得到支援,为何反而悄无声息就丢了?难道程喜之前就与汉军有了勾结?
这些放到一边,此时汉军与大魏攻守易形,没有破解汉军犀利武器与装备秘诀之前,不能与之硬拼。
因此,现在各地与汉军形成的相持策略,恐怕要持续很长时间。
这个时候,不能着急,只有一个稳字!
破解汉军军械,训练士卒,积蓄力量,等待战机出现!
当然,为父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任由汉军发展。
将江夏割让给孙权,正是让其与汉军有了一个接触的前哨,此乃阳谋,孙权无法拒绝的阳谋!
孙权此人,对于荆州的念想从来没有放弃过,既然已经背盟,他更不会放任汉军占据江陵西陵,
长此以往,汉军可以顺流而下,轻易威胁大江下游。
这次看起来是我大魏吃亏,但此时兵锋直面汉军的,又岂是我一家?
孙权占据江夏,他怎能忍住不夺回江陵?
等孙权与汉军打出了火气,加上我们的多方谋划,想要停下就没那么容易了。
届时配合伪钱,刺杀,散播谣言等策,挑动其新归附之地与官府不和,必然内乱四起。
届时,为父埋在蜀地的暗子发动,让蜀汉君臣猜忌,必然生乱,而只要动乱四起,才是我们谋划的机会!”
司马懿说着,牵动满脸皱纹一笑:
“那孙权身边,难道就没有我们的人?究竟谁给谁挡枪,还未可知呢!”
司马师神色一喜:
“父亲,你是说……”
司马懿微微点头:
“正是,吾儿无需担心,按照谋划安排就好,这些计策惠而不费,我们做壁上观即可。”
“看看那刘禅与诸葛匹夫,如何应对为父的连环计策!”
……
“陛下,这是丞相府转来的公文。”
坐镇长安的刘禅,正在教两个儿子制作轮船模型,看到马谡送来好几页的公文,愣了一下:
“幼常,怎么突然这么多页?成都可是出了什么事?相父可好?”
马谡回应道:
“启禀陛下,丞相一切安好,这些大多是一些汇总起来的琐事,只有这一张,是丞相府特意叮嘱的首要事情。”
刘禅接过公文,先是看了首要事情,眉头皱了一下,接着就露出了一丝冷笑。
他随手将这张纸放到一边,接着看起来其他的文书,边看边发表意见:
“哈,青州冀州幽州等多地出现当百当万伪钱,
这不用说,就是曹魏的阴招,也不想想,铜银金三种钱币出来这么久,大汉币值依旧稳定,
就连合浦海贸都肯接受大汉的三种钱币,岂是轻易可以模仿的?
总算没有傻到家,知道铜钱不划算,可银钱与金钱,除了大宗交易,普通百姓手中有几个?
能接受这两种钱的,只有朕的商队新设置的供销采购坊市,他们天天都接手这个,一眼就看出造假。
这才半个月,已经抓到三十多人,这个不用犹豫,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送去挖煤吧!”
刘禅处置完伪钱的文书,看向另一页:
“匪患?相父的批示是曹魏细作与死士鼓动,既然作死,那也不用招抚,纯粹是浪费粮食。
通令各个集团军,开展为期一年的剿匪行动。
着重打击为祸地方的山贼水匪,对于勾结这些盗匪,无论是销赃,还是情报支持的,一律同罪,公审之后,斩立决!”
放下这张纸,他翻看起孙权接手江夏,开始在江夏大肆囤积粮草,调动兵力的文书,直接笑了出来:
“孙十万啊孙十万,还是惦记着荆州啊,给关淑调十门最新的尾装铜壳定装火炮,两百杆栓动燧发火枪,
新款的拉发式轰天雷也调拨一批过去,让孙十万好好体验一把。”
这些文书处理完,刘禅这才拿起最初那份标注最重要的,反复看了半晌,这才感叹道: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这事相父确实不好处理,
既然如此,朕就回一趟成都,把这些脓包都挤出来!”
说完,刘禅直接下令道:
“调韩龙部开山力士,秦岭撤出来的特战营,加两百辆大车火器营,随朕回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