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顾清欢跪在周家书房的大理石地面上,膝盖早已被硌得失去知觉。周砚倚在雕花书桌前,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中的古董手枪,金属冷光映得他的笑容愈发阴森:“顾家已经拒绝退出项目竞标,清欢,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手机在旗袍内袋震动,是王叔发来的视频。画面里,陆沉被几个彪形大汉按在墙角,额头的血顺着苍白的脸颊滴落在陆氏集团的工牌上。“陆总还在为公司的事奔走,这些人……是周家的人。”王叔的声音带着哽咽。
“住手!”顾清欢猛地扑过去抓住周砚的裤脚,“我求你放过他!项目的事我再去劝我父亲,求你别伤害他!”泪水混着雨水从她下颌坠落,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晕开深色痕迹。
周砚突然用枪托挑起她的下巴,冰凉的金属抵在她动脉处:“太晚了。陆氏集团的破产清算会,还有半小时开始。”他俯身贴近她耳畔,吐息灼热,“不过……如果你现在跪下来求我,像条狗一样爬到我脚边,我或许可以考虑让陆沉少受点罪。”
书房外惊雷炸响,顾清欢看着窗外扭曲的闪电,突然想起陆沉说过的话:“就算全世界都与我为敌,我也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缓缓挺直脊背,泪水却不受控地滚落:“周砚,你要的不过是顾家的项目。只要你放过陆沉,我可以……”
“可以什么?”周砚扣动扳机的手指顿住,眼中闪过兴味。
“我可以在竞标会上做手脚。”顾清欢声音沙哑,“我父亲书房的保险柜密码,我知道。只要能拿到顾家的核心竞标方案,你就能让他们出局。”她仰头看着男人眼中翻涌的贪欲,突然笑出声,泪水顺着眼角滑进嘴里,又苦又涩,“但你要保证,立刻停止对陆氏的打压,还要注资帮他们渡过难关。”
周砚摩挲着她湿润的脸颊,突然大笑起来:“顾清欢,你比我想象中还要疯狂。”他收起枪,掏出手机拨通号码,“给陆沉送份大礼,告诉他,他的小情人正在我床上求饶。”
顾清欢浑身血液几乎凝固。当她被周砚拽着跌进卧室时,窗外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手机在混乱中滑落在地,屏幕亮起新消息:“陆总被人发现倒在陆氏大厦门口,已陷入昏迷。”
深夜,顾清欢蜷缩在周家客房的浴缸里,水流冲刷着身上青紫的痕迹。她颤抖着摸出藏在浴巾里的手机,相册最新一张照片是陆沉躺在病床上的模样,苍白的脸上还带着未擦净的血迹。泪水砸在屏幕上,她颤抖着打下一行字:“等我,我一定会来救你。”
与此同时,重症监护室外,林婉踩着高跟鞋优雅走来。她隔着玻璃看了眼昏迷的陆沉,掏出手机发送语音:“事情办妥了。顾清欢已经答应偷取竞标方案,不过她好像对陆沉还没死心。”电话那头传来周砚的轻笑:“放心,等陆氏彻底破产,我会让她亲眼看着心上人变成过街老鼠。”
暴雨彻夜未停,顾清欢攥着偷来的钥匙,赤脚踩过别墅冰凉的地砖。书房保险柜的密码盘转动时,她的泪水滴在金属按键上。当她终于取出顾家的竞标方案,手机突然震动——陆沉的号码发来一条短信:“别做傻事,我不值得。”
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久久未落,顾清欢咬着嘴唇将文件塞进包里。窗外的闪电照亮她决绝的面容,这场血色交易,她早已没有退路。而在医院的病床上,陆沉的手指动了动,眼角滑落一滴清泪,混着枕头上的血渍,晕染成破碎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