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蝉鸣透过纱窗钻进来,苏念绾坐在摇椅上,翻看小禾从学校带回来的成长手册。稚嫩的字迹歪歪扭扭地写着:“我的爸爸是超人,会在下雨天变出彩虹伞;妈妈是仙女,能把苦药变成甜甜的草莓汁。”配图里,一家三口手拉手站在太阳下,连云朵都画成了笑脸。
“又在偷看我的小秘密?”小禾突然从背后冒出来,扎着蝴蝶结的马尾扫过苏念绾的脸颊。八岁的小姑娘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心思,抢过手册时耳朵尖都红了。
顾沉舟端着切好的西瓜走进来,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即便刚开完跨国会议,眼底仍藏不住见到妻女的笑意。“宝贝,这周末爸爸带你去海洋馆?”他弯腰抱起小禾,用鼻尖蹭了蹭女儿的脸颊,换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深夜,书房的台灯在墙上投下暖黄的光晕。苏念绾处理完苏氏医药的并购案,揉着发酸的脖颈起身,却看见顾沉舟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脑屏幕还亮着,是顾氏集团关于慈善基金会的策划案——这个以他们女儿名字命名的基金会,即将启动乡村儿童医疗援助项目。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想替他盖上薄毯,却见顾沉舟在睡梦中皱起眉头,喃喃自语:“别...别走...”声音里带着多年前在医院走廊时的慌乱。苏念绾心尖一颤,伸手轻轻抚过他的眉心,就像无数个夜晚,他安抚做噩梦的小禾那样。
顾沉舟猛地惊醒,看到眼前人时,紧绷的身体才彻底放松。他一把将苏念绾拉进怀里,声音沙哑:“又梦到那天了。你在产房,医生说情况危急......”他的手臂收紧,仿佛要确认此刻的真实。
苏念绾将头埋进他颈窝,呼吸间满是熟悉的雪松气息:“都过去了。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她想起去年小禾突发急性阑尾炎,顾沉舟在手术室外急得来回踱步,连一向镇定的秘书都悄悄说“从没见过总裁这样”。
周末的海洋馆里,小禾戴着鲸鱼发箍,兴奋地贴着玻璃看水母游动。顾沉舟举着摄像机跟在后面,镜头却总不自觉地扫过苏念绾。当小禾被海豚表演吸引时,他突然拉住妻子的手,在她耳畔低语:“我们再生个宝宝吧?”
苏念绾脸颊发烫,正要开口反驳,却被他眼中的认真怔住。“小禾总说想要个弟弟妹妹,”顾沉舟将她散落在颊边的发丝别到耳后,“而且,我还想再经历一次,和你一起等待新生命降临的感觉。”
回家的路上,小禾在后座渐渐睡去。苏念绾望着车窗外的霓虹,突然想起多年前那个暴雨夜,自己浑身湿透地冲进顾沉舟办公室的模样。那时的她,带着孤勇与绝望,用最狼狈的方式赌一个未来;而如今,身边的男人正握着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缝传递,诉说着岁月沉淀的深情。
深夜,小禾的房间突然传来啜泣声。苏念绾和顾沉舟几乎同时冲进儿童房,看见小姑娘抱着玩偶缩在床头。“我梦到爸爸妈妈不要我了......”小禾抽噎着,眼泪把枕头都浸湿了。
顾沉舟小心翼翼地将女儿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怎么会呢?你是爸爸妈妈最珍贵的宝贝。”苏念绾也挨着坐下,擦掉女儿脸上的泪水:“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不管发生什么。”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三人身上镀上一层柔光。小禾的抽泣声渐渐平息,小手却仍紧紧攥着父母的衣角。顾沉舟与苏念绾对视一眼,眼底都盛满温柔。
岁月如歌,曾经那些惊心动魄的过往,早已化作生活里的点点星光。在这平凡又温暖的日子里,他们用爱编织成最坚固的网,将所有的不安与恐惧都挡在外面,只留下细水长流的幸福,在时光里静静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