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冲刷着医院惨白的外墙。林知夏浑身湿透地跪在重症监护室外的走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受不到丝毫疼痛。透过玻璃窗,她能看见陆沉舟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那张永远冷峻矜贵的脸此刻毫无血色。
“患者情况危急,需要立刻进行二次手术,但手术风险极大……”医生的话在耳畔回荡,林知夏眼前阵阵发黑。三天前,陆沉舟为了替她挡下失控的货车,整个人被撞飞出去,鲜血染红了她送他的那条藏蓝色围巾。
“陆总,您一定要撑住……”林知夏哽咽着将额头抵在冰冷的玻璃上,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想起初见时,他是叱咤商界的陆氏集团掌权人,而她只是个被债务逼得走投无路的落魄设计师。是他一眼相中她的作品,用近乎霸道的方式将她留在身边,说是“投资潜力股”。
后来她才知道,那些深夜加班时突然出现的热汤,竞标失败时无声的支持,甚至在她被竞争对手陷害时力排众议的维护,都藏着他隐晦的温柔。可她却一直把他的好当作理所当然,直到他倒在血泊中,她才惊觉,这个男人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占据了她整个心脏。
“只要你能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林知夏的声音带着哭腔,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她踉跄着起身,抓住路过护士的手腕,“求求你,让我进去看看他,我就看一眼……”
护士面露难色,刚要拒绝,身后突然传来低沉的呵斥:“让她进去。”林知夏回头,是陆沉舟的特助陈远。男人眼眶泛红,声音沙哑,“陆总昏迷前,一直在念叨你的名字。”
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中,林知夏颤抖着走到病床边。她轻轻握住陆沉舟冰凉的手,将脸贴在他掌心:“陆沉舟,你不是说我设计的婚纱丑吗?你醒过来,我亲手给你设计一件,最漂亮的那种……”泪水滴落在他手背,“我以前总觉得你太强势,可现在我才明白,是我太迟钝……”
突然,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陆沉舟的心跳急剧加快。林知夏惊恐地看着医生护士冲进病房,被强行推出门外。她瘫坐在地,望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指甲几乎要抠进瓷砖缝隙:“我愿意嫁给你,陆沉舟!只要你活着,我余生都陪着你,再也不推开你……”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医生摘下口罩,疲惫地说:“手术很成功,但患者还没脱离危险期,需要继续观察。”林知夏踉跄着冲进病房,看到心电监护仪上平稳的曲线,终于崩溃大哭。
她趴在陆沉舟枕边,轻声道:“你听到了吗?我刚刚说的话,都算数。等你醒过来,我们就去领证,我要做你的陆太太……”窗外的雨渐渐停歇,一缕月光透过云层洒在两人交叠的手上,仿佛在见证着这份迟到却炽热的誓言。
三天后,陆沉舟终于悠悠转醒。他睁开眼,就看见林知夏趴在床边,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他艰难地抬手,想要触碰她的脸,却惊醒了浅眠的人。
“你醒了!”林知夏瞬间红了眼眶,紧紧握住他的手,“你这个大笨蛋,以后不准再这样了……”
陆沉舟嘴角微微上扬,声音虚弱却带着调侃:“我要是不醒,某人的婚纱设计图,岂不是要烂在抽屉里?”
林知夏破涕为笑,俯身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陆沉舟,我要嫁给你。这次,换我追你。”
病房外,晨光渐露。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刻悄然转向,曾经错过的时光,终将用余生慢慢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