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撕裂雨幕时，楚梓言正蜷缩在废弃工厂的角落，U盘在掌心捂得发烫。沈怀瑾的话如毒蛇盘踞在她心头，电视屏幕里沈慕寒昏迷的画面挥之不去。她颤抖着插入手机，却发现U盘竟被格式化了，空白的文件夹像一张嘲讽的嘴。
“楚小姐好定力。”苏瑶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中把玩着真正的U盘，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想要这个？先回答我，如果你知道真相会毁了沈慕寒，还会坚持吗？”
楚梓言猛地抬头，苏瑶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记忆突然闪回——仓库里苏瑶发了疯似的将她推出危险区，自己却被黑衣人缠住；医院走廊里，苏瑶举着钢管为她杀出一条血路。那些瞬间与此刻冷漠的眼神重叠，让她浑身发冷。
“你到底是谁？”楚梓言握紧碎玻璃，“为什么帮我？又为什么……”
“因为我是林婉清的女儿。”苏瑶将U盘重重砸在桌上，金属碰撞声惊飞窗外的乌鸦，“林启山是我舅舅，那个被沈怀山害死的女人，是我母亲。”她扯开衣领，锁骨下方狰狞的疤痕触目惊心，“这是小时候在沈家老宅被沈怀瑾推下楼梯留下的。”
楚梓言后退半步，后背撞上锈迹斑斑的铁架。苏瑶的每句话都像重锤，将她认知里的真相击碎。监控视频里林启山与沈怀瑾的交易画面、老秘书临终前的惊恐眼神、沈慕寒日记本里夹着的半张婴儿脚印照片……所有碎片突然拼成可怕的图景。
“沈怀瑾才是幕后黑手。”苏瑶冷笑，“他利用我舅舅的仇恨，伪造沈怀山推人坠楼的视频，借刀杀人。陈川父亲的死、老秘书的灭口，全是他的手笔。而现在，他要让沈慕寒背上弑父的罪名。”
手机突然震动，是沈慕寒的号码。楚梓言颤抖着接通，电流杂音中传来沈怀瑾扭曲的笑声：“楚小姐，欢迎来到最终关卡。”画面切换，沈慕寒被铁链锁在病床上，额角的血迹蜿蜒至苍白的唇畔，“带着U盘来救他，敢报警，我就让他亲眼看着沈家彻底覆灭。”
暴雨倾盆而下，楚梓言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后视镜里，苏瑶默默擦拭着父亲留给她的翡翠镯子，那是沈怀瑾当年为封口送给苏家的“补偿”。医院大楼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宛如巨兽张开的獠牙。
“我从没想过害沈慕寒。”苏瑶突然开口，“当年我接近他，只是想找到证据。可看到他明明被蒙在鼓里，却愿意为了你与全世界为敌……”她苦涩一笑，“或许有些感情，真的能超越仇恨。”
急诊楼的电梯数字每跳动一下，楚梓言的心跳就加快一分。3楼，5楼，8楼……当电梯门缓缓打开，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走廊尽头，沈怀瑾拄着拐杖而立，拐杖顶端的玉石泛着幽幽冷光，他身后，黑衣人的枪口在黑暗中闪着寒芒。
“把U盘交出来。”沈怀瑾的声音像砂纸摩擦，“否则，我会让慕寒看着你……”话音未落，消防通道突然传来巨响。数十名特警举着盾牌冲出，张警官的声音响彻走廊：“沈怀瑾，你涉嫌多项谋杀、商业犯罪，立刻束手就擒！”
混乱中，沈怀瑾突然抓住楚梓言，匕首抵住她咽喉。沈慕寒的怒吼撕破空气，他挣脱铁链冲向沈怀瑾，却被黑衣人拦住。千钧一发之际，苏瑶猛地扑向沈怀瑾，两人在扭打中滚向楼梯间。
“快走！”苏瑶的尖叫混着坠楼的闷响。楚梓言看着苏瑶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手中的U盘突然被人夺走。沈怀瑾癫狂的笑声从下方传来：“你们以为能赢？真正的杀手锏，现在才开始……”
医院外，无数记者举着长枪短炮蜂拥而入。大屏幕上，篡改过的“沈怀山推人”视频正在循环播放，评论区瞬间被“沈家杀人犯”的骂声淹没。楚梓言望着沈慕寒绝望的眼神，终于明白，他们以为的胜利，不过是坠入更深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