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哈尔滨银装素裹的郊外,马家沟河被大自然“施法”,冻结成蜿蜒剔透的琉璃带,在冬日阳光下散发着清冷光泽。
林白裹着厚厚的羊皮袄,脚蹬结实的靰鞡鞋,如灵动雪狐般在冰面上轻快滑行。
羊皮袄里层藏着一个水平仪,随他滑动轻轻晃动。
不远处,军统水利专家郑怀山一脸凝重地蹲在冰窟窿前,手中紧握着刻有伪满建设局徽记的铁钎。
他皱着眉头,忧虑道:“小鬼子在五道岗修的不是水库,是活体实验废水池,不知又要残害多少无辜。”
这时,地下党联络员老金大步走来,憋足力气踹开冻土,随着“咔咔”声,水泥涵洞通风口露了出来。
寒冷让他哈出的白气在胡须上结了薄霜,像位沧桑老战士。
他喘着粗气说:“两天前,鬼子运来德国造闸门,用的是抚顺特制钢。咱们同志好不容易混进浇筑队,可鬼子工程师盯得紧,没机会下手。”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周翊然从冰窟窿里捞出了一瓶伏特加。
酒液在瓶子里轻轻晃动,里面泡着一张蓝晒图纸。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图纸,仔细端详着,说道:“这是闸门压力阀设计图,我看了满铁给的参数,有问题。”
说着,他用指尖轻轻划过图纸上的等高线,眉头紧锁,又道:“他们故意算错了混凝土抗压系数,这分明是想制造事故。”
“狗咬狗?”林白听到这话,灌了一口烈酒,辛辣的感觉瞬间直冲脑门,让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就在这时,系统在他的视网膜上投射出冰层应力分析:【(▼ヘ▼) 宿主当前位置冰厚27公分,建议横向匍匐!】
郑怀山听到系统提示,猛地趴在冰面上,耳朵紧紧贴着冰面仔细倾听。
突然,他脸色大变,惊叫道:“履带车!东北方向五百米!”
众人听到这话,迅速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分散开来。
林白手忙脚乱地刚把图纸塞进鱼篓,伪满警察那沉重的皮靴就踏碎了冰面如镜的倒影。
“打渔的?”
警长满脸狐疑地用王八盒子挑起林白的狗皮帽,眼神中充满了质疑,质问道:“这季节马家沟能有鲤鱼?别以为我好糊弄。”
“太君说想吃开江鱼。”
林白连忙赔笑着,举起一条冻僵的细鳞鱼,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这不凿窟窿孝敬……”
话还没说完,冰层下突然传来一阵如闷雷般的开裂声,仿佛大地在愤怒地咆哮。
远处,郑怀山心急如焚地猛挥着红旗,老金带着人迅速点燃了埋在冰下的边区造炸药。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日军勘测队的履带车应声陷落。
冰水迅速没过发动机盖,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周翊然果断地拧开压力阀,德国造水泵开始疯狂运转,将毒水倒灌进驾驶舱。
“八嘎!反满抗日分子!”
落水的日本工程师惊恐地嚎叫着,他怀里的公文包不小心漂了出来,里面的防水地图在冰面上若隐若现。
林白眼疾手快,用抄网捞起地图。
系统立刻在上面标记出红圈:【(?◣w◢)? 废水引流管藏在祭天坛底下!】
当夜,关帝庙地窖里的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摇曳的火光将众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郑怀山拿着圆规,用力地戳着地图,神情严肃地说:“伪满把祭天坛改成了泵站控制室,每周四换班的时候有半小时的空隙,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老金一边往旱烟袋里塞火药,一边说道:“咱们的工人能想办法卡住闸门齿轮,但需要准确的时间。时间差一秒,都可能前功尽弃。”
“寅时三刻,水位达到临界点。”周翊然手里摆弄着怀表大小的潮汐计算尺,眼神专注而坚定,“满铁工程师故意留的后门,他们想制造事故栽赃关东军,这可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林白拿起一根鱼骨,在冻豆腐上认真地刻着行动图,随着他的刻画,豆腐渣簌簌掉落,逐渐拼出了伪满警察的布防漏洞。
他一边刻一边说:“军统炸西侧压力阀,地下党卡死东侧传动轴。这样双管齐下,一定能打乱他们的部署。”
祭天坛的铜钟悠悠撞响,宣告着寅时的到来。
林白套着萨满神袍,跳起了大神。
鹿角帽上的铜铃在他的跳动中发出清脆的声响,而那铜铃里暗藏着氰化钾胶囊;神鼓里夹着边区造雷管,仿佛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日军守备队长酒井醉眼朦胧,口齿不清地说道:“跳!给天皇陛下祈福!跳得好有赏。”
鼓点渐渐急促起来,如同战场上的战鼓。
郑怀山扮作苦力,扛着沙包路过闸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坚定。
老金用冻僵的手指点燃烟袋,火星溅进润滑油槽,瞬间燃起了一小簇火苗。
周翊然在钟楼紧紧掐着表,眼睛死死地盯着潮汐计算尺的指针。
当指针咔哒归零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天照大神显灵啦!”林白大声呼喊着,用力甩动手中的神鼓。
伴随着这一动作,神鼓里的磷粉如一阵闪烁着微光的粉末雨,纷纷扬扬地洒落在祭坛之上。
刹那间,祭坛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点燃,幽绿的鬼火如同从地狱中窜出的精灵,迅速在祭坛上燃烧起来,那诡异的光芒在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瘆人。
此时,酒井反应迅速,他毫不犹豫地拔出腰间的军刀,一个箭步冲向供桌,锋利的刀刃带着凛冽的寒气,眼看就要砍向供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郑怀山眼疾手快,他迅速冲到压力阀前,双手紧紧握住压力阀的把手,用力一撬,压力阀被成功撬开。
与此同时,老金也没闲着,他抄起一根铁钎,快步走到齿轮旁,精准地将铁钎插入齿轮的缝隙中,死死地卡死了齿轮。
紧接着,从地底深处传来一阵沉闷的响声,那声音犹如一头蛰伏已久的巨兽在愤怒地咆哮,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原来,五道岗水库的毒水开始倒灌进泵站,那黑色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毒水如汹涌的潮水般,以不可阻挡之势冲进泵站。
周翊然见状,立刻冲过去撞响了警钟,他声嘶力竭地大喊:“溃坝啦!”
这喊声在空旷的环境中回荡,充满了紧迫感。
日军工程师们听到喊声,顿时惊慌失措,他们纷纷抱起桌上的图纸,慌不择路地往外冲。
然而,他们还没跑出多远,就被倒流的毒水无情地卷进了暗渠,只留下一声声惊恐的惨叫在空气中消散。
林白当机立断,他迅速扯下身上的神袍,一个箭步跳进了冰冷刺骨的冰河之中。
在冰河中,他只能采用狗刨式的游泳姿势,奋力地向泄洪口游去。
此时,河水冰冷,每划动一下手臂都仿佛被无数根针在刺痛,但他顾不上这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游到泄洪口。
而郑怀山和老金则在冰面上驾驭着桦皮船,他们脚下的桦皮船在冰面上快速滑行。
仔细一看,船底还绑着从日军仓库顺来的酒精块,这些酒精块在冰面上摩擦出一道道火花。
系统发出警示图标【(???) 宿主正游向冰下暗流!】
那冰冷的暗流仿佛是隐藏在冰下的恶魔,正等待着吞噬一切。
酒井不甘心让林白等人逃脱,他挥舞着军刀,用力劈开冰层,试图阻止林白的行动。
而周翊然也没有闲着,他瞅准时机,果断引爆了最后一道雷管。
随着一声巨响,祭天坛的铜钟如同一颗巨大的流星,轰然坠落。
那巨大的冲击力将溃坝的毒水引向了日军观测站,毒水如同一头愤怒的猛兽,冲向观测站,瞬间将其淹没。
在冻土崩塌的巨大轰鸣声中,抗联的雪橇队如同神兵天降,从白桦林中呼啸而出。
雪橇在雪地上飞驰,溅起一片片洁白的雪花。
他们迅速接应众人,然后一起消失在茫茫的雪原之中,只留下一串渐渐模糊的雪橇痕迹,仿佛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哈尔滨城外的冰河里,德国造水泵的残骸裹着毒水凝结成诡异冰雕。
周翊然用体温化开冻住的怀表,表盘上满洲国的龙标裂成两半:\"下次该让关东军尝尝自己的毒酒。\"
林白拧干神袍上的冰碴,忽然瞥见冰面下漂浮的公文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