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剑飞走到地图前,指点着安庆外围的一处隘口点了点:“上官云相的队伍刚占安庆,咱们先放弃潜山,引诱他占领。“
大家心里了然,这第一步叫栽赃嫁祸。
“再以‘收复失地、保境安民’的名义出兵,对外只说是上官云相部,擅自抢占抗日根据地的防区,我们是为了维护抗日秩序,并非刻意针对国府。
至于顾祝同那边,六安的自贸区本就有咱们的商队在运营,他要是敢阻拦,咱们就以‘保障抗日物资运输’为理由,先礼后兵!”
他的语气逐渐笃定,之前的犹豫被一股狠劲取代:“我不是要破坏统一战线,是他们先坏了规矩。
咱们既要拿回地盘,又要占住道义,让光头那边挑不出明面上的错处。至于那些顾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绝不能因为顾虑,就把根据地的命门交出去!”
灯光光映着他坚毅的侧脸,指挥部里的议论声渐渐平息,众人看着地图上被标记的战略点,再看看徐剑飞的眼神,心里的摇摆慢慢定了下来。
大别山的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带着山野的寒气,却吹不散指挥部里逐渐凝聚的决心 —— 这场仗,既要打得漂亮,更要打得有理,既要护住根据地的命脉,也要为未来的路,守住一份底线。
”所以这一次即便我可能背负上,破坏抗日统一战线的骂名,我也要将顾祝同上官云相打疼,让他知道知道,我的地盘我的利益,绝对不能触碰。
只要他敢染指这里,不但要剁了他的手指剁了他的手掌,我还会直接剁了他的半个膀子,我要让他彻底的知道,我徐剑飞是多么的老实,但我发起狠来那就是一条疯狗,我逮谁咬谁,而却绝不撒嘴。”
看来这一次徐剑飞是真的急了,口不择言地把自己形容成了一条疯狗。
听到这样发狠的话,五美再次恢复成了5个小特务,急匆匆地跑回机要室,将徐剑飞的这番话上报给了他们的顶头主管上司,最终汇总在了光头的案头。
委员长的办公室里,檀香的烟气袅袅升起,却压不住骤然炸开的怒火。
捏着那份情报的手指骨节泛白,不等侍从室主任开口解释,他猛地将情报揉成一团,又狠狠摔在地上,皮鞋碾上去时,纸页发出细碎的碎裂声。
“徐剑飞!” 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咬牙切齿的怒意,伸手又抓起桌上的另一份抄件,三两下撕得粉碎,纸屑混着唾沫星子溅在地上,“自以为打了几场几场胜仗,歼灭了几个鬼子师团,就战功赫赫了?就敢目无王法、目无国府了?!”
疯狂的咆哮,皮鞋跺在地板上,发出 “咚咚” 的闷响,像是敲在周围几个呈报情报的官员心上。“不听国府调遣,不顾抗日大局!他徐剑飞眼里还有没有上峰,有没有国家?此子必须严惩!必须给他点教训!”
咆哮声震得窗户玻璃微微发颤,可站在一旁的几人,却没一个敢应声。
陈立夫垂着眼,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扣;军统的戴笠微微侧过脸,避开委员长的视线;还有几个参与的官员,头埋得更低,连大气都不敢喘。
委员长骂了半晌,才察觉到不对劲。他停下脚步,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你们这是什么表情?一个个哭丧着脸,给谁看呢?”
他的火气更盛了,手指重重戳向众人:“难道我要惩罚那个徐剑飞,你们是在为他哭丧吗?!”
这话像鞭子一样抽在众人身上,几人你看我我看你,眼神里满是局促与无奈。
最终,还是陈立夫硬着头皮上前一步,苦笑着,语气里带着几分艰涩:“委座,属下不敢为徐剑飞痛惜哭丧,只是…… 只是在为上官云相将军和他的四万将士哭丧啊。”
“放肆!” 委员长的脸瞬间涨成了紫红色,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楠木椅子,椅子落地时发出 “哐当” 一声巨响,“想当年,上官云相也是北伐名将!龙潭战役他身先士卒,过关斩将,一路势如破竹,那情景犹在眼前!难道他面对一个小小的徐剑飞,就要成他手下败将了吗?!”
“委员长,” 陈立夫的声音更低了,却依旧坚持着,“徐剑飞的皖中根据地,背靠大别山,麾下抗日军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熟悉地形,又深得民心。
而上官将军的四万大军,长途跋涉,补给线拉得太长,且皖中多丘陵水网,大部队根本施展不开…… 此战一开,上官将军和四万将士,怕是……”
“怕是个屁!” 委员长彻底暴跳如雷,在办公室里上窜下跳,嘶吼声几乎要掀翻屋顶,“徐剑飞那是无能狂吠!他敢反抗国府?他敢!”
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震得跳了起来,茶水洒了一地。“他要是敢抗命,那就是破坏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千古罪人!会遭到全国乃至世界的唾弃,让他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吼完,他猛地转向侍从室主任,眼睛瞪得通红,唾沫星子喷了对方一脸:“你!立刻给李宗仁发电报!把我的决心,我的意志,一字不差地转达给他那个好女婿!让徐剑飞乖乖接受惩罚,乖乖给我让出皖中地区!”
他喘着粗气,手指死死攥着桌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命令他,让出太湖、潜山、怀远三座县城!把金家寨也交出来!还有他那个什么狗屁敌后武工队,给我全部撤回去!要是他敢不听国府军令,休怪我不念旧情,不讲情面!”
侍从室主任吓得一激灵,连忙躬身应道:“是!属下立刻去办!” 说着,转身就往门外跑。
光头在原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目光死死盯着墙上的军用地图,落在皖中那片区域,眼神里满是阴鸷。
而站在一旁的众人,却都垂下了眼,心里泛起一阵无力的悲凉——物伤其类,兔死狐悲啊。
冷雾顺着窗缝钻进来,裹挟着远处隐约的防空警报声,让这间奢华的办公室,瞬间被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笼罩。没人敢多说一句,只知道一场席卷皖中的风暴,已经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