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怕她又生气,他都准备直接帮她办辞职了。
事业心重真不是什么好事。
女人事业太好——
总难免见到他们这些圈子里男人的花花肠子。
当然不是说他,如今他可都是洁身自好,按时回家的。
虽然有时候总不可避免的要应付一些应酬。
不可避免的在应酬上逢场作戏。
但是他保证,自己是清白的。
可是不能保证齐硕不乱想啊。
看到些什么有的没的,再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回来又要找她好一通的闹。
他倒是不怕她。
说到底,她又能威胁他什么?
两人的段位和阶级原本就不对等,他对她那是降维式的打击。
毕竟是小打小闹就会破产的基层群体。
再闹又能闹出什么呢?
他有一千种手段让她乖乖的。
只是家宅不宁,是要影响生活质量的。
好几次差点越过底线,多亏了他足够理智。
想想还是算了。
顾嘉笙嘴角噙着一丝笑,执起太太的素手,温声道:“行政部门也很不错啊。”
“不比以前的一线差,都是在为社会做贡献。”
话是这么说,但是总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虽然工资确实涨了——
以前年收入均分下来每个月大概一万五左右,现在换到了行政岗,收入稳定了,也没有年终绩效分红了。
扣完税一万九一个月。
可是好像职业生涯要到头了。
要是不被裁员的话,她可能只能以每年五百的增长幅度来涨工资了。
以前还想着能干业务干到合伙人的。
她默默叹了口气。
“嗯。”
她点了点头。
做行政确实也挺好的,以前加班到半夜的时候不也曾想过要辞职,换个清闲点的工作么。
固定的朝九晚五,还能保证双休,不用经常出差。
而且行政部女同事居多,大家还能经常聊聊八卦,下班一块约饭。
不像做审计,见的人鱼龙混杂的。
尤其是有些男同事,手脚还不干净,老喜欢揩油。
“是挺好的。”
齐硕淡淡道。
顾嘉笙笑起来。
“对嘛。”
“上班多辛苦啊——”
“要我说,这行政也没什么好干的。”
“不过有个事情做打发打发时间,也好。”
男人含笑感叹:“做人最幸运的,不就是用自己喜欢的方式过一生么。”
“家里有我辛苦就够了,你就负责轻轻松松的花钱就好了。”
“每天赚那么多钱花不出去也很头疼的。”
齐硕乜了一眼他故作为难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这个人,总有说不完的歪理,可是听起来又很有道理。
不过能用自己喜欢的方式过一生,确实是一件很有诱惑力的事情。
尤其是不用早起晚归,不用被迫加班,还不用被领导和同事背刺pUA。
“嗯。”
她点点头。
——
“换工作啦?”
“换到行政了?”
妈妈好像在跟爸爸一起在街上买东西,手机那头人声喧沸,一问,果然他们已经回了汉水。
司机和佣人正在将行李往车上搬,顾嘉笙在跟公公他们打电话。
今天就要出发去鄂州——
他们老顾家的祖坟,宗祠所在地。
其实离江城挺近的,不清楚是不是个地级市,反正走高速,还挺近,顾嘉笙说两个小时就能到。
她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神色有些不耐烦的跟公公打电话的男人。
打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打完。
公公一把年纪也是不容易,带儿子回家祭祖还要受白眼。
谁叫是儿子呢,老话怎么讲的,前几十年子怕父,后几十年父怕子。
转头看了一眼用人和司机,几人忙忙碌碌,也没空理她。
她也要打电话!
搞得好像就她无所事事一样!
电话一通,又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聊起最近的工作。
原本以为妈妈会不高兴的,没想到听起来很满意的样子。
“早就该这样了。”
“做审计太拼,压力又大,不适合女孩子。”
以前念书的时候妈妈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赚钱养家的事情,有嘉笙就好了。”
“你有个自己的事情干就好了。”
怎么跟顾嘉笙的话如出一辙。
“一点事情不干要跟社会脱节的。”
“嘉笙家也会看不起。”
齐硕顿了顿。
感觉做人老婆好难。
每天都忍不住感叹一下。
妈妈在买鞭炮和纸钱,听声音,大约在老家的街上。
“再拿五对蜡烛——”
妈妈的声音突然小了点,是手机被拿开了,在对着爸爸讲话。
“哎呀是拿小的!你拿那么大的干什么!我来我来——”
他们也好忙。
齐硕没说两句,只好也挂了电话。
“爸爸说了什么?”
顾嘉笙也挂了电话,打开车门进来,脸色平静。
“闲着没事干。”
他冷哼一声,“催我们快点去。”
齐硕脸色一红,早上天不亮她就醒了,他非要拉着她在床上又来了一发。
然后她又化了小半个小时的妆。
要不然也不会拖到——
她看了一眼手机,已经七点了。
到了那里估计要八点多了。
“有什么好催的。”
他神色不悦,“让他们等会不就是了。”
“不用管。”
她不说话。
估计公公现在已经在想是不是因为她才——
不过顾嘉笙从没在她面前说过这些东西。
就连她体检输卵管有异常的事情,关于公公婆婆的态度,他也从来没有表露过半分。
仿佛并没有人在意她是不是不能生。
不过顾嘉笙是能理直气壮的做这些,她可不行。
做儿媳妇要有做儿媳妇的自觉。
本来上次体检的事情就很尴尬了。
真不知道怎么面对公公了。
“算了——”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背,青筋微微凸起,十根手指修长分明,很好看的一双手。
“走吧。”
顾嘉笙脸色稍稍缓和,点了点头。
他手腕上戴着她给他请的那串佛珠。
开车的时候手腕上那串佛珠上的滴滴答答轻轻碰在方向盘上。
她忽然感到有些安心。
身边的这个男人身上的能量总是那么强,总是能辐射到她所在的一切地方。
已经够好了,以前许延津对于这些都不太懂的,所以许延津的妈妈和小姨常常对她有些微词,她也能感受到。
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原本去鄂州还有些紧张的齐硕,心情忽然放松了些。
那些什么七大姑八大姨,叔叔伯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哎。
她深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