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裴月玹惊讶，难不成他也是这个学校的吗，不对，学校不让染发，会被通报批评。
“来找你。”珞沢陌将饭菜放到楼梯处排开，“我溜进来的，尝尝？”
筷子握在手上的触感才让他感觉到真实，冒着热气的菜，在一边看着他的人，一切看起来是那么不可思议，会发生在他身上。
“你，偷偷进来不会被发现了吧。”咽下本来的疑惑，裴月玹话题一转。
珞沢陌摇摇手指，这学校监控可拦不住他，本来是打算去裴月玹班里面等他，89跟他说裴月玹在这边，他就顺着走过来。
“快吃吧，下午再来给你送饭。”汪要把人类养的健康又阳光，握爪。
裴月玹很想和他一起吃，但目前看来那人没有做好和他见面的准备。
珞沢陌不是本来的复制体，琥珀瞳色的眼睛变得如黑曜石一般，眼睛圆又润，微微下垂的眼尾看起来很无辜，盯着人看专注又直白。
裴月玹和他就这么坐着，一口一口吃掉他送过来的饭，珞沢陌握住他的手腕。
“你还叮嘱让小狗吃饱了就别吃了，怎么到你这里就不作数了，下次不许这样了。”珞沢陌一眼就发现裴月玹吃不下，默不作声的加饭，这样把胃养坏了怎么办。
裴月玹看向他，他不想浪费这人的好意，而且这还有一半没吃，好浪费。
不如直接让他吃完，不至于浪费掉。
“不会浪费的。”珞沢陌看出他的想法，他买这么多没打算浪费，一会去买一份米饭，他自己吃就是了。
“留着下午吃吗？”裴月玹将餐盒整理好，垃圾打包，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我吃。”下午当然是买其他的了，手握巨款怎么能不吃好点。
“我以为你吃过了…对不起。”裴月玹道歉，他只看到一盒饭就以为他吃过，自己太自以为是了。
他买的饭，结果都到自己嘴里了，可能他是想和自己一起吃，早知道还是问一下，都怪自己。
“干嘛道歉呢，我就是想让你先吃，而且你饭量不大，汪，咳，我饭量大这点还不够吃，到时候我再去买点菜。”真是当狗当习惯了，不自觉就用汪自称，还好裴月玹没注意到，应该没注意到吧。
沉默下来，裴月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这就是他的性格，而他俩之间一直是珞沢陌主动来找他，此时此刻都有些相对无言。
“你呢，在学校好好学习，以后我养你，受欺负了就告诉我，不管是谁，都记得和我说。”珞沢陌摸了一下干了的菜水，裴月玹喉结滚动，有些不适，还从来没有人用这样温柔的动作触摸这个地方，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他手指的温度。
“我知道了。”裴月玹点点头，将他纳入自己的计划之中，奶奶，小狗和他。
他不想拒绝，也不想平白接受好意，他会努力，他想给他在意的人最好的，这是现在的他无法做到的。
他的世界太小，看到的东西太少，他只知道学习才能改变现在这种情况，所以一刻不敢松懈，要从这里走出去。
“乖，叫哥哥。”珞沢陌眼睛一转，笑嘻嘻的揽住他，他还没被人叫过哥哥呢。
［宿主，你小他两个月。］
［那我还刚出生小狗呢。］
那年龄不更小吗？89疑惑。
［哥哥。］
珞沢陌一个脚崴差点没从楼梯上滚下来，用咳嗽掩饰尴尬。
［咳咳咳，你，89你…］
珞沢陌瞳孔震惊，他难道记错了？他不是让裴月玹叫哥哥吗？
“哥哥？”裴月玹歪头，小狗这样就很可爱，他这样应该也不差吧。
珞沢陌回神，“乖弟弟。”
明明碎片喊哥哥他只有满满的责任感啊，有一种养小孩的快乐和自家小孩超厉害的自豪感。
看他犯困，催他回去睡觉，到了班里，乖乖趴在桌上的裴月玹和他说午安，等人睡着就原路返回，买一份米饭将菜吃完，就去别处溜达了。
刚刚89那声哥哥一直在他脑海循环播放，有点后悔自己没有录音功能，这不直接收藏以后还能听到吗，珞沢陌叹气。
“干点正事，不许乱想了。”珞沢陌现在爬墙越来越顺手了。
躲在阳台的珞沢陌猫进客厅，室内一片漆黑，珞沢陌感觉自己踩到什么粘稠的液体，鼻腔内充斥着难闻的气味，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从浴室那边还能听到一些动静，珞沢陌小心靠近，耳朵趴墙体。
“神会为你洗去脏污，将你的肉体泯灭，净化罪恶的灵魂。”
刀刀刺进身体的声音，珞沢陌发现这个世界自己的听力视力被加强的有些离谱，这就是当狗的好处吗。
“我是神传播真言的媒介，你是我选做神明最后的祭祀品，愿神降临。”
这是什么这叫现场，珞沢陌搓搓胳膊，看来这个人已经没了，他倒也不是来救，只是看看杀他的到底是谁。
这个杀人犯他之前就和89讨论过，杀死的几人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恋童癖。
像第一位死者，家里的养子曾经报案养父猥亵，派出一队警察，十分重视，但由于证据不足，无法定罪养父，这件事不了了之，养父平日风评不错，以为是养子被人带坏，反被网暴，最终结局是养父死亡。
第二位是二婚，母亲带着女儿嫁进他家，母亲工作繁忙，利用继女年幼无知做一些人渣事情，录像发布，最后女儿变得木讷不敢和人接触，母亲才发现异样，第二天继父惨死在家，报警之后母亲才知道自己二婚的男人对自己女儿做了什么，目前送到心理治疗室进行保守治疗。
直到珞沢陌来的那一天，也是本来最后一位的死期，被打乱计划的凶手沉寂，寻找再次动手的机会，而这次就是他选的好时间。
89一直在关注这件事，不仅仅是因为他是杀死宿主的凶手，更因为凶手在这次事情的结束，开始他犯罪的一生。
如果说他现在还是有目的寻找目标，那么根据数据推算的结论是，他会沉迷这种杀人游戏，从一开始的杀恋童癖到后来无视法律进行各种极端犯罪。
89不清楚改变他的动机是什么，和宿主讨论后一直觉得是最后一位死后发生了什么，转变了凶手的想法。
［他这信奉的是什么神，邪神吗。］
［这个世界没有神。］
珞沢陌没听见声，就在屋里藏起来，这次下手可比之前那几个要狠，是和那个献祭有关吗。
看着年纪不大的少年，手上还滴着血，身上露出来的皮肤密密麻麻的伤疤，脸上露出微笑，他的作品，他献给神的作品，完成了，至于不完美的那一块，他会赎罪，他会等神降下神罚后，用自己的命换那人活下来。
珞沢陌眨眼，这是第一位死者的养子，当时养父死亡，警察几度怀疑是养子作案，但没有证据能够证实，只能将养子划入怀疑名单，在第二位死者出现后，又觉得可能是极端分子作案，就减少对养子的监视。
结果，事实证明，养子就是这次连环杀手的真凶。
珞沢陌屏住呼吸，悄声跟在他身后。
一直跟到少年家里面，看着被改造过的地下室，一张十分抽象的画卷被放在贡品中间。
珞沢陌看着他坐在蒲团上，手中烧着发丝，冒出漆黑的烟，周围画满了黑色的符咒，珞沢陌看不懂，只觉得眼晕。
［这是换神符。］
［哪呢？］
［全部都是，抬头。］
珞沢陌闻言，一只像是小孩涂鸦乱画的，漆黑杂乱无章的巨大眼睛，紧紧的看着他。
一瞬间产生恍惚，整个人都被钉在这里。
“这要是真降临，世界不完蛋才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