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摆不平李逵,只能盼红玉早点打探到皇帝在哪,自己好去找,功夫不负有心人,红玉打探到皇帝此刻就在寝宫。
陈宁立刻赶了过去,没等内侍通传便闯了进去。
“父皇,救救儿臣,他们又在找儿臣的茬。”
皇帝刚从贵妃怀中释出,睡眼朦胧。
“宁儿,又出什么事了?”
陈宁声泪俱下,必须把戏做足。
“父皇,还是那个李逵,他又出幺蛾子,抓儿臣的随从逼供,李逵太不老实,还是想谋逆。”
陈宁先给李逵扣一顶谋逆罪名。
原来又是这个李逵,这李逵想干嘛?大早上的在这作?皇帝一肚子的反感,安慰陈宁后便令人唤李逵来。
李逵不敢不来,接令后便是马不停蹄往皇帝那赶,李逵路上就想好了,如果皇帝问及为何抓中郎将,立马将云欣的供词递上去,看公主如何解释。
一切正如李逵所料。
皇帝问李逵为何又抓公主的人,是不是哪又痒了?
皇帝明显袒护公主,这让侍卫统领李逵很茫然,慌忙递上云欣的口供。
“陛下,末将是抓了人,可并未抓公主的人,今早末将接到举报,讲有人淫乱宫闱,末将不敢怠慢立马带人去抓,现场抓到名唤云欣的宫女,又在宫门附近抓到一禁卫军中郎将,据云欣交代,她与中郎将一见钟情,一时没忍住便做了坏事,事情就是这么一个事情。”
李逵添油加醋,整个事情讲的滴水不漏,这让陈宁很恼火,内间的李贵妃更恼火,云欣被抓已经够惨了,还这么交代,是想整死人么?李贵妃依脾气真想冲出去训李逵。
陈宁恼火完便有几句话要问。
“李统领,你对付云欣用了几种酷刑?又是谁在指使你这么做?这些你该向陛下禀告清楚,照规矩来案子要交内廷处置,你为何攥在手里自己查?你目的何在?”
皇帝本来很震惊,听了陈宁所问又觉得李逵动机不纯。
“宁儿所言极是,李统领为何不把案子交内廷?”
皇帝也问了一句。
李逵似早有准备。
“陛下,不是末将不交,实在是太子殿下有交代,命末将代查此案。”
李逵自以为有理,没想遭来陈宁的质问。
“太好笑了,太子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或者说你打着太子的旗号图谋不轨,是不是那个云欣漂亮拒绝你,你没得手故意栽赃陷害她?”
陈宁似乎找到了突破口,你还别说,还真有这种可能。
李逵立马替自己辩解。
“陛下,真是太子殿下的交代,否则末将断不敢如此,宫女云欣做的委实过了,不动点刑,她不会招。”
李逵粗中有细,还晓得替自己圆场。
皇帝将信将疑看了李逵一眼。
“李统领,倘若太子说没交代你,那你就是擅动,你该知道后果。”
皇帝语气严厉,似乎对李逵早有不满。
李逵涨红了脸,明显的压力俱增,万一太子见势不妙不认这事,那不是一般的麻烦,脑袋都会搬家。
“陛下,末将句句属实,不敢妄言,更不敢擅动。”
不敢擅动?这从何说起,你还擅动少了吗?李贵妃听到这再也坐不住,从内间缓缓而出。
“陛下,云欣一向老实本份,怎会做那事?肯定是遭人陷害了,他们还用刑,这刑一上,哪个敢不招?”
李贵妃说完怒气冲冲瞟了李逵一眼。
皇帝听话就知贵妃心中有气,立马命内侍去传太子,似乎想早点严惩李逵。
太子陈安就住附近,来的很快,搞清事由后直禀皇帝。
“父皇,是儿臣吩咐李统领抓的人,他们太不像话,宫墙之上竟敢行苟且之事,不严惩的话天理难容。”
李逵本来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就怕太子陈安不认账,现在太子陈安不但认了,还叫嚣严惩,这大大增强李逵的底气,李逵此刻就想落井下石一把。
陈宁态度出奇平静,眉头却是微皱。
“太子,你真是闲的慌,平白无故弄这事,我们姑且不论这事真假,就算这事是真的,堂堂一国之太子怎专注这事?这事不是归内廷管么?内廷都没反应,太子又是如何知晓此事的?不出所料的话,这里边绝对有猫腻。”
陈宁觉得这事就是李贵妃和太子联手炮制出来的,偏李贵妃还在这装腔作势。
太子陈安不怀好意扫了陈宁一眼。
“皇妹,皇兄也是没有办法,听闻皇妹与那中郎将交往甚密便多了一个心眼,发现中郎将挺会招花惹草,稍为有点姿色的宫女都不放过,皇兄真心替皇妹急,想让皇妹看清中郎将真面目便令李统领适时出手,抓到他们亦在情理之中。”
陈安觉得自己好心好意,只是他这好心太可笑,陈宁根本不买账。
“太子,皇妹与那中郎将只是认识,你就这样整人家不觉过分吗?你完全是看不惯皇妹,想打击皇妹认识之人。”
陈宁尽量把事往自己身上移,以此来回击太子。
皇帝不明就里,问陈宁。
“宁儿,还是上次那小子吗?”
陈宁回道:“父皇,是,儿臣有点不明白,太子为何总揪着他不放?他又没干什么?上次就说他谋逆,这回是淫乱,都是扣一些重罪,这回要是没扣死,估计还有下回。”
皇帝听到这脸色阴了下来,问李逵。
“你抓人之前没查清楚吗?宫里可不许乱来,更不许乱抓人,中郎将官虽不大,但你抓人之前好歹问问禁卫军主将,这点规矩不懂吗?”
皇帝认为抓人之前要先问禁卫军主将,这如何问?这要是问了,这人还抓的了吗?李逵不好回这个,只能把这个责任推给太子。
“陛下,太子命末将拿人,末将真不好问,怕打草惊蛇抓不到人。”
“那贵妃这边呢?也不用事先告之吗?”
皇帝似乎要发火了。
陈安见状立马出言。
“父皇,淫乱宫闱非同小可,儿臣不想放过便果断下令,可能是李统领行事方法上欠了点考虑,这也没多大影响,事还是那个事。”
陈安话落,陈宁立马反驳。
“太子,本来无事,你偏指使李统领弄事出来,还是杀头的大事,是不是太狠了一点?中郎将和那宫女好像与你没仇,你咋就盯着他们不放?”
陈宁用了一个盯着,这让陈安很不高兴。
“皇妹,你咋知道他们之间无事?你不要太善良,小心被他们骗了,那中郎将可不简单,是吃在碗里看在锅里的主。”
还能这样说?陈宁真是服了,这哪像一国太子讲的话,除了小鸡肚肠之外还有啥。
“太子,皇妹与那位中郎将毫无瓜葛,只是不想有人冤枉他,更不想有人冤枉那位宫女,宫女何罪?要得这样的冤枉,太子,你能不能把格局打开放过他们?”
陈宁逐步掌握主动,步步紧逼太子,眼看太子无话可答了,不想中书令陆谦跳了出来,也不知陆谦什么时候赶到的。
陆谦很有老臣风范,先向皇帝行大礼,而后讲他的看法。
“陛下,公主讲的也许有道理,不过微臣有点纳闷,公主怎么就认定他们是无辜的,都还没查完就匆匆下定论,是不是有包庇的嫌疑?”
陆谦吸取了上次的经验教训,采取平稳的方式,既质疑陈宁,又要让皇帝不好搭话,不过陆谦忽视了一个人,一旁的李贵妃。
李贵妃以前就看陆谦不顺眼,陆谦总算那么的霸道,李贵妃自然要怼上一怼。
“陆中书,干嘛要查小宫女?一个小宫女有什么好查的?要查就查站在朝堂之上的奸臣,那才是当务之急,朝堂之上奸臣还少么?”
李贵妃一时性急,说要查就查朝堂之上的奸臣,不过这属于政事,李贵妃忘了后宫不能干政这个规矩。
陆谦逮到这个自然不会放过,立马反噬。
“娘娘,你这属于干政了,朝内有没有奸臣不能由着你说,并且你的宫女出了问题,你就该积极配合而不是包庇。”
陆谦给皇帝面子点到为止,皇帝自然不好出言帮李贵妃,李贵妃更不好讲,也不晓得怎么讲,或许需要其他人来讲。
还好这里有陈宁在,不然会让陆谦占到便宜。
“陆中书,你太会说话了,朝中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大忠臣,如此袒护奸臣,我们替小宫女讲话,你就说我们包庇小宫女,你这算不算厚此簿彼?你到底怎么想的?小宫女要查,奸臣却不能查?”
陈宁一讲,皇帝就有话讲。
“陆中书,宁儿讲的很对,朝堂之上是够乱了,你身为中书令责无旁贷,断不可为奸臣遮风挡雨。”
皇帝这话一讲等于把陆谦遏制住,这让太子陈安有点着急,这把火可不能就这么熄火。
“父皇,跑题了,现在讨论的是淫乱宫闱之事,关于奸臣之事下回再议,说回中郎将,中郎将之所以敢做这事与支持有关,如果没人支持他,儿臣认为他必不敢做这事。”
陈安重新设好矛头且对准陈宁,似乎想一把撸了陈宁。
陈宁不慌,凭天赋对付太子一点不费劲。
“太子,你怎么总是盯着皇妹?皇妹究竟哪做的不好,太子尽管提,皇妹可以改。”
陈安也狡猾,没事似的笑了笑。
“皇妹,不是哥盯你,是哥怕你被坏人诳了,这年头坏人多如牛毛,你缺乏防范措施。”
陈安其实想说中郎将关庆是一个坏人。
陈宁寸步不让,欲与陈安辩一辩,沉默有一会的陆谦赶紧出言制止。
“陛下,与其在这扯,不如就事论事,淫乱宫闱不是小事,可交内廷处置,内廷一向公平,想来不会冤枉他们,他们若是没干,也没人可以冤枉他们。”
陆谦语罢瞟了陈宁一眼,似乎在说我们懒得跟你啰嗦,一切按惯例交内廷处置。
陈安立马叫好,内廷总管庞博是他们的人,交内廷处置好,也最稳妥。
皇帝想帮陈宁也不好帮,毕竟惯例摆在那,陈宁亦不好讲,讲就是心虚,并且放内廷未必输,就由他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