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学以致用。知道还要做到,动手才能记得更牢,学的更会。
先挨个搜身,头巾、衣服、鞋子都扒光了,头发和几个孔窍都查过了,全身上下也摸了一遍。
毕竟他们自己说的,有些人会把珍宝都被缝在皮肉里面,有些秘籍都被纹刺在前胸后背。。。
为了这一单的万无一失,俺不嫌手腻。
也就是俺没看到这些人有机会往口里塞啥东西,否则俺不介意学着他们的做法,让这些人也淘洗他们自己的大便。
金银珠宝啥的又弄了几十斤,装了两革囊。武器一堆,药物类一大包,路引、度牒、文书啥的几封,武功秘籍没有。
俺给那会屠宰烧烤的悍匪解了穴,让他杀了一匹马,看着他把那马扒皮抽筋一顿操作,然后让他燃起篝火做了马肉烧烤。又给众人放开了一条胳膊和嘴巴,一群光屁股的悍匪围着篝火吃了一顿马肉大餐。
吃完后,俺开始安排每个人到圈子里面演练他们自己的武技,把自己交代出来会的功夫和法门都演练一遍,敢用钝器击打小鸡鸡的现场也打一遍。
敢交代自撸技术他家强的也现场撸一遍。
周围的人都看着,嘴巴可以点评。那些单人无法演练的项目,需要配合的,可以从其他人里选,俺满足他。
这一趟下来,每人至少花费了半个时辰。
天亮了,悍匪死了两个,不是俺弄死的,是他们自己打起来弄死的。
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虽然都是一个团伙儿一个团队的,恩怨情仇一样不缺。可能是估摸着自己的末日到了,有人就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了。
“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了,既然你们要求个痛快,那就来个大乱斗。”
俺也是现学现卖,这些悍匪常常这么对待俘虏。
何况俺想试试自己不亲自动手杀贼,那老天还会不会搞俺让俺捡金子银子。
八个悍匪咬牙切齿的瞪着俺,恨不能食俺肉饮俺血。
俺无所谓,对待这些货,弄死了就行,不需要诛心。让他们知道错了从而痛哭流涕真心知悔?让他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呸!
如果俺是一般人,或者仅是那白头金雕级别的高手,也早死在那两蓬二十八枝大箭和白头翁、黄发小厮他们的后招之下。
蓬头小厮说自己没杀人?呵呵,有几个人可交代了这厮手里也有不下几十条人命,且妇女较多。几十条是比他们人均百十条要少一半,但是这厮年龄最小,杀的晚啊。就是这厮真没杀过人,敢要对俺武二下死手的,他就死定了。
天光大亮,林间晨雾缕缕。
俺警告道:“如果哪个敢跑,碎剐之。”
说完就将这八人穴道解开,结果三腚远遁五枪齐来,那白发老头、黄毛小厮、锦衣大汉三人扭头向外就逃,五个壮汉则向俺急奔杀来。
“恁娘!”,俺骂道,向五个壮汉扔了一把砂子,自己一下蹦到锦衣大汉背后一把薅住这厮脖子,随手点了穴道扔向那蓬头小厮。
俺又几步追到跑出三十多丈的白发老头背后,那老头一个后戳脚撩俺下阴,俺又一跳,蹦到他前面正对他。他双手成爪向的俺眼珠和脖子插来。
俺右手一绞,捏住了老头两手,左手下探接住老头的再一次正前撩阴脚。
“特么这老东西,劲力很足。”俺两手一抖卸了这老货骨节,将他两手两脚倒背,一手抓了,像拎着一只鸡一样又去追那黄毛小厮。
这小厮被锦衣大汉光溜溜的身体阻了一下,挥出一掌击飞大汉,又跑出去五十多丈,被俺晃了几晃追上了,阻住去路。
小厮撤步后退,脚下虚步立住,左掌在前,右掌护胸,脖子一拧,一脸狰狞,歪嘴瞪眼盯着俺,周身劲气与戾气交织。
“你和他打,你知道他杀了你全家吧?”俺带着死人面具,冷漠的对这小厮说。
据某个悍匪交代,这小厮的爷爷也是燕云百骑将的老马匪之一,是白发老头的同伙儿。十多年前全家死了,就剩下这小厮一个,被白发老头当奴仆养着。据另一个悍匪交代和白发老头承认,这小厮的全家是老头亲手杀的,原因不外乎背叛那一套。至于谁背叛谁,就无所谓了。
“知道!”这小厮也是个深沉的,转移眼神看了看俺手中的老头。
俺不再废话,手拎着老头一抖,将老头关节又接上了,将他横着扔向黄毛小厮。
小厮右手并拢五指,手掌仿佛利刃一样直刺飞过来的老头右腰腹,老头右脚张开两个脚趾像钳子去夹小厮手掌,两者相碰铿然有声,如金铁相交。小厮后退一步,右掌收回护在额前。老头借力一个空翻从空中落下,马步扎好,左掌横在肚脐,右掌前伸,开口叫道:“小子!咱爷俩儿先联手做了这贼厮鸟,爷们儿间的恩仇咱俩再论。”
小厮大吼:“上。”猱身就扑向俺,老头也从侧面向俺扑来。
俺道:“果然是人心难测!”
随便摆布别人,别人岂能让你如愿?反抗是必然的!
威武不能屈的不仅仅是大丈夫,悍匪也是可以的!
俺脑子转的快,手脚更快,乒乒乓乓的接住了两个光屁股男的七手八脚,还想着借这个机会多磨练一下自己的武技,如果可能连今天学的也操练一番。
俺却没有料到这拼了命的悍匪十分恶毒,不但招狠力猛,还口出污言秽语,狠狠操了俺的列祖列宗一顿。
尤其恶毒的是那老头,不但豁出了命不招不架一味狂攻,满嘴喷粪,还真的屎尿齐飞,连真粪也甩出来了,一副死也要恶心俺的恶鬼模样。
这手段太特么无耻了!难怪燕云百骑将里这白毛能活到最后。
敢用屎尿御敌的才是狠人!
咦,听说宋义兄在江州,题反诗事发后,也曾装疯卖傻,吃屎喝尿!
非常人也!
俺是何等样人?怎么可能被他溅上一滴?
俺眼睛都眯起来了,飘忽不定的远远控着这老小两个悍匪,有本事你的屎尿一直有,还敢骂俺,看俺一会儿碎剐了这老货。
又出乎俺的意料,似乎感受到了俺要下杀手,披头散发的白毛老头和黄毛蓬头小厮对视了一眼,无望的嘶吼一声,互相掐住对方肩头,另一只手掌猛地捅进了对方的胸膛中,就这么扎着马步双目圆睁僵死在那里,死都没倒在地上。
飘在远处的俺一愣,咬牙切齿,这些悍匪果然恶狼一般的性子,不但对人狠,对自己也狠。
在俺眼里,这两人身上劲力依然还在,特么还是在装死。两人应该有什么挪移心脏等方法,用出这九死一生,损耗极大的最后一招仍是想骗过俺,好活下去。
俺恼怒之下,就不想再玩下去,俺刚才这些玩人的方法都是这些悍匪交代的。他们常用,且屡试不爽,无论高低贵贱,到了他们手里,都在这些方法之下成了屎一般的垃圾。
俺想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结果演砸了,这些悍匪宁死都不配合,果然是“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不对,这两鸟毛的求活之心远远高于常人,那就再玩玩。
“哼”,俺转身拂袖而去。
一个时辰后,老头和小厮眼皮蠕动,努力的闭上,口里赫赫出声。
“吆,又活过来了?这又是什么法门儿?”运起匿影藏形的俺突然在他俩身边开口问道。
老头和小厮表情惊恐,两人僵直的转过脖子,看到俺手里正掂量着一根小腿粗细的杂树树干,面无表情的瞅着他们。
“道爷饶命。。。”老头脸色青白,哆嗦着嘴唇挤出两个字。小厮嘴角淌血,一直在颤抖,却是没说出话来。
恁娘!你倒是继续狠啊!使劲拉啊尿啊!
“咄!你是个破落户,若是和俺硬到底,洒家倒饶了你。你如何叫俺讨饶,洒家却不饶你!”俺这下爽了,学着老大鲁智深的口吻喝道。
一棍子将两人脑袋抡的稀碎,爆飞出去,只剩下两具无头身体杵在那里。
“想来老大说出这些话时其内心也是巨爽的。”
“哈哈,你两个诈死,洒家和你慢慢理会。”俺此时鲁达上身,这人喝了酒就跟俺们吹,说过好几次过程了。
“哈哈。老货最后还是怂了,渣渣。麻痹的,浪费俺一个时辰。
俺一头骂,一头大踏步去了。
俺其实也没浪费时间,俺一直在旁边观察这两人气血运转,果然是能挪动心脏避开伤害,这法门不用他们交代,俺学会了。
路过那锦衣全无的大汉,见他已经被小厮那一掌劈死,照样也来了一树干,打碎脑袋。
走回那个驻地,把五个悍匪拖出去一人头上给了一树干。
“恶人不是那么好当的啊。”俺看看天光,估计刚刚巳时多点儿,打算午后再到官路上去继续旅途。
“这段时间干脆整理一下收获和行礼。”
盘膝打坐,思想。
为什么俺的记性如此好了?功德不给金子了,给长记性了?
按理说,俺已经定住心猿,栓住意马,炼炁化神大成,也算明心见性了。
未明心前,心掌眼耳鼻舌身意六识,心为识神。常人皆以识神为我,即以心为我。
明心好说,怎么理解都逃不过明确己心非我之意思。
明心后,是哪个我来掌六识?
性也!性为我,性来掌六识。
性,这东西,除去心,细分下来太繁杂,可能是魂、魄、精、神、意、识、末那识、阿赖耶识、自我、本我、真我,神我、梵我、灵等等,叫啥的都有,就没有哪一家能清楚说的,能说清楚的。
见性,这个见,是看见?还是现,出现?发现?
俺在泰山顶上就有了神识,这个神是哪个?
按理说,炼炁化神,再炼神返虚。这个神才是我,肉身之外的我。
俺莫名的知道心之上有意,有精、有神,有魂,有魄。这似乎是进入炼炁化神后必然结果。
精魄偏肉身,被动服从神魂,意居其中进行调和,攒促这五个方为肉身之外的俺,这个俺才是真的俺,才是俺神。
有了神,才有神识,俺可以内视,经络穴道,历历在“目”。
但俺的神识见不到俺神。
如何能自见己神?
开辟识海。。。
俺悟了。
正常的修行路子应该是炼炁化神,从而明心;再炼神返虚,从而开辟识海,才能见性,自见己神,才能有神识。。。才可以内视,才可以外察。
俺在泰山仅仅开始炼炁化神,就居然有了神识。。。
这是俺上辈子炼的?
俺有宿慧,宿慧存在于何处?俺的识海早就开辟了?
为什么俺打坐调息从未进入识海,见到自己?
俺若有所思,两目微闭,眼观鼻鼻观心,将视线转为内视。
神识进入到一个庞大的空间,里面仿佛永夜一般,上半部是漆黑高远的天空,五个五彩光点儿悬在半空,做着匀速逆时针转动。。。高空中偶然有青赤黄白黑细小光点儿如流星般划过。。。
下半部是大海,同样是漆黑深邃,平静海面像一面镜子倒映那些光点儿。。。
一团半边明亮半边暗淡的光团悬在中央。。。。这就是肉身之外的俺。。。
自见己神,就是返照,好似打开了某个机关。
渐渐的,空间里起风了,风鸣声如箫声,风拂动,整个空间咔咔的扩张。五个五彩光点儿陡然变大了一倍,已经可以被称为光球,不为那风所动,依然在稳健的做着匀速逆时针运动,每个光球开始缓缓降下一丝丝光线落到俺的光球上。
大海起波,翻腾,浪涛汹涌,两座石头灯塔自识海慢慢升起,稳稳地镇在海面上,塔上两盏灯火如豆,发着荧惑微光,一盏绿火,一盏赤火。
俺之光球随着五彩光线融入,慢慢溶解消失。。。一个淡淡的人形光影出现。
又一座石头灯塔慢慢升起,俺的人形光影缓缓落在海面,盘腿坐在这灯塔之下,塔上一盏灯火点亮,赤火。然后无数的信息从大海涌出扑入光影身中。
这空间就是泥丸宫!下面那海就是识海!
炁道前辈们说的“一粒粟中藏世界”,这一粒粟就是泥丸宫。
人通过泥丸宫沟通天地,泥丸宫是门户,玄牝之门,天地之根。
那些青赤黄白黑细小光点儿是天地间最常见的五行之炁,天地间的炁很多,可以通过泥丸宫这个门户进入。
人的泥丸宫随着炼炁被开辟成上丹田,越来越大,神魂就越来越强劲,功能就越来越直观。
明心后,性为我,以意先,意马驰,若能定,就是入定。
入定,就是明心后能将意进入泥丸宫,让意在这里奔驰吧,这里能沟通天地。去发现天地的奥秘,逐步见性,见我,悟道,通神。。。
能捕捉、炼化进入泥丸宫里的天地之炁,就算是半步先天。
炼化的天地之炁为真炁。
体内水谷精微炼化成内气,即炁,结合真炁即为法力。。。
神识乃真炁应用。
炼神返虚,就是将木青、土黄、火赤、金白、水黑这五行之炁诱导捕获,纳炼五行之炁为真炁,在泥丸中将我之光球凝聚为阴神。
阴神为精神魂魄意五方五行攒聚之物,如肉身之镜像,呈人形。
再用真炁为阴神锻经铸络,填穴实窍,然后再炁行于阴神全身。阴神就可以出泥丸宫,离开身体,遨游夜空,转瞬千里。
用真炁锻炼阴神,累功积炁到一定极限,阴神丹田内三昧真火自生,以火焚炼阴神,烧去杂质,炼精神魂魄意为一体,即见真我,此为阳神。可在烈日之下出窍,即使肉身毁去,亦可长存于世。
继续行功炼炁,逐渐阳神浸润肉身,与肉身相合,修到极致,则肉身成圣,长生久视。
这很玄幻,走的是以虚炼实的路子。
因此,入不了定的都不是修行人,只是门外汉。
但是修行人又有什么好的!不过是更显眼的蝼蚁!
思及识海钩沉所获内容,俺就心头沉重,前世难逃,这辈子还得搭上?
且行且珍惜吧。
生活还要继续,干!
十匹马,去除身上的一切挂碍,直接放生。此去江湖,是从此逍遥自在安度天年,还是被大虫吃了,或是被忽律啃了,或是回到官路被人重新束缚了,全看它们的造化了!
那匹黑骡子颇为奇异,高高大大看着有些瘦,但内壮,能有七百斤的样子。按照识海里的兽医类望闻问切,摸着骨头筋肉查看了一番,它负重、奔行俱佳,是个能日走八百以上的宝骡,比自己的这匹青铁大走骡还好。且这黑骡子牙口还小,尚未成年,若养的好,体重能过千斤,速度和耐力还能增加,它还能活个四五十年,会是个好伙伴。
俺不爱骑马,俺前世里却对骑兽颇有研究,会骑会养会治病,弄匹比马大的骡子偶尔骑骑,不错奥。
普通骡子跟马匹比较,骡子不娇气还抗造,吃什么都行,还不用夜间起来喂食,又不易生病,负重也超过马匹,就是速度和耐力普遍不及马匹。
如果一旦速度上超过马匹了,那绝对是个宝,就不是普通骡子了。
黑骡子蛮有灵性,很快就接受了俺。
俺将金银珠宝重新归置好了装入革囊,外面又打好了帆布包裹。正好两大两小四个,分别给青骡和黑骡驮好。其他的物资也分门别类弄好驮了。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俺就起身带着两匹骡子向官路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