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我用剑帅不帅?我想一定非常帅!我这么有气质!”
叶晓晓虽然知道半个月内肯定练不会,但光是想想自己以后拿起剑斩妖除魔时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嘿嘿傻笑。
她刚准备继续幻想一着自己自研超帅大招时却发现已经走到了天星台外围。巨大的平台上有着奇怪的纹路。
“这台子干嘛用的?造这么大,擂台吗?”
带着疑惑正准备上前好好观摩一下时却发现巨大石台的右下角居然有一个佝偻着背影的人。
叶晓晓以为是月影门的人,正准备上去问问为什么还要加班,可那人影突然开始口念法诀手掐法印。
一瞬间只见天星台四角迸发紫光直冲天际。
这可给叶晓晓看呆了。
“哇!泰裤辣!”
那人影闻声猛然回头,叶晓晓也看清了这个人,居然是个老头!
老头穿着一身青灰道袍,袍下摆沾着暗褐色的香灰,细看像是掺了朱砂的糯米浆。补丁用褪色红绳胡乱扎着,绳头浸过尸油的缘故泛着琥珀光。左腕缠着七圈褪漆木珠。
枯瘦指节套着三枚铜钱,最外侧那枚方孔里嵌着半截断甲,像是某种妖兽的利爪。
腰间鱼鼓的某种动物皮早褪了鳞色,绷紧的鼓面隐约透出人发编织的经纬。
瘸腿的竹制拐杖看似朽烂,杖头雕着的避邪兽嘴里好像还有枚生锈的钉子?
叶晓晓总感觉这老头怪怪的?
“老爷爷,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打扫卫生啊?而且你的术法好好看啊!”
那老头一看来的是个小娃娃也是松口气,像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叶晓晓一句为什么还在打扫卫生给他整的嘴角直抽抽。
“你又是谁的小娃儿?我怎么没见过你?”
老头的声音有些嘶哑。
叶晓晓一愣。
嘿?不是我先问的吗?
“爷爷,是我先问的吧?”
那老头冷哼一声道:
“不想说你也不用说了,至于我为什么在这打扫卫生,你下去问吧!”
随即他猛的朝叶晓晓冲来。
叶晓晓一瞅这架势还以为自己那句话说错了,惹到这老头了,连忙道歉。
“诶诶爷爷别动手!我嘴笨不会说话!爷爷不是扫地的!”
可那老头丝毫没有听进去,来到叶晓晓身前伸手就要抓她,吓得叶晓晓一个翻滚闪到一边。
“你干嘛!不就是说你是扫地的吗?有必要生气吗?我师尊是霜月姐姐!你打我有你好果子吃!”
叶晓晓愤愤开口。
那老头也是没想到这身上没有丝毫灵力波动的小孩子反应居然这么快,但他听到叶晓晓说的话后倒是一愣。
“你是南霜月的弟子?”
叶晓晓见对方一愣以为是害怕了,她随即开口:
“没错!如假包换!现在你还敢打我吗?”
叶晓晓以为对方会求饶,让自己不去告状,但令她没想到的是那老头居然还笑的出来。
那老头一听居然发出阴沉的冷笑。
“没想到只是奉命炸毁天星台,居然还有意外收获?哈哈哈!”
这下轮到叶晓晓懵了。
“什么?炸这大石台?你为什么…”
“不对!你不是月影门的人?!”
叶晓晓脑子转了一圈才发现对方很可能不是月影门的人!
倒是那老头开始自我介绍。
“没错,我不是月影门之人,我乃冥宗长老,墨九幽!今奉圣子之命前来炸毁天星台,没想到碰上你这小娃儿!还是那南霜月弟子,把你抓回去不仅可以献给圣子,还可用于威胁这月影门门主!真是天助我也!”
这下叶晓晓无语了。去哪都是难!
“那个…可以商量一下吗?额,就是我们文明一点,别一言不合就动手呗?我们猜拳怎么样?你赢了我跟你回去,我赢了你把一个叫叶晓清的女孩子给我好不好?”
叶晓晓笑嘻嘻道,但刚说完那墨九幽却是噗哧笑出声。
“你一个连灵力都没有的废物怎么跟我谈条件?而且你似乎认识我们圣子带回去的那个女的?啧啧啧,说起来也真是,明明顺从圣子这一世都无忧,却偏偏要忤逆圣子,说什么狗屁哥哥会去救她?呵呵,结果就是四肢被折断,关入暗牢自生自灭,好像快死了吧?真是可惜了,不过只要你回去替代就好了!”
一阵阵耳鸣在她耳朵里游走,墨九幽的话如同毒针扎进她的心脏,扎的她喘不过气。
“你说什么?晓清?要…死了?”
墨九幽一脸鄙夷。
“啧啧,记错了,那状态可能还能活挺久吧,毕竟圣子人好,偶尔也会施舍一些水源,人总是不懂抓住机会,你…”
墨九幽正准备继续说时却遭到打断。
“我要,杀了你!”
叶晓晓脸上表情扭曲,身体周遭空间缓缓冻结,小腹处一只玄鸟逐渐显现!
墨九幽诧异。
“你不是没有灵力?难道之前你在藏拙?!”
叶晓晓没有回答,但身边缓缓朝着墨九幽逼近的寒气已经表明了杀意!
墨九幽冷笑:
“你一个小娃儿,能有什么修为?想杀了老夫?怕是被我吓傻了?乖乖跟我回去,免像暗牢里那个女人一样受皮肉之苦。
愤怒,悲凉,绝望不断充斥叶晓晓,她终究慢了,又要失去亲人了…
她耳边响起一道虚幻声音。
“不,还有时间!只要现在杀了眼前这个人,就可以赶去救你妹妹了,想去吗?想就放出身体的力量吧!它能帮助你做一切想做的事!”
叶晓晓没有犹豫,为了仅有的家人,拼上一切…也在所不辞!
“我要让你…碎裂成千万块冰晶去谢罪!
叶晓晓话音落下周围寒气竟瞬间凝成冰锥,向着墨九幽爆射而去!
墨九幽没想到叶晓晓突然发难,来不及念诀只能躲避,但仍被一根冰锥刺中手指,刹那间手指冻结,而后完全碎裂成冰晶碎片!
“什么?!你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寒气!”
没有迎来答案,又是数十截冰锥划过幽暗的走廊,在空中闪烁出漂亮的蓝光。
墨九幽见叶晓晓疯了一样朝自己进攻也是恼怒。
“混账!你以为老夫是吃素的吗!”
墨九幽手中骤然燃起绿色火焰,随后直冲冰锥,两者相撞在一起爆出巨大水汽!
叶晓晓小腹玄鸟纹骤然爆亮,整条走廊瞬间挂满冰棱。
墨九幽道袍结霜的刹那,突然甩袖震碎墙边陶罐——罐中封印的九阴腐水泼洒而出,与袭来的冰锥碰撞炸成酸雾!
“蠢丫头!”
老道十指翻飞,酸雾凝成毒蛛网罩向少女:“极寒遇蚀骨阴水必生裂痕!”叶晓晓仓促聚起的冰墙果然爬满裂纹,墨九幽趁机甩出脊骨鞭缠住其脚踝,鞭梢毒刺扎进涌泉穴:“让老夫教教你什么叫…什么?!”
玄鸟纹突然逆旋,本该被封锁的寒气竟顺着毒刺倒灌!墨九幽右臂瞬间冻成冰棍,惊怒中咬破舌尖喷出本命精血,血珠在空中凝成「封灵钉」直刺少女膻中穴。
叶晓晓被血钉击中踉跄后退,背后冰墙突然软化塌陷——是墨九幽不知哪个瞬间布置的化冰符生效!
他左掌按地召唤出七具赤火尸傀,尸傀口吐的磷火却点燃了空中悬浮的冰晶,整个空间顿时陷进蓝紫交错的爆炸火雨。
少女左肩被磷火灼穿,剧痛反而刺激玄鸟纹振翅清啸。
失控的寒潮将三具尸傀冻成冰雕,但剩余四具趁机锁住她四肢。
墨九幽头帽炸裂,披头散发地掐诀催动尸傀自爆:“给老夫跪下!”
尸傀爆开的毒火中,叶晓晓突然将最后寒气注入脚下冰层。
玄鸟虚影顺着地砖裂隙直扑墨九幽本体,所过之处冰刺如荆棘疯长。
墨九幽被迫撤诀回防,袖中飞出的替身纸人被玄鸟撕成碎片,真身却被冰荆棘划破丹田!
“好胆!”
墨九幽暴喝中扯断半截胡须,胡须落地化作赤链蛇咬住少女脚腕。
蛇牙注入的蛊毒让玄鸟纹骤然暗淡,叶晓晓眼前发黑跪倒在地,掌心最后凝出的冰刃只堪堪削掉老道半片耳朵。
墨九幽抹着耳畔黑血狂笑,突然撕开胸前皮肉掏出块蠕动的肉罗盘。
罗盘指针遇寒疯转,引动地底窜出八条刻满咒文的青铜链:“能逼出老夫的镇龙桩,娃娃你足以自傲了!”
叶晓晓被锁链贯穿四肢吊起时,玄鸟纹迸发的最后寒气冻碎了三条铜链。
但剩余五条链头毒蟒已咬住她后颈要穴,墨九幽咳着冰碴将铜桩钉入她气海:“待老夫取尽你的寒气本源…咳…再把你炼成无识冰傀!”
叶晓晓周身寒冰尽数碎裂,玄鸟纹被青铜符钉压成暗淡光斑,睫毛挂着冰珠却难掩眼底恨火……
反观墨九幽右臂残留玄鸟抓痕,伤口不断结冰又被他用毒火烧化,左腿因寒气侵蚀已呈青灰色。
“好丫头!今天还真差点栽在你手上!你这寒气着实厉害!待回到冥宗我得好好研究!”
墨九幽的骨爪即将扣死叶晓晓咽喉时,长廊一旁的阁楼整扇百年铁桦木门突然碎成无数碎片。
不是被震碎,而是被某种存在从纹理间隙切成了雪花大小的木屑。
南霜月倒提黑色灵剑跨过木屑风暴,月白裙裾扫过门槛时,所有木片突然静止悬浮,形成剑刃风暴护住叶晓晓。
“师…尊…”少女蜷在墙角哽咽,右手攥着的半截红绳早被血浸透。
她试着撑起身子,却见师尊剑穗上的北斗璎珞突然崩断——那是南霜月杀意失控的前兆。
极夜出鞘三寸,整间屋子突然陷入绝对黑暗。不是无光的暗,而是所有光源被剑身吞噬的虚无。
墨九幽甩出的毒镖悬在半空震颤,镖身上淬炼三十年的腐心蛊虫集体爆浆而亡。
“第一式,叩天门。”
南霜月剑鞘轻点地面,三百悬浮木屑突然化作剑雨。墨九幽暴退七步甩出骨鞭格挡,却见木屑穿透鞭身直钉入墙——每片都带着完整《往生咒》刻在青砖里。
“第二式,断星河。”
剑锋斜撩带起星河流转的残影,墨九幽左臂突然齐肩断裂。
断臂未落地就被剑气绞成血雾,雾中浮现出近百张被他残害的妇女面孔。南霜月剑尖轻颤,血雾凝成冰晶小剑钉住墨九幽右脚。
叶晓晓突然剧烈咳嗽,唇角溢出的血沫在黑暗里泛着微光。
南霜月剑鞘微震,北斗璎珞碎片自动飞向徒弟,在她周身结成七星护命阵。
“第三式,葬春秋。”
极夜突然消失又重现,墨九幽胸前爆开七朵血梅。每道伤口都精确避开要害,剑气在他体内结成囚龙钉。
他嘶吼着撕开衣襟,露出炼化百年的本命毒丹,丹体却被剑光削去半角。
“师尊…他丹田有…”
叶晓晓虚弱的提醒混着血沫。
南霜月旋身挥出弧形剑幕,剑气擦着徒弟鼻尖掠过,削断三根偷袭的蛊针后钉入梁柱——每根柱钉都恰好补全北斗阵的残缺星位。
“第四式,诛天。”
极夜剑突然分化十万虚影,每道都演绎着基础剑招。墨九幽右腿爆成血雾时,南霜月正用剑鞘托起徒弟下巴:“晓晓看好了,这招叫挑灯式。”
剑尖轻挑,老道左耳飞上半空,落地时已被剑气雕成可爱q版的叶晓晓。
叶晓晓泪水突然决堤,她好委屈,为什么受欺负的一直是自己。
南霜月剑势微滞,北斗阵突然亮如白昼,照出墨九幽偷偷捏碎的遁地符。
“第五式,镇山河。”
极夜剑归鞘的刹那,整间屋子重力倒转。墨九幽刚遁入地底半寸就被扯回空中,百道剑气从他毛孔钻入,在经脉里刻满《赎罪录》。
南霜月抱着徒弟踏空而起,剑鞘点地时老道轰然跪碎青砖,膝盖骨渣混着本命毒丹的碎末嵌入《往生咒》砖纹。
“师…尊…疼…”叶晓晓突然抽搐,肩头旧伤迸裂染红衣襟。南霜月瞳孔骤缩,极夜突然自鸣,千百剑气瞬间绞碎墨九幽三魂七魄,余波却温柔拂过徒弟伤口止血。
“忍一忍。”
南霜月徒手捏碎剑符,冰蓝血雾凝成丝线穿入伤口。
叶晓晓疼得弓背抽搐,额头重重磕上师尊锁骨,齿间溢出的呜咽混着委屈:“您说过我练会三式就可留下,是真的吗…”
血线缝合皮肉的滋滋声里,南霜月喉头滚动着多年未有的悔意:“是我的错,师尊以后再也不逼你了…”
最后一针穿过溃烂皮肉时,叶晓晓突然抓住南霜月染血的袖角。
少女蜷缩的指节泛着青白,忽的一滴泪珠砸在南霜月手背,烫得极夜剑穗上的魂珠炸裂三颗:“我以为…霜月姐不喜欢晓晓了…”
南霜月突然扯裂半边广袖裹住徒弟颤抖的身子,布料上残留的寒气冻凝血渍:“笨蛋…师尊永远不会丢下你。”
叶晓晓忽然蜷缩成团,额角冷汗浸透枕上霜花纹:“当时…我听见晓清在哭…”
她揪住染血的衾被,“就像那年爹娘走时…”
正哽咽着想继续说些什么可却晕了过去。
叶晓晓在镇痛药效下昏沉呓语:“别丢下我…”
南霜月震碎整面东墙,剑气卷着瓦砾凝成屏障。她将徒弟的头按在颈窝,多年未启的温柔腔调混着血腥味:“睡吧,师尊在。”
……
……
……
子夜时分,叶晓晓在药浴中惊醒,发现师尊正用剑尖挑着丝线补破损的玄羽裙。
极夜的锋芒映着跳动的烛火,将歪扭的针脚修饰成北斗七星。
南霜月腕间新增的伤口还在滴着血。
“师尊!您的手…”
“没事。”南霜月碾碎七颗丹药洒进浴桶,药雾升腾间突然暴起,极夜穿透虚空刺向西南——百里外正在做法诅咒的墨九幽余党瞬间毙命。
收剑时却温柔拭去徒弟额间冷汗:“乖,再泡半刻钟。”
门外响起敲门声,随后陈夜生走了进来。
“门主,调查清楚了,那人是冥宗长老,多半是奉它们圣子之命来毁了天星台,但中途碰上了这小丫头,且应该还有同伙…”
“您当真不再考虑一下?我们目前没有很大的把握对抗冥宗。”
“南霜月语气似冰:我自有办法,他冥宗欺我月影门无人,我忍,可欺我徒儿不行,我要让冥宗消失。”
“去处理干净,另外,西南方百里左右也有要处理的,再通知下去,所有人加紧修炼,十天后围杀冥宗!”
陈夜生没再说什么,点点头后退去。
叶晓晓泡在小桶里看着南霜月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霸气的话。
她微微抬头说道:
“师尊…你好厉害,嘿嘿…”
南霜月一怔,语气有些愠怒。
“你个笨蛋,大晚上不好好睡觉跑到天星台干什么?”
叶晓晓有些委屈。
“我小腹痛,老冒气…”
南霜月一听也是有些疑惑。
“冒气?什么意思?”
“叶晓晓:就是冰蓝的气!不过只有躺下时才好痛。”
南霜月观察了一圈,但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冰蓝气,只有份口…
思索一番她觉得叶晓晓还是贪玩开口说道:
“叶晓晓,你很不听话!看来真得控制你了。
叶晓晓一愣。
“啊?什么???”
“控制…什么啊?我不是出去玩的!不不不不不要!”
南霜月娇斥道。
“你似乎能碰上数不清的危险,所以我决定你以后不可离我太远,我于你手上结下了法印连魂绳,你以后不能离我太远,我可随时通过连魂绳感知你的情况和收缩距离。”
这下叶晓晓不乐意了,挣扎着想站起但多处伤口却疼的她龇牙咧嘴。
“师尊把我当宠物欺负!!”
“你是坏人(?﹏?)”
南霜月没理会叶晓晓的不情愿,淡然开口:
“待你有了自保能力我会给你解开的。
“叶晓晓:师尊你非法囚禁!”
“师尊是边台!(?﹏?)”
“妈妈救我 o(╥﹏╥)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