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椅子上,
虞玉秋双手被一只大手牢牢攥住,他无奈地看向自己腿部被褪去遮挡物后,露出的几节白色绷带。
冷白色的皮肤踩在漆黑的布料上,
青年精致的脚踝处,突然出现了两只明晃晃的青紫手印,直接刺得在场的两人眼睛一花,
“这谁干的?”林七夜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仔细一对比,这手印竟然比自己的手掌还要大一些,
草!!!
哪个瘪犊子趁他不在,偷偷吃月饼豆腐了!!!!!!
见自家老哥的表情有些不对,杨晋深吸一口气,忙开口问道,“那个,这是谁的手印?”
冷白细腻的皮肤上突兀的出现了两只陌生的青紫手印,从手印的受力角度看,这必定是有人伸手抓住这里,拖拽过躺着的青年,至于会做什么……
在场的两人又不是傻子,毕竟如果只是单纯地禁锢住青年,只用一只手就够了,
而这皮肤上,可是有两只手,还是一左一右两只手,
啧——
必定有人用双手分别掰开直腿,拖拽过青年很长一段距离……这才留下了这个该死的青紫印记,
该死!
就青年那个弱不禁风的模样,用的着这么大力气吗?!
轻轻一拽,那青年还能跑得了?
可恶!
究竟是哪一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臭狗,竟然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在青年身上留下了此等的扎眼标记。
气狠了,在场两人都气狠了,
此时,他们现在的胸腔里不仅仅充斥着私有物被别人提前沾染的愤怒,更多的还是对这个手印的主人的怨妒,
毕竟……
如果是他们的话,他们是肯定不会……
反正,肯定会轻一点的。
闻言,
虞玉秋陷入沉思,其实昨晚在“幻境”的时候,他早就知道了,当时在“床上”抓着他的人,既不是林七夜,也不是沈青竹,却很有可能是那个最后出现在街角、身穿燕尾服、仅仅在新兵营集训里的“反叛军”投影中,仅仅见过一面的陌生男人,
但是这么久了,唯一让他感到疑惑不解的就是,他当时明明是站着醒过来了,但这个抓痕的角度却明显是在他躺着的时候弄出来的,
这就很难想明白,他是什么时候躺下的?他又是什么时候站起来的?而且,那人的能力,也是群体性的吗?可他除了身上有着俩手印,别的还真没有别的伤痕和不适……
啧——
又不是贪财,又不是索命,那人究竟为何要费力做这种事?
只是给他的警告吗?要是他虞玉秋再敢搞“反叛军”,就打断他两条腿?神经病吧?“反叛军”对待“敌人”这么仁慈吗?
不对,“反叛军”里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啊……等等,大肆宣扬他虞玉秋是“国王”的姘头的谣言不就是“反叛军”搞出来的吗?这群人到底想干什么?
“你怎么不说话?月饼,你告诉我,这究竟是谁干的。”林七夜将自己的手附在那青紫的手印上,试图将其遮住,同时,他面色沉沉地低声开口道,“你放心,我啥也不会干的。”
“……我不知道。”虞玉秋摇摇头,
他怎么知道那人叫啥,再说,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告诉林七夜的,
毕竟,这人的目标是他,他的事情,还是他自己解决比较好。
“你说实话。”杨晋松了松他制住虞玉秋的手腕的力道,冷笑地温声补充道,“我劝你还是别包庇那混账。”
思索再三,
虞玉秋还是将“这件事和你们没关系”这句话咽了下去,他垂下长睫,考虑着应该怎么完美的转移话题。
呵——
“你不说也没事。”林七夜勾起嘴角,淡淡笑了一声,“我迟早都会知道的。”
说罢,他克制着自己的力道,微微用力,将自己的手印完全覆在那青紫之上。
这突然的一下,虽然力道足够轻,但也足以捏的虞玉秋瞳孔一颤,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不自觉地试图紧并双腿,但下一刻,却又被强硬制住,
“乖,别动,一会就好了。”林七夜淡淡笑着,手上力道把控着不会伤到月饼,但足够将那该死的手印盖住。
“哥。”杨晋喊了一声,“差不多得了。”
“……嗯。”林七夜轻叹一声,松开手上的桎梏,随后他抬手疼惜地擦去虞玉秋眼睫处的泪痕,温声安抚道,“抱歉月饼,我知道这并不是月饼的错,但是这里,不能有别人的痕迹。”
“……”虞玉秋老懵了,他压根就不知道林七夜在搞什么,但盯着那双深渊般的黑眸子,他知道,不论听着啥,只要点头就好了,
而且不就是又被捏了一下吗?反正又不疼,都是大老爷们,也无所谓。
刚才褪去鞋袜的时候,弹幕就被屏蔽了,导致他现在对于主角的想法,把握的还不是太准确,反正不论是啥,听着就好,压根不用深究。
毕竟,人嘛,脾气就是这样,一阵一阵的,过了就好了。
眼看着那青紫的痕迹被他的手印遮住,林七夜明显心情好了不少,他伸手打开绷带上的活结,一圈圈将绷带从青年的腿上转下,
嘶——
“这……”林七夜看着光洁细腻、完好无损的皮肤,还有些愣怔,整条小腿上,竟然连一个伤口都没有。
想了想,他抬头看向阿晋,却发现阿晋也很是惊讶,以至于,惊讶到放开了制着月饼手腕的手。
不好……
噌——
一个手刀就劈了过来,林七夜只觉眼前一黑。
噌——
手腕又被人抓住。
嗤——
“我就知道你不老实。”杨晋甩甩头,祂很快就从催眠中清醒过来,
这一看,
那绑在小腿上的绷带哪里有被解开的痕迹,祂感叹一声,“你这是什么?幻境?梦境?”
“……心理暗示。”虞玉秋真的无奈了,他轻声回应道。
唉——
果真,跟大夏神明打架,得到的只能是降维打击。
“你解开我看看严重不。”杨晋抬手指了指那完好无损的白色绷带。
“……真君,你隔着绷带看不见?”虞玉秋反问道。
“看不见。”实则能看见,但仍旧大言不惭的祂开口道。
轻叹一声,
再这么耗下去,林七夜就要醒了。
虞玉秋无奈之下,只好解开绷带,
只见,那整洁的白色绷带包裹的内里,血肉模糊,肉眼可见森森白骨。
见状,一股淡淡的神威瞬间出现,又立即消散,
面无表情的杨晋一声不吭,蹲下身就抓住青年的脚踝,盖住其中的一个青紫手印,轻轻的涂抹伤药,动作轻柔的不可思议,即使如此,那平淡冷静的语气中却仍能窥探到深埋其中的乖张暴戾。
“乖,告诉我,疼不疼。”
“……不疼。”
“嗯?”
“疼。”
“嗯,我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