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不断敲动代码。
虞玉秋扫了一眼趴在桌子上喝高的几人,他起身迈步向和平事务所外面走去。
雪下大了,
鹅毛般的白,铺天盖地不停洒落,将路灯的昏黄晕染的异常温柔。
嘭——
“月饼,出来看烟花也不说一声。”林七夜从身后扑了个满怀,温热的胸膛隔绝了刺骨寒霜。
“要堆雪人吗?”沈青竹从一旁走了过来。
“还有我,还有我。”百里胖胖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嘿嘿,虞教官,你要是喜欢放烟花的话,我这里也有哦。”
闻声看去,
曹渊正跟在百里胖胖的旁边,好奇地盯着百里胖胖手上的动作。
咚——
“等人高的……白洋淀?”曹渊神情复杂地转了好几圈,惊呼道。
“呦,民间迫击炮啊。”虞玉秋难得有了兴致,他扫了一眼安安静静的和平事务所,打定主意,“这么危险的东西,没收了。”
“啊?”百里胖胖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连忙找补道,“不玩,我就收起来呗。虞教官你就当没看到吧。”
哪成想虞玉秋的表情异常严肃。
看来今日这等人高的白洋淀双响炮,是不收也得收了……
原本还试图挣扎一番,但百里胖胖还是道行太浅,他只得屈服在林七夜和沈青竹的淫威之下。
“给我一个弹弓。”虞玉秋看向一脸委屈巴巴的百里胖胖,淡淡开口道。
“给……不是,你不是不玩吗?”百里胖胖瞪大双眼,惊呼道。
“我没说。”虞玉秋勾起嘴角,轻笑道,“八米外,给你们听个响。”
说罢,慢慢向后走去,等到几人都站在他的身后,他拿起手上的弹弓和玻璃珠,对准引线。
瞄准——
嗖——
玻璃珠劈开雪夜,直直擦过引线。
灰色的引线瞬间点燃,白茫茫的雪地上,等人高的个人燃放类洲际导弹白洋淀双响炮瞬间起飞。
嘣——
天上一个响。
嘣——
地上一个响。
直接把这一块空地的雪炸了个一干二净。
“草!打过来了!”老赵提着刀就冲了出来。
后面跟着睡眼惺忪的136小队几人。
噗嗤——
虞玉秋饶有兴致地看了一圈众人,轻笑着不语。
【年兽:老人孩子先跑!】
【你们是玩高兴了,136小队几人要被玩坏了。】
【难怪这白洋淀双响炮上还放贴着禁止手持,就这威力,我请问,谁敢手持?】
【top1玩归玩,他还是比较谨慎的,还专门找了一个大空地,就连爆炸范围都精准把控得死死的,我有点怀疑这家伙之前是不是炮兵了。主要是,他这拇指测距法就很耐人寻味啊!】
“小秋,你小子!”温祁墨瞬间发现了虞玉秋手上的弹弓,大声控诉道,“大大滴坏!”
“过年嘛。”林七夜耸耸肩。
“这才一根而已。”沈青竹吐槽道。
“对啊,人家都放,咱们不能不放吧。”百里胖胖大声嘀咕道。
“声音又不是很大。”曹渊撇撇嘴道。
“这炮不错。”陈牧野不知从哪里提了一大袋子水果,走了过来,点评道,“明天早上不用扫雪了。”
“这是谁的炮!如实交代!”赵空城严肃道。
噌——
原地就只剩百里胖胖站在最前面。
“???”百里胖胖直接傻了。
眼看着百里胖胖被赵空城打劫一空,虞玉秋几人秉承着死道友不死贫僧,脚滑的很。
烟花排成行,摆成列。
“你们也去。”虞玉秋催促道。
“那你呢?”林七夜问道,“你不去吗?”
“一块去吧。”沈青竹也开口道。
“不了,有些冷,我去里面坐着看。”虞玉秋开口道,“多放些。”
一句话鼓动着俩人兴致勃勃,势必今晚要和那年兽拼个你死我活。
“月饼,我去了!”林七夜摩拳擦掌,一身干劲。
“秋秋,我们走了。”沈青竹摆摆手,也加入了点火大部队。
玻璃门隔绝着风雪,隔绝着喧闹的喧嚣。
难得热闹些,和平事务所门口的大空地被利用的非常充分,
虞玉秋孤身一人坐在屋内看着门外笑脸盈盈的几人,但又好像透过眼前的景象,在看一些让人难以读懂、难以窥探的事物。
门外,烟花漫天,绽开的焰火把雪夜的宁静,炸了个粉碎。
即使屋内的白炽灯很耀眼,但此刻门外的烟花更为绚烂。
虞玉秋深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复杂,虽然不能嗜睡,但也不能不睡。
为了一会这些人回来之后,他也能维持现状,不会让别人发现异常,他此时只好靠在椅子上,迅速陷入浅眠。
嗒嗒嗒——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小秋?”陈牧野小声喊了声,看人没有反应,掏出了一个毛毯。
在即将盖上的时候。
噌——
眸子中森然阴冷的锐利一闪而过,瞬间恢复正常,虞玉秋浅笑着接过毛毯,温和地笑了笑,“谢谢。”
陈牧野点点头,勾起嘴角笑了笑回应着。
等到他转过身后,那嘴角瞬间抿直,他眼底晦涩阴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现在,陈牧野好像才意识到,虽然小秋此人平日里温温和和的、说话慢吞吞,不论什么时候都礼貌待人,那浅唇还时不时挂着浅笑,但是小秋的那双眼睛,好像从没有什么波动,如一潭死水般平静。
似乎,在小秋的认知中,一切外界环境,只分为安全和不安全,一切他人动机,只分危险与不危险。
好像只要别人的任何行动没有任何的“危险性”,小秋就会熟视无睹……
说起来很可笑,但就这么简单粗暴,只要没有危险就行,别的都无所谓……
这很不对……
大夏虽说怎么样,还算是一个稳定、和平的环境。
哪里来这么多危险让一个年纪不大的青年,遵守着生存至上的单一法则。
心中泛起酸涩,在更多不为人知的角落,小秋究竟经历过什么?
啪嗒——
白炽灯被人关闭。
嘎吱——
玻璃门被人关紧。
烟花的色彩透过玻璃门,映射在青年绮丽的面容上,留恋忘返。
昏色安静的空间里,只有青年的轻浅呼吸声。
隔绝的门外热闹,好像都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