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然流逝,眨眼间,天边已泛起蒙蒙的亮光。
老周已是汗流浃背。
在细心处理好秦川的伤口,并喂他服下一些熬过的药水后,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回过头,目光与幽兰交汇,见她微微蹙眉。
老周问道:“他怎会伤得这么重?”
幽兰一听老周这样的语气,便问道:“你认识他?”
老周微微颔首,缓缓道:“他姓段,叫段宇,以前常来我的药铺抓药。”
幽兰狐疑地打量着老周,眉头紧锁,随后郑重地道:“他受伤的事,我不希望你对任何人提及,明白吗?”
老周似乎也领会了幽兰的深意,点头保证道:“放心,我嘴巴严得很,定会守口如瓶,绝不向任何人透露半分。”
幽兰目光内敛,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她靠近老周,压低声音威胁道:“若你敢向外透露一丝一毫,你可知道会是什么后果,恐怕比死都要严重……”
老周听出了其中的威胁之意,双手抱拳,深深一礼,道:“请幽兰姑娘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你认识我?”幽兰更加惊奇。
“兰桂坊的幽兰姑娘,在这临封城中,又有谁不认识呢?在这地界混,自然是要多留个心眼的。”老周笑道。
幽兰若有所思,随后道:“那你就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吧,等他清醒过来你再走。”
“应该的,应该的。”老周应道,不再多言,重新坐下,目光紧盯着昏迷中的秦川。
这一夜,幽兰也熬得有些疲惫,但她却不敢有丝毫懈怠,守在秦川身旁,期盼着他能尽快苏醒。
她也需要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
天边渐亮,乔家还沉浸在朦胧的晨雾中。
乔二妹早早醒来,伸了个懒腰,见天色尚早,却已无睡意。
她走出房间,在院落中活动了一下筋骨,演练了一套拳法。
收势后,她微微气喘,坐在藤椅上休息,闭上双眼,却没多久就被梦中的景象惊醒,额头满是汗珠。
梦中,她看到有人正一刀一刀地刺入秦川的胸口,秦川向她拼命呼救。
等她想要施以援手时,却发现秦川已坠入深渊。
正是这个梦境,让乔二妹从噩梦中惊醒,她看了一眼天色,天刚亮,乔二妹径直向后院走去,想去找秦川聊聊天。
刚走出后院,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向远处走去。
乔二妹皱眉,心中暗想:天刚亮,爹爹这是要去哪里?
她抱着这样的想法,跟随在父亲乔一风身后走了一段,发现父亲从后院走了出去。
乔二妹摇了摇头,正想去叫父亲,却看到父亲身后又走来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人。
看到这个人的背影,乔二妹眉头紧锁。
正想跟出去时,身后传来了管家的声音:“二小姐,您这是要去哪里?这也太早了吧。”
听到管家的声音,乔二妹转过身,应了一声:“我睡不着,所以在院落里走走。刚才看到父亲出门了,不知道他要去哪里,这天尚早啊。”
“哦,刚才老爷交代过了,他要回厅里处理一些事情,所以走得早了一些。”管家道。
“那怎么走后门了?”乔二妹问道。
“好像有人在后门等着他吧。”管家回答。
“是什么人等的?”乔二妹追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也应该是厅里的人吧。”管家回答道。
乔二妹皱眉:“我有点担心,刚刚有人跟在他的身后,怕对他不利。”
“放心好了。”管家安慰道,“老爷向来小心谨慎,若是真的有人跟在他的身后,他也一定能够发现的。再者说,接他的人也是警察厅里的兄弟,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如果二小姐不放心的话,那我就出去看一看。”管家提议。
乔二妹摇了摇头:“那都不必了。对了,问你一件事情,段宇昨天晚上回来了吗?”
管家摇头说道:“没有,没见他从外面回来。”
“他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怎么一直都不着家呢?”乔二妹抱怨道。
管家劝慰道:“也许是真有事情吧。”
乔二妹哼声道:“他就是我们乔家的一个家丁护院,怎么比我们都要忙?这也说不通吧。”
“这兵荒马乱的年代,我是真的有点担心他的安全。”
“二小姐多虑了。”管家说道,“段宇这个人的能力极强,手段极高,那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对付得了的。”
乔二妹摆了摆手:“现在这个世道哪里会跟以前一样?现在暗中放冷枪,甭管你是多么高的实力,多强的武艺,你也顶不住一枪子。”
“算了算了,烦死了。”
“他回来的话,你第一时间就告诉我一声吧,我找他还有一些事情要说呢。”
乔二妹显然有一点心烦。
管家点了点头:“二小姐放心吧,只要这段兄弟一回来,我第一时间就向二小姐通报。”
乔二妹没有再多说什么,悻悻地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躺在了床上。
……
一条僻静的胡同口,站着一个身披长袍的人,分不清是男是女,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停在胡同口的出口位置,轻轻咳嗽了两声,然后低声道:“叫一些人去一趟影风街,我们有一些人死在了那里,把这些人处理干净了!”
“死了一些人?都是什么人?”有人回道。
“不要问,把这些尸体处理干净就行了。”那长袍人命令道。
“是。”那人应声回道。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处理。”长袍人继续说道。
“敬请吩咐。”
长袍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去查一查,昨天晚上整个临封城中的药铺有多少出诊的记录?将这些信息汇总下来,尽快交到我的手里来。”
“昨天晚上药铺出诊的记录?”那人重复了一遍。
长袍人道:“对,每一家药铺,每一个出诊的医师都要做记录。另外,临封医院那里也需要做特别的排查,晚上送过去的伤痛病人都要逐一记录在案。”
“具体是要查什么人?”那人好奇地问道。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长袍人冷冷地道,“你只需要将昨天晚上这些出诊的医生信息和送往临封医院中的伤重病人信息整理成一份资料交到我的手里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不要多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