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卿守着小家伙儿,守着守着就睡着了,可能是太累了。
第二天一早,他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胸口沉甸甸的,像是被什么压着。
他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床上了,低头一看——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正埋在他怀里,祁北屿整个人像只树袋熊一样扒在他身上,脸颊贴着他的胸膛,睡得香甜。
鹿卿愣了一下,随即心头一软。
小家伙儿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白皙的皮肤上只剩下淡淡的粉色疤痕,像是被精心修补过的瓷器。
他的呼吸均匀绵长,睫毛在晨光下投出细小的阴影,嘴角还微微翘着,像是做了什么美梦 嘴角挂着晶莹。
鹿卿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轻轻拨弄着他柔软的发丝。
祁北屿似乎察觉到他的动作,皱了皱鼻子,无意识地张嘴,在鹿卿锁骨上轻轻咬了一口,然后继续往他怀里拱了拱,睡得更加安稳。
鹿卿失笑,这小疯子,连睡觉都不忘占便宜。
他微微动了动,这才发现丧彪正趴在祁北屿身上,睡得四仰八叉,小爪子还固执地搭在祁北屿的锁骨上,像是怕他随时会消失一样。
小猫的肚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发出细微的呼噜声,看起来比平时还要放松。
鹿卿心里一暖,悄悄摸出手机,对着这一人一猫拍了几张照片,挑了个最可爱的发到祁家家族群里。
[祁家欢乐多]
鹿卿:[图片]
鹿卿:活阎王和他的守护神
祁老爷子:哎哟我的乖孙!这可比他小时候抱着枪睡觉还可爱!
祁父:保存了,下次董事会我就用这个当屏保
祁烙:等等,为什么丧彪的爪子放在那种位置?!
祁炎:@祁烙 重点错了吧!北屿居然会流口水?!
鹿卿憋着笑看群里炸锅,突然感觉怀里的人动了动。
祁北屿那只不安分的手正悄悄从他睡衣下摆溜进去,指尖在他腹肌上画圈。
“醒了还装睡?”鹿卿捏住那只作乱的手。
祁北屿立刻把脸埋得更深,耳尖通红:“疼……”
“哪儿疼?我看看。”鹿卿顿时紧张起来,就要掀被子检查。
“这儿疼……”祁北屿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眼睛湿漉漉的,“要卿卿的亲亲才能好。”
鹿卿这才发现被耍了,又好气又好笑。
他低头在那张耍赖的小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祁北屿“嗷”的一声捂住脸。
丧彪被吵醒,不爽地用肉垫“啪啪”拍他的额头。
“你们合伙欺负我!”祁北屿委屈巴巴地往鹿卿怀里钻,“我可是伤员!”
鹿卿心头一热,忍不住再次凑上去,在他另外一边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发出“啵”的一声响。
这一口亲得太用力,直接在祁北屿白皙的脸上嘬出一个红印,一块软肉都被咬在嘴里,软糯糯的。
祁北屿整个人僵住了,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只受惊的猫。
下一秒,他的脸“唰”地红透,猛地埋进鹿卿胸口,只露出一对红透的耳尖,手臂却收得更紧了,像是要把自己整个人都塞进鹿卿怀里。
“害羞了?”鹿卿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之前是谁说要当上面那个来着?”
祁北屿在他怀里闷哼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揪着他的睡衣纽扣,小声嘟囔:“……伪君子。”
鹿卿挑眉:“嗯?”
祁北屿抬起头,脸颊还泛着红,却故作凶狠地瞪着他:“趁我受伤就欺负人,不是伪君子是什么?”
鹿卿被他这副又凶又怂的样子逗笑了,低头又在他鼻尖上亲了一下:“那你想怎么欺负回来?”
祁北屿刚要说话,又被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拍在脸上,转头就发现,丧彪正一脸不满地用肉垫按着他的脸,像是在抗议自己被忽视。
“傻猫!”祁北屿一把抓住它的爪子,眯起眼睛,“之前是谁给你买罐头的?嗯?”
丧彪不甘示弱地“喵”了一声,尾巴炸成鸡毛掸子,一副“你抢我位置还有理了”的架势。
鹿卿忍俊不禁,伸手把小猫捞过来放在两人中间:“好了好了,都别吵。”
丧彪立刻占据了最佳位置,得意地冲祁北屿甩尾巴。祁北屿眯起眼睛,突然伸手戳了戳它的小肚子:“叛徒。”
小猫被戳得一个激灵,翻身抱住祁北屿的手指就要咬,力道却轻得像在玩闹。
一人一猫就这样在床上打了起来,被子被踢得乱七八糟。
鹿卿靠在床头看着这一幕,胸口涌起一股暖流。
三天前的爆炸仿佛一场噩梦,而现在,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床上,他最爱的两个小家伙正为了争宠打闹,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祁北屿和丧彪闹了一会儿,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转头看向鹿卿,眼神变得委屈巴巴:“鹿卿,我疼……”
鹿卿一愣:“哪里疼?”
祁北屿指了指自己的后背,又指了指自己的腿,最后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疼。”
鹿卿:“……” 这小疯子,演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祁北屿见他不说话,更加得寸进尺,整个人往他怀里蹭,声音软得不像话:“要抱抱……”
鹿卿无奈,伸手把他搂进怀里,轻轻揉了揉他的后脑勺:“还疼吗?”
祁北屿在他颈窝里蹭了蹭,闷闷地“嗯”了一声,手臂却悄悄环上他的腰,指尖不老实地往他睡衣里滑。
丧彪突然从他俩中间挤出来,一脸嫌弃地跳下床,尾巴甩得啪啪响,仿佛在说“人类真腻歪”。
鹿卿趁机一个翻身把祁北屿压在身下:“撒谎的小朋友要接受惩罚。”
“等、等等!我伤还没……唔……”
两小时后,祁北屿裹着被子缩在床角,活像被欺负的小媳妇:“伪君子!趁人之危!说好的清冷禁欲呢!”
鹿卿神清气爽地系着衬衫扣子,从镜子里看他:“昨晚是谁的手一直往我裤子里钻?”
“那是我昏迷中无意识行为!”
“哦?那刚才说'再来一次'的是鬼?”
祁北屿抄起枕头砸过去,被鹿卿稳稳接住。
丧彪蹲在门口歪着头看他俩,突然转身用屁股对着房间,尾巴尖还鄙视地卷了个问号。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收拾好,祁北屿趴在沙发上让鹿卿涂药。
虽然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但新长的皮肤还有些敏感。
“轻点!”祁北屿哼哼唧唧,“我可是为你挡炸弹的,你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
鹿卿手上动作放柔,心里却酸胀得厉害。他低头亲了亲那道狰狞的疤痕:“以后不准这样。”
“哪样?”
“不要命地护着我。”
祁北屿翻过身,突然伸手拽住鹿卿的领带把他拉近:“那你要不要用命来爱我?”
鹿卿看着近在咫尺的狡黠眼睛,突然笑了:“早就是了。”
丧彪从沙发底下钻出来,嘴里叼着个东西。祁北屿定睛一看,顿时炸毛:“死猫!把我内裤还来!”
鹿卿看着一人一猫满屋子追打,摇头失笑。
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来,把两个人的身影笼罩,他摸出手机,悄悄拍下祁北屿光着脚丫追猫的背影。
[祁家欢乐多]
鹿卿:[图片]
鹿卿:康复训练很成功
祁炎:这腿比我命都短还敢跑这么快?
祁烙:@祁炎 你完了
祁老爷子:@祁父 准备给老二收尸吧
祁父:已订好棺材,@祁炎 你喜欢滑盖的还是翻盖的?
祁北屿终于抢回内裤,气喘吁吁地瘫在鹿卿腿上:“他们又在群里说我坏话是不是?”
鹿卿揉着他乱糟糟的头发:“说你可爱。”
“放屁!肯定说我腿短!”祁北屿突然撑起身子,“不行,我得证明自己!”
“怎么证明?”
祁北屿露出小恶魔般的笑容,伸手就去解鹿卿皮带:“让你亲身体验下我到底短不短……”
丧彪及时跳上茶几,一爪子拍在智能音箱上。顿时,激昂的《运动员进行曲》响彻整个别墅。
祁北屿顿时像卡住了喉咙。
“死猫你站住!今天不把你做成龙虎斗我跟你姓!”
鹿卿看着又追出去的祁北屿,笑着家庭医生拨通电话:“陈医生?对,麻烦再送点药膏来……嗯,某人康复训练过度……”
似乎是追累了,祁北屿重新躺回沙发,鹿卿已经笑得肚子疼了。
祁北屿却抓住他的手腕,眼神突然变得认真:“鹿卿……爆炸的时候,你害怕吗?”
鹿卿愣住了。
他想起那一刻的震耳欲聋,想起祁北屿血肉模糊的后背,想起三天来的提心吊胆……喉咙突然发紧。
“怕。”他轻声说,“怕你醒不过来。”
祁北屿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得到了什么珍贵的宝物。他凑近鹿卿,鼻尖几乎贴上对方的:“那下次还敢不敢大意了?”
鹿卿挑眉:“这是教训我?”
“是关心。”祁北屿撇嘴,手指无意识地绕着鹿卿的一缕头发,“你要是再出事,我就……”
“就怎样?”
“就把你锁在家里,哪都不让去。还要把你关笼子里”祁北屿恶狠狠地说,但配上他红扑扑的脸颊和乱糟糟的头发,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鹿卿忍不住笑出声,凑上去亲了亲他的鼻尖:“好,听你的。”
祁北屿显然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又钻回他怀里,小丧彪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两个人怀里,然后被挤得直抗议。
小猫不甘示弱地爬到两人头顶,居高临下地“喵喵”叫,像是在宣示主权。
“对了,”鹿卿突然想起什么,“你身体……那种恢复能力,是怎么回事?”
祁北屿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就……天生的,越兴奋恢复的越快。”
鹿卿看出他不想多谈,便不再追问,想到以前祁北屿身上的种种,他突然很感谢原书作者,赋予了祁北屿那么多光环,不然如果祁北屿出事了,他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鹿卿眼里多了很多庆幸,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指尖在新生的皮肤上流连:“疼吗?当时。”
“不记得了。”祁北屿把头靠在他肩上,“只记得要保护你。”
这句话像一把小锤子,重重敲在鹿卿心上。他收紧手臂,将人抱得更紧:“傻子……”
丧彪看准时机,从两人之间挤进来,硬是分走了一半的拥抱。祁北屿嫌弃地戳它脑袋,却被小猫抱住手指舔了舔。
“它担心你。”鹿卿揉揉小猫的脑袋,“这几天一直守着你。”
祁北屿的表情柔和下来,轻轻挠了挠丧彪的下巴:“还算有良心,不枉费我……”
还没说完,肚子发出一声响亮的“咕……”。
“饿了?”鹿卿笑着问。
祁北屿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嗯嗯,吃你做的煎蛋。”
“好。”鹿卿正要起身,却被一把拉住。
“再抱五分钟。”祁北屿把脸埋在他颈窝,声音闷闷的,“就五分钟。”
鹿卿心软得一塌糊涂,重新靠回去,把这一人一猫都搂进怀里:“好,再抱五分钟。”
丧彪满足地呼噜起来,小爪子搭在祁北屿手上,像是要参与这场拥抱。
祁北屿嫌弃地看了它一眼,但没把它推开。
窗外,一只小鸟落在阳台栏杆上,好奇地往屋里张望。
阳光、微风、相拥的身影,还有偶尔传来的喵喵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