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时间仿佛被祁炎膝盖下的搓衣板棱角硌得停滞不前。
祁烙靠在软垫上,脸色依旧难看,但比起刚才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已经好了一些。
只是他紧锁的眉头和扶着后腰的手,无声地宣告着身体的不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每一次细微的挪动都可能带来一阵倒抽冷气的酸爽。
(? ? ? )祁烙内心:嘶……这该死的钝痛怎么没完没了!
都怪那个混账东西!……等等,那混账现在跪着好像也挺疼的?哼!活该!……可是……那搓衣板看着是真硬啊……(内心挣扎ing)
角落里,祁北屿简直快乐得冒泡。
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小袋奶油瓜子,像只囤粮过冬的小仓鼠,缩在单人沙发扶手后面,把自己团成一个球,只露出一双亮晶晶、闪烁着八卦之魂的眼睛。(★w★)
“咔吧……咔吧……” 清脆的嗑瓜子声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祁北屿内心:(???) 精彩!年度大戏!二哥跪搓衣板实录!
大哥这惩罚方式……妙啊!复古又带感!就是大哥自己好像也挺疼的?啧,不管了,瓜子真香!不知道二哥膝盖啥时候能跪穿那个板子?
鹿卿站在祁北屿旁边,看着自家小祖宗那副“前排VIp吃瓜”的兴奋劲儿,无奈地捏了捏眉心。
( ̄▽ ̄) 这小疯子,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不过……他目光扫过祁烙紧抿的唇角和额角未干的冷汗,又看看祁炎跪在搓衣板上那努力维持挺直却因疼痛而微微颤抖的宽厚背影,以及那逐渐发白的膝盖接触面。
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
大哥身体难受,火气只会越积越大;祁炎再跪下去,膝盖怕是要废。
而且……大哥那伤,不处理不行。
鹿卿清冷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了然。
他不动声色地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药瓶——那是他常备的强效止痛喷雾,(本来是给祁北屿准备的,奈何小疯子体质特殊,根本用不上),然后迈着从容的步子,走向跪得像个雕塑的祁炎。
祁炎感受到有人靠近,以为是大哥又要发落,身体绷得更紧了。
鹿卿在他面前蹲下,将药瓶塞进祁炎那只因紧张而紧握成拳的大手里。
祁炎愕然抬头。
鹿卿凑近祁炎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带着点慵懒磁性的气声低语:“拿着。大哥在硬撑,越疼火越大。跪没用,抱他上楼,强行擦药。” 他顿了顿,看着祁炎瞬间亮起来的眼睛,又慢悠悠地补了一句,带着点看好戏的促狭:“多挨几下打就好了,肯定能哄回来。他舍不得真废了你。”
(`へ′*)ノ 鹿卿内心:啧,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顺便……看场好戏也不错。
小疯子肯定爱看。
祁炎:(⊙?⊙)!!! 犹如醍醐灌顶!对啊!哥现在最需要的是药!是照顾!自己搁这儿傻跪着除了让哥看着更来气、自己膝盖报废之外,屁用没有!卿哥说得对!哄!得哄!挨打也得哄!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冰凉的小药瓶,再看看祁烙那张写满“我很疼但我更要面子”的俊脸,一股勇气(或者说破罐子破摔的觉悟)猛地冲上头顶!
行动派·祁炎:说干就干!
“哥!” 祁炎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嗓子,把正沉浸在瓜子世界和内心挣扎中的祁烙吓了一跳,也让角落里假装浇花的祁父手又一抖(喷壶直接掉了),祁老爷子喝茶的动作也顿住了。
在祁烙惊怒交加、还没反应过来的目光中,祁炎猛地从搓衣板上弹了起来!
动作之迅猛,仿佛刚才那个跪得膝盖发白的人不是他。
搓衣板被他起身的力道带得“哐当”一声歪倒一边。
祁烙:“你……!”
他“你”字还没说完,祁炎已经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弯腰、伸手、发力——一气呵成!
像扛麻袋一样,直接把人从铺着厚软垫的沙发椅上抄了起来!
“祁炎!你找死!放我下来!混账东西!” 祁烙气得眼前发黑,身体腾空的失重感和被强行抱起的羞耻感瞬间淹没了他!
(╬◣д◢) 这混蛋居然还敢反抗?!还敢抱他?!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
暴怒的祁烙瞬间化身人形兵器库,直接哪里痛打哪里的往祁炎脸上招呼!
虽然因为姿势别扭和身体疼痛力道打了折扣,但气势绝对拉满!
祁炎的闷哼声不绝于耳。
祁炎疼得龇牙咧嘴,但牢记鹿卿的“多挨几下打就好了”的至理名言,愣是咬紧牙关没松手。
(?﹏?) 哥的拳头……还是那么带劲!嘶,脸好疼!不过为了哄媳妇儿……值了!
眼看祁烙挣扎得越来越厉害,那条不安分的长腿差点蹬到他下巴,祁炎当机立断,迅速调整抱姿!
只见他强壮的手臂一滑,一手稳稳托住祁烙弹性十足的臀部,另一只手则闪电般擒住了祁烙两只正在行凶的手腕,紧紧箍住!
(???) 祁炎内心:树袋熊抱法!Get!这下看你怎么踢!哥的屁股……手感真好!
祁烙:“!!!”身体被制住,整个人像只被捆住的大虾,以一种极其羞耻的姿势被祁炎牢牢固定在怀里。
他气得浑身发抖,脸涨得通红,只能破口大骂:“祁炎!我操你大爷!放我下来!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把你丢去喂鲨鱼!”
祁炎充耳不闻,抱着这个不断扭动、散发着惊人热度和怒火的“炸药包”,迈开大步,目标明确地朝着楼梯口冲去!
步伐坚定,背影透着一股“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和“媳妇儿必须哄好”的执着。
“祁炎!!!” 祁烙的怒吼声在楼梯间回荡。
“砰!” 祁炎用脚后跟大力甩上主卧房门,隔绝了楼下所有或担忧或好奇的目光。
他小心翼翼地把还在剧烈挣扎、骂声不断的祁烙放到柔软的大床上。
祁烙一沾床就想弹起来反击,但祁炎更快!
只见他眼疾手快,一把扯下祁烙挂在旁边衣架上的领带——一条深蓝色的、质地优良的真丝领带。
动作快如闪电,在祁烙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将他两只手腕交叉在一起,用领带飞快地缠了几圈,打了个死紧的死结!
祁烙:“你他妈绑我?!祁炎!你完了!你死定了!我要……” 他气得口不择言,什么狠话都往外蹦。
祁炎看着哥哥因为愤怒而更加昳丽生动的脸,心跳如擂鼓,但手上动作不停。
他拿起床头的止痛喷雾,拧开盖子,声音放得又低又柔,带着诱哄:“哥,别动,就擦个药,擦了就不疼了……”
(? ???w??? ?)内心:哥骂人的样子……也好好看……啊不是!我在想什么!赶紧哄!
“擦你大爷的药!滚!” 祁烙怎么可能乖乖就范?
他瞅准祁炎弯腰靠近的时机,那条没被压住的、修长有力的腿猛地向上弹起,直蹬祁炎面门!
这一脚要是蹬实了,祁炎那高挺的鼻子怕是要报销。
“唔!” 祁炎早有防备,反应极快,头一偏,险险躲开。但脚风还是擦着他的颧骨过去,火辣辣的。
他心一横,直接扑了上去!用自己壮硕的身体重量,将祁烙的腿牢牢压住!
“祁炎!!!” 祁烙感觉肺都要气炸了!这混蛋居然还敢压他?!还是用昨晚那种姿势?!
祁炎喘着粗气,无视身下人火山喷发般的怒火和挣扎,用力将人翻了个面!从仰躺变成了趴伏。
祁烙:(╯°□°)╯︵ ┻━┻ 耻辱!奇耻大辱!!!
“王八蛋!畜生!放开我!我要杀了你!唔……” 祁烙的脸被迫埋在柔软的枕头里,闷闷的骂声带着前所未有的羞愤欲绝。
他扭动着身体,却因为手腕被绑和祁炎整个人的重量压制,动弹不得。
祁炎此刻也豁出去了,满脑子都是“哄媳妇儿”“擦药”“挨打就挨打”。
他一把撩起祁烙宽松的家居服下摆,露出了那线条流畅的腰背,以及……那一片在白皙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的红肿淤痕,甚至有些地方微微破皮。
祁炎内心疯狂骂自己:嘶……我真该死啊!昨晚怎么……怎么下手这么没轻重!哥得多疼啊!心疼死了!自己抽自己两巴掌的心都有了!
强烈的自责和心疼瞬间压过了其他所有念头。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那瓶止痛喷雾,对准那片红肿,小心翼翼地按下喷头。
“呲——” 冰凉带着药味的喷雾接触到滚烫的皮肤。
祁烙身体猛地一僵,闷哼出声:“嘶……冷!混账!拿开!”
祁炎不理他,放下喷雾,又拿起鹿卿给的那支消肿化瘀的药膏。
挤出乳白色的膏体在指腹上,然后用一种近乎虔诚的、极其轻柔的力道,涂抹在那片红肿淤痕上。
“哥,忍一下,马上就好……” 他一边涂,一边下意识地对着那片皮肤轻轻吹气,试图缓解那冰凉的触感和药膏带来的微微刺痛感。
温热的气息拂过。
祁烙:“!!!” (\/\/\/w\/\/\/) 轰!一股巨大的、灭顶的羞耻感瞬间席卷了他!比身体的疼痛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感觉自己像个被剥光了研究的小白鼠!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和耳朵!他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或者直接原地去世!
“祁炎!你……你他妈在干什么?!别吹了!住手!啊!我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祁烙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崩溃的哭腔,不是疼的,是纯粹羞的!他拼命扭动,像条离水的鱼,却挣脱不了分毫。
祁炎却仿佛进入了某种专注状态,对祁烙的骂声充耳不闻,嘴里还念念有词:“不听不听,哥哥念经……”(`?w?′)
内心却是另外一番光景:哥骂得好凶,但声音真好听……啊呸!专心擦药!必须把药揉开吸收!哥你忍忍,揉开了好得快!都是我不好,下手太重了……(无限循环自责中)
他认真地、细致地将药膏一点点揉开,指腹带着薄茧,力道控制得极好,确保药效渗透的同时,尽量不增加祁烙的痛苦。
那轻柔的按压和温热的吹拂,虽然让祁烙羞愤欲死,但不可否认,药膏的清凉和揉开后的温热感,确实让那火辣辣的疼痛缓解了不少。
祁烙骂着骂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一方面是羞耻感达到了顶峰,让他有点缺氧;另一方面是身体积累的疲惫和疼痛在药效作用下开始松懈;还有一方面……是祁炎那专注到近乎笨拙的温柔,像温水一样,一点点消融着他暴怒的坚冰,让他紧绷的神经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他的骂声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嘟囔,带着浓重的鼻音:“……混账……等我好了……弄死你……呼……” 眼皮越来越沉,挣扎的力道也越来越弱。
祁炎感受到身下人的变化,动作更加轻柔。他低头,看着祁烙微微泛红的耳尖和凌乱的黑发,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随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微微颤动。
祁炎内心:哥……睡着了?睫毛好长……真好看……累坏了吧?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让你这么疼了……我保证……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又耐心地揉了一会儿,直到药膏完全吸收。然后才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从祁烙身上下来,生怕惊醒他。
解开绑着手腕的领带,看到手腕上被勒出的浅浅红痕,又是一阵心疼,轻轻揉了揉。
他拉过薄被,小心翼翼地盖在祁烙身上,只露出那张即使在睡梦中还带着一丝委屈和疲惫的俊脸。
祁炎坐在床边地板上,像只守着宝藏的巨型忠犬,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祁烙的睡颜,心里又是满足又是后怕。
门外:叠叠乐偷窥小分队!
就在祁炎强行抱起祁烙冲上楼的那一刻,楼下吃瓜群众(祁北屿、鹿卿、祁父、祁老爷子)的八卦雷达就疯狂报警了!
祁北屿:(☆▽☆)!!! 瓜子都顾不上嗑了!“快快快!跟上!第二幕要开始了!” 他像个小炮弹一样第一个冲向楼梯。
鹿卿:( ̄▽ ̄) 就知道会这样。他慢悠悠地跟上,顺便把祁北屿掉在地上的瓜子袋捡了起来。
祁父:(???) 咳,孩子们闹矛盾,作为家长……有必要了解一下进展。(默默放下空了的喷壶,推了推眼镜,脚步沉稳但速度不慢地跟上。)
祁老爷子:(?.??)? 嗯,年轻人处理问题的方式……很激烈嘛。看看炎小子怎么哄。(背着手,看似踱步,实则脚步轻快地上楼。)
于是,祁烙主卧门外,很快聚集了一群“关心”事态发展的“热心群众”。
祁北屿第一个到达战场!他像只壁虎一样,整个人贴在厚重的实木门上,试图捕捉里面的动静。奈何祁家老宅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好,只能隐约听到一点模糊的咆哮和重物落床的声音。
“听不清啊!” 祁北屿急得抓耳挠腮,像只吃不到香蕉的猴子。(`へ′)
这时,鹿卿上来了。
他一看祁北屿那样子,就知道他想干嘛。
本来想直接把人抱走,但……说实话,他也很好奇里面发展到哪一步了。
祁炎那傻大个儿真能按他说的哄成功?